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城头,朱将军抱拳躬身立于审配面前。
审配脸色铁青,向他问道:“将军莫非不知曹军多少兵马?仅凭将军麾下百余人,莫非欲要大破曹军不成?”
朱将军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道:“回禀审公,末将并非觉着可破曹军。只是曹军围城日久,公子又遭敌军击破。将士疲敝,末将心中惶恐。寻思着与其坐守城内,不如出城杀个痛快,三军将士目睹,也可壮些声势!”
他的一番话,令审配顿时动容。
牵住他的手,凝视他的双眸,审配道:“将军好走!至于家眷,某当照应!”
得了审配允准,朱将军应道:“多谢审公成全!”
下了城墙,他招呼麾下兵士:“出城!”
城门缓缓打开,百余名袁军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望着出城将士的背影,审配长长叹息。
邺城已是断粮,他也两日颗米未沾。
再过几日,即便曹军不进攻,将士们也将活活饿死!
此时此景,尚有如此忠义之士,又怎能不让审配感怀莫名?
率领百余兵士出了邺城,朱将军并未加快催马。
见城内出来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曹操也很是纳闷。
望着那队人马,曹操向一旁的郭嘉问道:“审配莫非傻了?遣派百余人,竟欲破击我军不成?”
“恭贺曹公夺取邺城!”郭嘉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个大礼。
曹操一愣,向郭嘉问道:“审配固守不降,奉孝何出此言?”
朝朱将军等人一指,郭嘉道:“献城之人就在眼前,进驻邺城不过一两日之事。”
看向朱将军等人,曹操满心疑惑:“奉孝怎知彼来献城?”
“此事易解。”郭嘉道:“两军交战,将士用命多为饱腹。而今邺城守军腹中无粮,百余人出城更是送死。倘若可活,有几人肯死?”
郭嘉这些话出口,曹操顿时恍然:“既是献③▽③▽③▽③▽,m.≌.co≯m城,因何披坚执锐?”
“审配其人顽固不化。”郭嘉道:“曹公攻城,彼必死守。所欲献城者乃其麾下,倘若被他看出端倪,出城之人定将满门伏诛!”
“如何行事?”
“曹公可令一猛将前往,将此人生擒。”郭嘉道:“待到进了营中,一应之事便将明了。”
曹操向身后卫士吩咐道:“传令徐晃,令他出城生擒此人,断然不可伤其性命!”
军令下达,没过多会徐晃带领百余兵士出了军营。
远远看见徐晃,朱将军舔了舔嘴唇。
他很紧张,心脏也在剧烈的跳动。
与曹军对峙许久,徐晃也曾出战,朱将军晓得他武勇。
同徐晃厮杀,他决然不会有半胜算,或许俩马相交,只一合便被徐晃斩落。
倘若如此,他出城除了平白丢了性命,再无其他用处。
带兵迎着朱将军等人前来,徐晃抬起兵刃喝道:“来者何人?”
朱将军手提长枪,对徐晃道:“某乃审公麾下偏将!”
“区区偏将,胆敢送死!”话音才落,徐晃已是纵马上前。
见对方杀来,朱将军只得迎上。
两马相交,徐晃一声爆喝,并不使兵刃扫他,只是兜胸一把抓来。
朱将军见状,哪肯回击,硬生生的被徐晃搂下了马背。
被徐晃夹在腋下返回曹军军营,朱将军声道:“某来此乃为求见曹公,还请将军代为通禀。”
曹操下令只要活的,徐晃当时已是有所察觉。
听到朱将军如此一,徐晃没有吭声,只是夹着他一路往曹操面前奔去。
到了曹操近前,徐晃将他往地上一丢,两名曹军即刻上前把他扭住。
才被扶起,朱将军就喊道:“某来此乃为求见曹公,烦请诸位通禀。”
区区袁军偏将,不认得曹操也不奇怪。
曹操问道:“将军寻某,所为何事?”
得知眼前站着的就是曹操,朱将军赶忙道:“求见曹公只为献城!”
“如何献城?”曹操问道。
“晚间城内举火为号,审劳将军自会为曹公打开城门。”
“审劳?可是审配之侄?”
“正是!”
“莫名献城,某如何信得?”曹操狐疑的打量着朱将军。
“城内已是断粮。”朱将军道:“我等两日颗米未进,将士早无战心。曹公若可得了邺城,也是拯满城将士与百姓于水火。”
朱将军话的真挚,曹操了头:“将军既如此,某便信了。不知将军与审劳将军有何约定,以何为号?”
“末将出城之时,审劳将军有言,倘若曹公允准,只须今晚在军营牙门上三堆篝火便可。”
审劳献城,曹操心中欢喜。
马飞等人也在做着筹备。
曹军近日没再攻城,只等着城内袁军饿死、困死!
山岗之上,姜俊早已安睡。
马飞与流苏并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脑袋靠在马飞肩头望着远处的邺城,流苏道:“也不知何日可入邺城将审配救下。”
“怎了?”马飞问道:“何时牵挂起审配?”
“我牵挂他作甚?”流苏嘴一撅:“倒是有几分讨嫌他。”
“审配又未开罪你,因何嫌他?”
“若非为了救他,我二人早已成婚。”流苏嘴撅着道:“大叔莫非不觉着他讨嫌?”
“讨嫌,讨嫌的紧。”马飞笑着道:“眼看邺城将破,我等前往许都之日也是不远。”
“回到许都,还不知你家公子可有闲暇为我二人完婚。”流苏道:“整日跟着大叔,连个名分也是没有……”
“战事紧要,令公子烦忧之事已是不少。”马飞道:“我二人又怎能因此给他多添烦扰?”
“成婚者乃是你我,与他何干?”流苏没好气的道:“我家师姐已是有孕数月,想必也该生了……”
“你师姐?”马飞一愣:“公孙姑娘向来独来独往,怎会有孕?”
公孙莺儿怀有身孕之事,流苏已从凌风书信得知。
只因公孙莺儿不打算告知袁旭,她才始终没。
此时脱口出,流苏连忙掩住嘴。
可一切都已晚了,马飞已然知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