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前的情形来看,以涂师傅为首的这个组织所从事的培训,多少有些违背别人意志。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身上都暗藏着枪支,基本可以确定为非法组织。
虽然汪少也曾经历过几次打架斗殴,但那也只是一些学生娃之间的摩擦纠纷,眼下这伙人个个都佩戴枪支,让高中毕业不久的汪少心生畏惧。
凶神般的那个男人曾明确告知,三楼不能够随便走动,但找人心切的汪少却执意要上去,这就等于坏了他们的规矩。
表面上汪少非常镇定,其实内心早就像装了十五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喝止了平头男人拔枪的行为,许云清转而对汪少接道:“强哥马上就来,你可以到三楼的房间去等。”
听到许云清不冷不热的提醒,汪少这才记起,之前曾经给他们讲过磁带丢失的问题,当即反问了一句:“是不是帮忙找我丢失的磁带?”
“这些问题等强哥来了再说,你可以先上去等。”说着,许云清做了个上去的手势。
旁观的人群有些闹不懂,刚刚直劲吵着要上去三楼的汪少,为什么在得到许云清的允许后,反而迟迟不肯上楼,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扫了眼围观人群投来的不解目光,汪少深吸一口气,踏步向楼道口走去。
和二楼的喧闹截然相反,三楼的客厅静悄悄地不见人影。
见汪少满脸疑惑,紧随其后的许云清接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
汪少点点头,眉头皱成一条线,目光在紧闭的三扇房间门来回扫视。
“能够到三楼来的,都是已经缴纳了培训费的学员,他们都在房间里接受最新的培训。”许云清解释道。
缴纳培训费?
汪少想起之前那名男子曾说,要叫五千块钱的培训费,看来一点不假。
这么说,李晓金也缴纳了培训费。
可自己既没有缴纳培训费,还破坏了这里的规矩,他们为什么还答应让自己上来?
“那我上来做什么?”汪少不由得反问一句,许云清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笑一声接道:“要你上来见一个人。”
说着,径自打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进去吧。”
顺着洞开的房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汪少的眼前。
扁平脸配上时髦的发型,花格子衬衫和流行的西裤,房间里的男子赫然正是涂师傅,海洲大饭店的年轻的厨师长。
乍见到涂师傅居然在房间里,汪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强哥,这小子来了。”许云清对着房间里轻声喊了一句,涂师傅微微点头,示意汪少可以进去。
还记得涂师傅之前是在海洲大饭店的厨师长办公室,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到这荒郊野外的独院小楼中?
他们为什么要组建这么一个神秘组织,难道就是为了要每个人都缴纳那五千块钱的培训费,还是另有原因?
从他们都佩戴着枪支来看,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隐约感到危险的汪少怀着满腹的疑虑走进房间,全神戒备地望着面带笑容的涂师傅,门从身后被许云清关上。
涂师傅先盯着汪少的国字脸足足望了五秒钟,看得汪少心里有些发毛,然后才嘿嘿一笑道:“小少,听了今天的培训,学到些什么,对以后挣大钱有没有信心?“
那个所谓的小波讲师在床上说的那些道理,汪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关心二叔儿子的下落。
听到涂师傅这样发问,汪少本想一口回绝,但念及到目前的处境,他突然改变主意,违心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对以后的挣大钱的培训有信心。
在没有彻底搞清楚这个组织的真正面目,揭开涂师傅身上的神秘面纱之前,汪少决定先顺着涂师傅的意思。
“你吵着要上来做什么?”涂师傅见状满意地点点头,随口又问:“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只有缴纳了培训费,才可以接受我的面试,和最后一道培训程序。”
言下之意,汪少还没有缴纳培训费,没有资格上来。
想到此行的真正目的,汪少脱口而出:“我的磁带掉了,想上来找找。”
磁带两个字让涂师傅的脸色略微一变,嘴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但随即便有恢复笑意道:“你是说你的磁带掉了?”
见汪少肯定地点点头,涂师傅笑得更厉害:“不就是一盘磁带吗,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吧,外面十块钱一盘的磁带到处都有卖,像什么张学友,刘德华,刘若英的,应有尽有。”
“不,”汪少急切打断道:“那不是歌带,是我的女朋友在临走的时候,给我录制的。”
“原来是这样。”涂师傅淡笑这点点头,缓缓接道:“那倒是蛮珍贵的,得好好找找。”
望着汪少高挺的鼻梁,涂师傅顿了顿又道:“这样吧,我先破例让你和那些缴纳了培训费的学员住在一起,免得你的东西再掉了。至于那盘磁带,我会帮你寻找。”
虽然不敢确定涂师傅这句话的真假性,但汪少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假意对涂师傅表示感激,说了几句客套话。
随后,涂师傅用电话指挥一名男子来到房间,将汪少带去和那些缴纳了培训费的学员先住下,不用再去二楼。
汪少前脚刚出门,许云清后脚溜进来,神色紧张地冲涂师傅急道:“强哥,你让那小子和那些听话的人住在一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涂师傅收起刚才的笑意,冷冷地接道:“我就是想让他在上面,好监视他的举动,这样子也好防止他逃跑。”
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如果从二楼跳下去,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站起来走路。
但三楼就不一样了,普通人跳下去肯定会受伤,除非是有特异功能。
涂师傅把汪少叫到三楼来和那些人住在一起,真正的原因是防止汪少逃跑。
了解了涂师傅的意图,许云清还是有些不放心,话锋一转接道:“那小子满嘴的谎话,我看不如就在今天晚上把他做了,像上次那样扔到后面的八里河里面去喂鱼,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还省去了不少麻烦。”
涂师傅闻言摇摇头说:“一开始我也想直接把他做了,就在他到我办公室偷看员工花名册的时候。但有了这盘磁带,我突然对他来了兴趣。”
说着,涂师傅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盘磁带,嘿嘿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个姓汪的小子,到底能够搞出什么名堂。”
“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弄?”许云清赞同地点点头,请示了一句。
转动着手里的磁带,涂师傅冷哼道:“不急,我们只需把他盯紧,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动手不迟。”
得令的许云清转身离开了房间,涂师傅赶紧找出一部台式收录机,迫不及待地将磁带放进去,静静的房间里随即响起二叔苍老沙哑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