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山下,袁旭望着坡上。
相距甚远,隐隐还是能听到哭喊哀嚎和阵阵喊杀。
“厮杀才起,公子还是在路边歇会吧。”自从张郃领军上山,袁旭一直站在路口望着坡,李疆声提醒道。
“也好。”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了,袁旭道:“此战用不多久便可终结。”
“山上有一两千敌军,至少须到天明,厮杀方可终了。”李疆道:“公子莫急,张将军亲自上山,必可建功。”
“你等也坐下歇歇,只我等在此,无须太多拘礼。”袁旭对李疆和另外几个袁军道:“某不上山,牵累你等错过建功的机会。”
“公子言重了!”终于等到开战却不能上山厮杀,几个袁军虽是失落却不敢什么,齐声应道。
山坡上。
张郃率领袁军冲进张燕老巢。
睡梦中的张燕军大多还流连于梦境就被戳死在被褥里。
马义提着大刀,从一间屋里蹿出。
在这间屋里,他足足砍杀了十多个敌军,身上已染满了鲜血。
才出房门,一个彪形壮汉迎面向他扑了上来。
壮汉头裹一方红巾,手提双戟,飞奔中脸上横肉乱颠。
冲向马义,壮汉也不发话,怒喝一声抡戟劈向他的头。
双戟兜头而来,马义连忙挺刀迎上。
刀戟相撞,俩人都觉着虎口一麻,各自向后退出两步。
马义的力道让壮汉暗暗吃惊,高声喝问道:“汝乃何人?某不杀无名之辈!”
“袁家五公子麾下,马义!”单手攥着刀柄,刀尖斜指地面,马义回道。
“黄口儿,也敢张狂!”壮汉冷哼一声:“某便让你晓得穿山夜叉孙仰的手段!”
并不多,二人各自发出一声爆喝,迎面冲杀上去。
马义与孙仰杀在一处,一时难解难分,都讨不到半好去。
离他们不远,张郃被数名敌军团团围住。
紧握大刀,随着一声怒喝,他将刀杆围在腰上一抡。
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大刀划出一圈银亮的光弧,围在四周的敌军顿时被扫翻一片。
见马义还在与孙仰纠缠,突围而出的张郃吼道:“马义,让开!”
听到他的喊声,马义将刀向前一挺,朝后疾退数步。
一旁又来了人,孙仰正要转身来战,张郃已凌空跃起,朝他胸口猛踹一脚。
被结结实实踹中心窝,孙仰踉跄着朝后退出数步,一屁股摔在地上。
张郃根本不给他起身的机会,纵步冲上,抬脚朝他面门踹了过去。
正打算起身,脸上挨了一脚,孙仰只觉着眼前金星乱冒,鼻子一酸,巨大的力道冲的他仰脸就倒。
后脑磕上坚硬的地面,他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若真昏过去,他也不会再有感觉,或许还是件好事。
抬脚将他踹翻,张郃双手握刀,狠狠朝他心口扎了下来。
锋利的刀尖戳穿铠甲,孙仰两腿踢腾了几下,一口气没能抱住,袅袅亡魂自此游荡于群山之间。
袁军冲上山坡,所遇抵抗并不强劲。
祝公道提着熟铜棍,冲到一间屋外,抡起棍子将房门砸开。
伴着一声巨响,房门四分五裂,里面顿时传出一阵女人和孩子的惊叫、哭喊。
黑黢黢的屋内,一个人影向他扑了上来。
人影上前,他清楚的看见一道银光闪过。
侧身避开刺向胸口的短剑,他一把掐住那人的颈子。
正打算将偷袭他的人撂翻,然后一棍结果了,可掐住颈子的手,感觉却有些古怪。
触手细腻,不像是男人的脖子。
一个绊子将那人撂翻在地,祝公道一脚踏上他的胸口。
脚下传来的感觉也是不同。
被他踩踏的胸口并不板实,而是有些软软腻腻。
几个袁军见他遭袭,连忙持着火把跑了过来。
火光映亮了被祝公道踏着的人。
借着火光,祝公道才看清,被他踏着的竟是个年轻女子。
女子被结结实实的踩着,杏眼圆睁,怒目瞪着祝公道,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几个袁军持着火把,朝屋内照了照。
房间里挤挤挨挨的蹲着许多人。
他们浑身哆嗦,惊恐的望着冲进屋内的祝公道和袁军,已是吓的不轻。
除了女人和老人,就只有尚未成人的孩子,竟连一个成年男子也没见着。
“怎办?”一个兵士向祝公道问了句。
杀人,他们从不犹豫,只要命令下达,对女人和孩子也不会手软。
只是并没有屠杀命令下达,兵士们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屋里这些人。
“兔子咬人也是疼的。”看着被他踏在脚下的女人,祝公道道:“全都捆了,等候将军、公子发落!”
几名袁军应了一声,冲向屋内蹲着的人们。
房间里顿时传出女人和孩子的哭喊、惊叫。
“堂堂男儿,对妇孺如此,还算是个人?”被祝公道踩着的女子怒目圆睁,高声向他质问。
祝公道一把将她揪起,反剪着双手:“某若身手差些,已是受你所害!女人怎了?女人就不会拿起刀剑伤人?”
“有胆就将本姑娘杀了!”女子双臂被反剪,使出浑身力气挣扎了两下。
祝公道使的熟铜棍,一般人拿起来都吃力,他的力道岂是区区女子可抗衡。
挣脱不开,女子腰一拧,扭过头就朝他的肩膀咬去。
没想到她会来这手,祝公道的肩膀被她银牙狠狠磕了一下。
虽没咬实,却也生疼。
两个袁军见状,连忙上前。
其中一人揪住女子头发把她扯的脸向后仰,另一个袁军则狠狠朝她腹擂了一拳。
“如此泼辣女贼,宰了罢!”擂他一拳的袁军提起槊就要往她肚子上捅。
祝公道一把将槊拽住道:“只是磕了下,也不打紧。还是请将军和公子发落!”
他不追究,两个袁军也不好再什么,将女子用麻绳捆了。
被捆缚时,女子恶狠狠的瞪着祝公道,看神情像是恨不能从他身上咬块肉下来。
祝公道回瞪她一眼,心里嘀咕着。
要不是某,你这娘儿早被一槊戳出个窟窿,居然还敢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