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岛上,袁旭带领众人忙活了一个月有余。
水渠终于疏通完毕,水渠边上搭建起一架架水车。
几个汉子站在不同的水车上,用力踩着踏轮。
翻卷的页片舀起渠中的水,灌入通往农田的水沟。
瀑布上,石制的水槽将水引入渠中,确保了水渠常年不干!
岛上的汉子们当年虽是随军厮杀,当兵之前却都在家中务农。
中原时常干旱,每逢旱季,他们只能挑水浇灌。
相比于挑水,水车省时省力,疏往田间的水量也非用水桶挑可比。
踏着水车的汉子喜形于色,参与修造水渠的更是发出阵阵欢呼。
欢呼声吸引了岛上居民,包括甄宓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跑出来观看可为田地供应水源的庞然巨物。
来到袁旭面前,甄宓掏出帕子为他擦了擦沾在额头上的两泥浆。
“夫君辛劳,竟真的造出此物。”
“不过水车而已,日后要造的还将多着。”袁旭淡然一笑。
此话从别人口中出,甄宓或许不信。
自袁旭口中出,却由不得她不信。
当初他制造的那台洗衣机,早已成了岛上妇人的心中挚爱。
参与制造的工匠后来又造了几台,对岛上妇人而言,洗衣早成了享受!
还有沮授的轮椅、铁匠铺打造出的炒锅……
每一样都是出自袁旭的奇思妙想!
不仅甄宓,蓬莱岛上的每个人,对袁旭都有着发自心底的崇敬!
他们跟随的这位公子。竟可造成以往想也不敢想,却又极其实用之物。
“水渠竣工、水车建成。我等理应庆贺!”袁旭喊道:“今日晚间,各家自带食物。我等来个篝火晚会!”
并不知道篝火晚会是什么,众人觉着只要是袁旭提出来,必定是极好的。
忽略是要各家自带饭食,岛上居民齐声欢呼。
挤出围观水车的人群,袁旭与甄宓来到潭边。
潭水清冷,站在边缘能感觉到阵阵凉意扑面而来。
“夫君造出水车,日后农夫便不用挑水浇灌。”甄宓道:“若此物流传天下,不知多少人将念夫君的好。”
“甄姬所言正是。”袁旭道:“待某击退围攻蓬莱的曹军,再将此物传授世人。”
“倘若世人尽知。蓬莱农垦则再无可占之利。”甄宓道:“夫君不打算留上几年?”
“还是你想的周全。”搂住甄宓蛮腰,看着碧绿的深潭,袁旭道:“新建水车,怎可轻易示于他人?世人若要,须有交换方可。”
依偎在袁旭肩头,甄宓问道:“若是早些时候,夫君可会将此物当即传出蓬莱?”
“或许会吧。”袁旭道:“世人辛苦,某也曾想过将之照亮。经历越多,越发觉某的力量太过渺。某欲救世人。待某落难,又有几人肯来救我?”
“甄姬!”袁旭轻声问道:“某是否越来越自私?”
“不!”甄宓道:“夫君只是历经之事太多,许多人、许多事都看得通透了。世间之人,心怀感恩者不少。更多的却是易于遗忘。太过安逸,他们将忘记夫君的好,忘记夫君曾做过的种种。更有甚者。在夫君无力去做之时,便将谩骂、唾弃。甚至与夫君之敌一同倒戈相向……”
“人心,这就是人心!”搂着甄宓。袁旭道:“甄姬竟比某看的更加通透!”
“我与夫君在世人,转念思之,你我夫妻何尝不是?”
甄宓一言,令袁旭吃了一惊。
愕然看着她,袁旭问道:“甄姬何出此言?”
“当年夫君依托长公子,曾得长公子帮衬不少。”甄宓道:“长公子欲夺河北,夫君却因不肯搅入袁家乱局,而将河北拱手让给三公子。如此行径,莫非不是?”
袁旭把邺城让给袁尚,无形中助力他成就了继承河北的大业。
他虽是顾念到将来,细细回想,还真是对袁谭不住。
轻叹一声,袁旭道:“人活世间,身不由己……”
“每个人都会以身不由己开脱。”甄宓道:“妾身今日所言,或许不入公子之耳……”
“自打回返邺城,不入耳的话已是少有听见。”将她搂的更紧,袁旭道:“你若不,某或许永远不知有些事做的差了!”
话之前,甄宓还在忐忑。
毕竟有些话确实让人听了心中不快。
作为袁旭的妻子,她又不得不!
嫁给袁旭,她的一声都交给了夫君。
他的成败,也是甄宓的成败!
自从得了邺城,又拱手送给袁尚。
袁旭走的太顺!
甚至曹操发兵围困蓬莱,也不曾被他看在眼中!
久顺则衰!
甄宓明白这个道理,可袁旭或许已经忘记……
“甄姬!”凝望寒潭,过了许久袁旭道:“我俩是否该要个孩子了?”
俏脸通红,甄宓依偎在袁旭怀中:“此事由得夫君!”
蓬莱岛内修造水渠、建起水车,岛外曹军对此却一无所知。
夜刺不定期的袭扰,曹军已是头疼不已!
好在自打马飞领人诛杀整船曹军之后,为免被曹军发现,夜刺已将目标锁定到船。
每次袭扰,曹军不过损失一艘船的将士。
时日久了,曹军和夜刺好似达成了某种默契。
夜刺出岛,只杀一船曹军。
曹军扮演的角色,只是有人被杀之后,为夜刺情理战场……
水车修造完毕的当日。
夜色悄然降临,蓬莱岛内却亮起了冲天火光。
望见岛内亮起的火光,管承跑到船头,凝望许久不肯离去。
“管将军!”与杨修一同来到他身后,贾诩问道:“在看什么?”
“蓬莱岛内火光冲天,莫非是……”
“将军多虑了!”杨修笑着打断他:“必是岛内逢了喜事,袁显歆等人正在庆贺。”
“庆贺?”管承不解。
“将军可看火光!”朝蓬莱一指,杨修道:“火光相连大有燎原之势,火势却非凶猛,足可见岛内燃篝火无数。若非有可贺之事,袁显歆因何燃篝火?”
原以为是蓬莱岛内失火,经杨修拨,管承才知他果真是想的差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