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董晴把玩着从街市买回的陶人。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夫人!”婢女欠身行礼道:“大夫人有请。”
才从街市回返刘夫人就来请她,倒是出乎董晴意料。
“来人可因何请我?”董晴问道。
“没!”
示意婢女退下,董晴理了理云鬓走出房间。
甄宭在邺城之时,刘夫人从未请她去过。
她只是袁熙的妻室,在刘夫人眼中除了亲生的袁尚,其余都是外室,并无亲近必要。
请董晴前往,定不是只为找她话儿。
前往刘夫人住处的路上,董晴脑海中翻腾的都是稍后如何应对。
拒绝逢纪容易,若刘夫人也提出同样的要求,措辞稍稍不妥便将惹祸上身。
董晴来到,门外侍女前去通禀。
不过片刻,侍女回返对董晴道:“夫人有请!”
谢了侍女,董晴来到刘夫人门外,通禀之后进入屋内。
刘夫人坐于房中,正把玩着桌上摆放的珠玉饰物。
董晴入内,她连头也没抬一下。
“二公子妾室董晴见过夫人!”董晴恭恭敬敬的欠身一礼。
“不必多礼。”刘夫人道:“你乃是商贾之家出身,金珠宝玉应是知晓一些。河北僚属家眷送些奇巧玩意,我也不认得,特意请你前来鉴证!”
“贱妾出身商贾之家不假,金珠宝玉也是认得一些。若是奇巧之物,却不敢一定看得通透。”
刘夫人抬头看了董晴一眼。
她没把话满。让刘夫人觉着此女非同一般。
“过来话!”嘴角浮起亲近的笑容,刘夫人道:“到我跟前坐!”
上前几步。离刘夫人近了些,董晴道:“贱妾卑微,不敢在夫人身旁落座。夫人若是有事,吩咐贱妾去做便是!”
还没出请她前来⑩≈⑩≈⑩≈⑩≈,m.≌.c△om的目的,董晴就貌似乖巧的将事情全盘推到刘夫人头上,让刘夫人更是不敢觑于她。
“我要你坐,只管落座便是!”刘夫人道:“站在一旁如何品鉴?”
先是流露一丝为难,董晴最终道:“既是夫人有命,贱妾僭越了!”
在矮桌侧边坐了。董晴低着头,没敢看桌上的金珠宝玉,更没敢直视刘夫人。
她越是恭谨,刘夫人越觉着她非同常人。
拿起一块翠色玉珏,刘夫人向董晴问道:“此物乃是并州刺史所赠,你代我看看,乃是以何玉料打磨。”
双手接过玉珏,董晴仔细看了,对刘夫人道:“此物用料来自西南外夷。打磨工匠却是中原之人。用料考究只取上好玉心,打磨雕琢更是用心,倘若流于世间应是价值连城。”
刘夫人赞许的了头,随后又拿出一些稀奇物事交给董晴把玩。
董晴一一辨出来处。刘夫人也是叹为观止。
“显奕娶你进门也是许多时日。”刘夫人道:“你我娘儿俩还从未像今日这般话。”
“夫人操持内宅,家中数百口都须劳心,正室每日向夫人请安尚且应接不暇。哪有闲暇与贱妾话。”
董晴回的恭谨,又不失时机的拍了刘夫人马屁。
刘夫人淡然一笑道:“自从张夫人做了平妻。我也得了些闲,府中一应之事交她者诸多。”
低着头。董晴并没应声。
她什么都不合适。
若张夫人越俎代庖,无疑是质疑袁绍的决断。
夸张夫人几句,刘夫人必定心生不快,倒不如什么话都不,反倒意味深长。
董晴没有言语,刘夫人轻轻叹息。
“夫人好似有烦心事?”董晴道:“若因贱妾的不对,还请宽宥!”
“你这孩子,我又没什么,怎的如此多的心眼?”刘夫人微微一笑,对董晴道:“我叹息,只因显甫不争气!做出许多错事,惹得袁公烦心。”
终于引出正题,董晴不再多。
她低着头,看也没敢再看刘夫人。
刘夫人却凝视着她:“显歆将要回到邺城,袁公必将河北交托于他。显甫曾得罪于他,日后万一兄弟不睦,我该如何从中斡旋?”
“此乃袁家大事,贱妾卑微不敢妄言。”
“既请你前来,便是信任于你。”刘夫人道:“你我娘儿两个走动的时日尚多,怎可出这些外话?”
“夫人不将贱妾看作外人,贱妾便多句嘴。”董晴道:“三公子与五公子所争者不过河北,袁公眼下欢喜五公子。三公子承袭河北,唯有五公子身亡……”
偷眼看了下刘夫人,见她神色并无异样,董晴接着道:“五公子若是回到邺城,一旦掌持大局……”
后面的话,她没下去,刘夫人却已懂了。
“你该如何才好?”刘夫人道:“逢公曾与我,袁家后宅可做商议者,唯你一人!”
“逢公曾找过贱妾。”董晴道:“袁公将二公子赶回幽州。邺城只余我一人,我乃二公子妾室,若是惹出事端,袁公难免迁怒二公子,因此不敢应允逢公!”
“若你肯帮衬,出了事自有我担待着。”刘夫人道:“为人母者,只巴望显甫莫要惹上杀身之祸便可!”
“夫人只欲求此,倒是好办许多,多去张夫人住处走动便是。”董晴道:“五公子孝顺,张夫人肯几句好话,他必定不会为难!”
寻董晴前来,刘夫人本打算与她商议对付袁旭。
没想到董晴滑的像条泥鳅。
看似提了不少有见地的建议,实则半用处也没有!
“我是笨嘴拙舌不好话儿。”刘夫人道:“不如你陪我多去走动,以你伶俐劲儿,自可服张夫人!”
“夫人既有吩咐,怎敢不遵!”董晴欠身一礼。
本打算用满桌金珠玉器收买董晴,与她只了几句,刘夫人就可确定,仅凭财货根本不可能动摇她!
从桌上随意拣了两样不太值钱的玩意,刘夫人对董晴道:“请你前来分辨金玉,总不能令你空手而回,这两样你且拿回去把玩。”
董晴并没推辞,谢了刘夫人,恭恭敬敬的受下礼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