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已过,春暖花开。
栽种在庭院中的桃树,盛开着粉嘟嘟的花儿。
轻风拂过,花瓣在风中微微抖擞。
公孙莺儿坐在院内,擦拭着她的长剑。
“师姐!”房门推开,流苏跑了进来:“袁显歆将回蓬莱!”
“他回蓬莱作甚?”公孙莺儿一愣,脱口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流苏道:“我只是偶然听,此事在徐州并非机密!”
“坐视他回到蓬莱,不知又要等上许久。”蹙起柳眉,公孙莺儿道:“此事若是翔实,我二人不妨混上战船!”
“蓬莱战船守备森严,若要混上去,谈何容易?”流苏道:“师姐,你就没有想过,放弃诛杀袁显歆?”
公孙莺儿没有吭声,她神色中却流露出一丝迟疑。
“你知道你的眼睛在骗人!”流苏道:“你根本不想杀他!”
“住口!”公孙莺儿喝道:“我想与不想,你从何得知?”
“以你剑术,诛杀袁显歆并非难事。”流苏道:“可你杀了他吗?剑锋指向他的咽喉,却始终刺不出去,鬼谷山出来的门人,何曾这等无用?”
“我只是想……”公孙莺儿脸色一片惨白,紧紧抿着嘴唇,片刻之后才道:“我只是不想让他死的如此轻易!”
“骗谁呢?”流苏在她身旁坐下,语气轻缓了许多:“自从师姐上了鬼谷山,你我整日在一处。虽是脾性不同,各自心思却是通透。”
拉起公孙莺儿的手。流苏道:“师姐,你怎么想的。我很清楚!你心里有袁旭,从下山之日,便注定你杀不了他!”
“你住口!”公孙莺儿猛的抽回手,脸颊现出恼怒的红晕:“他是我的仇人!公孙家因他而亡,我怎肯容他活在世间!”
“好!”流苏站了起来,朝门外一指:“既是如此,你去杀他!”
“去呀!”公孙莺儿没动,流苏接着道:“若你不肯杀他⊥⊥⊥⊥,m.◆.co≌m,我去帮你杀……”
“不许你插手!”公孙莺儿打断了她。
“无外乎一个杀。我因何不可动手?”
“他是我的仇人,不是你的……”
“师姐,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吗?”流苏突然岔开话题。
公孙莺儿把脸偏向一旁,并不与她对视。
“我比师姐一岁,可是你想什么,我却清清楚楚!”流苏蹲到公孙莺儿面前,仰脸看着她道:“听师妹一句,你杀不了袁显歆!他杀了两位公孙将军,你与他不可能会有结果。听师妹一句劝。再玩些时日,一同回鬼谷山吧……”
“我非杀他不可!”公孙莺儿咬着银牙,脸色一片铁青:“当年是他救了我,我欠着人情……”
“人情?”流苏无奈一笑:“袁显歆当年救了你。你下山之后救了他几回?口口声声要杀他,偏偏在他陷于危难之时却出手相救!你这是在杀人吗?”
“我只是……”
“不要你只是想亲手杀他!”流苏道:“都是理由和借口!是你救他的理由和借口!你希望他活着,比任何人都希望!”
“师姐。醒醒吧!”起身摇晃着公孙莺儿的肩膀:“你杀不了他,何必将自家也陷入其中……”
“你这些。无非想告诉我,你以旁观者来看。我对袁显歆情根深种……”
“难道不是?”流苏道:“倘若不是,你倒是杀一个给我看看!”
“好!我杀!”公孙莺儿道:“你与我一同登上蓬莱战船,若不杀了袁显歆,我就随你返回鬼谷山!”
流苏无奈摇头,却不得不由着公孙莺儿。
当局者迷!
公孙莺儿下山许久,刺杀袁旭也是多次。
剑术超凡,可她偏偏杀不了昔日仇敌……
女儿家的心思,只有女儿家懂。
虽然流苏也只是才到情窦初开的年岁,此事摆在公孙莺儿的身上,她却看的异常通透!
“我答应你!”流苏转身走向房间,没走几步她停了下来:“师姐,有句话我觉着应该对你!”
看向流苏,公孙莺儿并未发问。
她知道流苏一定会出口。
无论她愿意不愿意听,她的这位师妹都会把想的话倒出来。
“剑是双刃的,许多时候杀不得别人,伤的只能是自己!”
流苏进了房间,公孙莺儿却迟迟没能回过神。
师妹古灵精怪,从没这样与她过话。
一本正经的流苏,出这样的话来,纵使是公孙莺儿,也不会不在心中琢磨!
袁旭决定返回蓬莱,水师为此做着筹备。
路上所须耗费的淡水、粮食都须筹备,还有不少与曹军厮杀中残废的蓬莱将士,也要送上战船送回岛上。
没个三五日,袁旭难以成行。
决定返回蓬莱的第三天,袁旭正在后园欣赏盛开的桃花,一个卫士飞跑过来:“启禀公子,府外有位姑娘求见。”
“姑娘?”自认并不在外沾花惹草,袁旭纳闷道:“可否通报名姓?”
“通禀了,是歌者婉柔。”
“原来是她。”袁旭微微一笑:“请她来此话!”
卫士应了,跑往官府正门。
没过多会,婉柔与恭叔在卫士的引领下来到后园。
“阁下请在此稍候!”将要到达袁旭近前,卫士拦住恭叔。
婉柔肚子一人上前,向袁旭行礼道:“奴家恰逢行到徐州,得知公子正在城内,特来探访。敢问公子可还安好?”
拱手回礼,袁旭道:“蒙姑娘记挂,在下安好!”
相互问安之后,婉柔也不知该些什么。
俩人相顾无言,气氛竟有些尴尬。
“姑娘从何而来!”觉着气氛不对,袁旭微微一笑问道。
“河北兵荒马乱,不敢在彼处久留。”婉柔道:“前些日子去了江东,吴侯又在平定叛乱,各处都在征战,进来听闻徐州安宁,又知公子在此,奴家便与恭叔来了。”
“姑娘来的也是巧。”袁旭道:“若是晚两日,某便回了蓬莱。”
“公子要回蓬莱?”婉柔吃惊问道。
“此地暂无战事,甄姬也将临盆,某须回去看看!”袁旭道:“总不能孩儿出生,我这做父亲的不在母子身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