“照你这么说来”另一男子似有所思。“这一对却也真是合适,你想呀,这若水成全了自己的仁义之名,难免有些愧对更雪,如今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更雪,这算不算得上是一段佳话呢?”反正事不关己,他只信口胡说开来。
“总之无论怎样我们都是没戏的了。”
二人互相打趣着,只在那里浑笑,终于摸索到了出口,便离开了天乐宫了。
本是酒后胡言,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若水因心情烦闷便到后面来走走,刚刚那两个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被她听见了。
她只觉心中苦的厉害,呛得她几乎窒息……“谁!”猛然感到身后有人。
“是我”董喆从后面走了出来,将一件外套披在了若水身上。“小心着凉”他本是好意,但若水刚刚那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凛冽眼神,却还是让他一惊。
她在想什么呢?眼神怎会如此可怕?
“哦,谢谢”
再一看若水,全无先前之态,又恢复成了往日那柔顺的模样,难道是他眼花了吗?董喆只在心中纳闷。
“你怎么突然……”若水用手摸了摸身上的外套,以前董喆可从没对她这么好过。
“没什么,只是想明白了好些事。”他答道。
原来被人恐吓着不敢发脾气却也是有好处的,现在董喆是根本找不到发脾气的理由了。
夫妻二人回到了房中,但若水的心中却如同弄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全都搅在了一处,道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满脑子只想着刚刚那两个男人的酒后之言……为什么更雪今天会来?灵溪又怎会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一个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孩?她当初为什么要知恩图报?还有……若水不禁冷冷的瞟了身旁的董喆一眼,他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如果他对她糟一点,那么旁人的想法又会不会有所不同呢?如果她仍受尽委屈,更雪也一定还会对她恋念不忘吧?世人也一定不会容许他在那个时候另娶她人吧?可是……可是董喆现在都已经改了可怎么办?
都怪灵溪,好端端的吓唬董喆做什么!若水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思想已经越来越偏离了……心、脑皆无比纠结,她只不停的用愁和苦相互做着争斗,就算有了结果却也是两败俱伤,不知不觉,身体在床上躺着,但大脑却折腾了一夜。
而本该是一夜未眠的灵溪,却睡了个好觉。
其实她回到房中也是心怀伤感的,感觉自己的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人,但前路漫漫、遥遥无期……原本不知愁滋味的小魔仙却也一尝了苦闷滋味,她不禁在镜前坐下,耳垂下的两条小鱼儿仍随着她的动作在脸颊处欢游,似永不知疲惫。
灵溪不禁用手摸上了其中的一只耳环,想起了玄晖在为她佩戴耳环时的情景,脸不由得又泛起了红晕。
管它的!但灵溪小魔仙的性子却也不容被低估,她站起身来大袖一甩,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那又能怎么样?她就是要跟玄晖在一起的,离经叛道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少做过,也不差这一件了!
如此想着,却也有了一种豁然开朗之感,大不了拉着玄晖私奔好了,双骑并走,逍遥自在,多美好~
灵溪一下子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觉,但脑海中却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烦扰着她。
虽然玄晖肯在她生日的时候独自一人前来天乐宫,虽然他对她很用心,虽然他十分信任她……但是万一,这一切并不是因为男女间的喜欢,那怎么办?
灵溪有些暴躁的猛翻了一个声,似乎很想将那个声音压死……他敢!
一大清早的,静池便赶忙向琴阁走来了。
她是一夜未睡好的,只想着昨天更雪送灵溪礼物时若水的脸色,她的心中就十分不安,只想着快点让灵溪去跟若水解释一下,而且,昨天灵溪应该也很难过吧?让她这个时候分神去处理姐妹间的嫌隙,会不会强人所难了一点?
静池来到了灵溪的房外,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敲门的时候,灵溪却从里面将房门打开了。
呈现在静池面前的,是一个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小魔仙,这大早上的也不知道何事这么开心,嘴角一个轻的上翘。
“师叔,早~”
“哦……早”静池显的有些呆愣,这小魔仙的心思,还真是猜不准啊。“你这是要上哪去?”
灵溪将手中的锦盒来回扬了两下。“这白玉簪子我不配戴,只有师姐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听到她这样说,静池不觉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万幸,灵溪能够看得如此通透,实在是太好了。
“师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现在没有了”
“你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她点了点头。
“那我去了”灵溪说道。
“快去吧”
她来到了笛阁若水的房间,若水正对着镜子梳妆,董喆正好是要出去的。
“姐夫早”灵溪打着招呼。
董喆微微点了下头。“早”
接着他们擦肩而过,一个出去,一个进来。
灵溪走到了若水的身后,看着她镜中的容颜……师姐仍是美丽的,只不过精神状态不太好,疲惫且焦虑。
“你怎么来了?”若水问道。
灵溪只将那锦盒放到了梳妆台上。“我来物归原主”
若水瞄了一眼,却仍没有停下梳头的动作。“这是什么话,这本就是更雪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你还是好好收着吧。”她的态度,甚是冷淡。
但灵溪却哈哈大笑起来。“这哪里是更雪送给我的东西?我的脾气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像这种名贵的白玉簪子,是我能戴的吗?不到一天就会被我弄得伤痕累累,说不定直接掉到地上摔碎了呢。”
“小心一点也就是了。”
“被一支簪子束手束脚,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呢”她继续说下去。“而且有依我看来,这支簪子根本就是更雪想要送给你的,我,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