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月半弯”歌厅的6号包厢里,王姐等一行五人已经入座,叫了些零食、瓜子花生什么的在那里品尝、闲聊。原来,王姐不但叫了那个女孩还约了几个同事、好友一起来助兴。
静安看见大家都已经先行到达,感到有点抱歉,进入包厢后便忙着和大家打起招呼来,连声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静安,这位是明梓欣,来认识认识吧”王姐见静安走进来,连忙起身伸手指着一位安安静静的端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姑娘向龙静安介绍说。
“你好!是明梓欣吧,你好”静安瞅见那位女孩转头向他看过来,就礼貌的半伸过手去准备和她行个握手礼。
那个女孩看见静安伸过来的手,便也站起身来,缓缓地伸出手来:“你好!龙静安!”明梓欣莞尔一笑的柔声说到。
“请坐,随便点歌吧!”静安伸出手掌半握着梓欣细嫩的手指“蜻蜓点水”般的轻轻摇动了一下,就伸出胳膊指向沙发示意大家一起点歌唱。然后,静安在王姐旁边靠外侧的地方轻轻坐了下来,把话筒递给了梓欣请她献唱一首歌曲。
很快,递上点歌单,张惠妹《听海》的伴奏音乐徐徐响起。梓欣慢慢地拿起话筒放在嘴边吟唱起来:“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听,海哭的声音,叹息着谁又被伤了心”
梓欣的歌声甜美悦耳,带着海蓝色的忧郁情调,余音在歌厅包厢里轻轻萦绕着,大家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都暗暗叫好。静安趁着梓欣凝视大屏幕唱歌的时候打量起她来。
梓欣一头栗色如瀑布般松软垂下的如丝秀发一侧盖住了耳鬓,一侧巧妙地拢在耳后,飘逸地流淌下来,盖住了洁白的肩头。白皙可爱的鹅蛋脸上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星光,烟眉如画。鼻梁俊秀挺拔,红润小巧的嘴唇一张一合,在余音绕梁中美目俏盻,看得静安心襟动摇。
梓欣的穿着打扮更是入时得体,身着一套暗红玫瑰色的裙装,剪裁缝纫得恰到好处,露出梓欣细圆洁白,藕节般的胳膊和小腿,把梓欣白皙亮泽的皮肤和小巧玲珑的身体衬托得天衣无缝。整个人就像在那儿静静燃烧、跳动着的一团小火苗。真不知道这套裙装是不是专门为她定做的,或者梓欣本来就是为这个品牌的服装作代言人的。
这时王姐转过头来看着静安笑道:“静安—!你也准备一首吧!”
静安不好意思地回过神来:“王姐!我点过歌了,应该是下一首吧,你也点歌吧!”
说完,静安翘起嘴角笑了笑。
梓欣唱完后,放下话筒,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大家连声喝彩。
音乐完毕,王姐递过话筒:“静安,该你了!”
静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浓浓的绿茶,润了润嗓子,拿起话筒放到唇边,目光扫向大屏幕,是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
粤语歌本来不是静安的强项,但是此刻又该用什么歌曲来回应呢?
“愁绪挥不去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音乐缓缓响起,静安憋足了情绪,用这辈子以来最标准的粤语抒发起感情来。
大家听得连讲话的声音都静了下来,除了静安在唱歌,大家都静悄悄的,屏住了呼吸。几分钟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静安!想不到你粤语歌唱得这么好!”一个同事惊叫到。
静安“逢场作戏”般地站起身来,向大家鞠了一躬,然后趁鞠躬的间隙凝视了梓欣一眼,只见梓欣正微笑着用温柔的眼光看着他,静安微笑着向梓欣点了点头。
静安唱完后,就着话筒向大家说了声:“谢谢!谢谢!”
大家鼓完掌后,接着一个个去抢着话筒唱了起来。
王姐借抢话筒唱歌的机会,站起身来走到一边去,边起身边交代静安:“你陪梓欣先聊聊吧!”
静安见状便向梓欣那边挪了挪身子:“嗨!梓欣你唱得真好!”
“哪里!你才唱得好呢!想不到你会唱粤语歌。”梓欣一边用手撑着沙发坐垫,一边把脸偏向静安这边笑着说。
“我也是听磁带学的。”静安知道自己平时唱歌的次数不多,只好谦虚的解释道,身体又向梓欣那边挪了一挪,好听清梓欣的声音。
俩人坐在一起小声的交流着各自的情况。旁边的人一边唱着,一边朝这边好奇地瞟过来几眼,笑了笑,仍旧大声接着唱。
静安小声问梓欣:“你多少岁了?”
“24”梓欣低着头说。
“24,你小我两岁,我26了。”静安转过头来看着梓欣。
“你属什么的?”梓欣抬起眼睛看着静安。
“属虎的,呵呵。”静安挠了挠头皮。
“我属龙的。”
“呵呵,龙虎斗。”静安“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
“龙虎斗?斗什么斗?”梓欣瞟了一眼静安,“没好气”的说。
静安见状有点不好意思,就接白了一句:“哦,我是开玩笑的。属龙的好洋气的呀!”
“没什么。听说属虎的都好霸道的,虎大王。”梓欣大大方方的笑了笑。
“哪里哪里,我平时脾气不是挺好的嘛!都不和别人吵架!不信,你问问王姐。”静安心想自己平常不是挺温柔的吗,哪里来的霸道,然后把身体向沙发背上靠了靠。
梓欣在一旁抿着嘴暗自偷笑。
“你平时忙些什么呀?”静安心平气和地问到。
“我嘛,还好啦,有时看看书,看看电视什么的。”
“是吗,我也是喜欢看书。”
接着两个人就聊起了最近看过的书籍来。
原来两个人都是从学校里的时候起就爱上了阅读的人,这也算是两人的共同爱好吧。
通过一番交谈,龙静安发现明梓欣原来是个“张迷”。她特别喜欢看民国女作家张爱玲的小说。比如说:《半生缘》、《红玫瑰与白玫瑰》、《倾城之恋》等等。
静安其实也只看过《色·戒》与《半生缘》,他早先就听别人评论过张爱玲的小说很“金粉气”,故事情节多数与富贵人家离不开。但和梓欣一交谈,听她详细一说,才知道张爱玲原来出身于大户人家,怪不得会这般知晓那些富贵人家生活的细节。
梓欣问静安:“你知道张爱玲为什么后来一直没跟家里人住吗?”
静安谦虚地回答:“为什么呢?”
梓欣笑了笑说道:“张爱玲原来逃过婚,所以她家里人认为很没面子。”
静安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梓欣深沉地说道:“其实她那一辈子婚姻都不幸福,直到后来才遇到了一个深爱她的人。”
静安有点感触地说:“原以为她和胡兰成是相爱的,其实她只是一厢情愿。”
梓欣有同感:“是呀,还是那个美国丈夫赖雅懂得呵护她,虽然他们之间差了几乎三十岁。”
静安微微笑了一下:“爱情也可以是跨越年龄界限的!”
梓欣也笑了笑说:“你看她的小说,有的差不多就是她的自叙一样,我觉得她的遭遇挺可怜的,但是她很坚强。”
静安这时想起那本传言中的《小团圆》,觉得梓欣这话说的不错,他叹了口气:“对呀,不过你不觉得张爱玲比较相信缘分吗?”
“缘分?哦,可能是吧,有这种感觉。”梓欣也认同静安的说法。
静安看梓欣认同他的说法,就说道:“人生在世,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随缘的。”
梓欣好奇地回答:“真的吗?一切随缘,你是这么看的吗?”
静安有些深沉地解释说:“缘分是佛教里的说法,它把缘分比作命运纠缠的丝线,是把大家无形连接在一起的各种机会和可能性。”
梓欣想了想:“太深奥了。”
静安打了个比喻:“比如说我们俩,原来不认识,可现在不就认识了嘛,还在一起唱歌,你说是不是。”
梓欣沉吟了一会:“那就是说,随缘咯!”
静安宽慰地笑着说:“其实缘分就是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梓欣笑而不语,尔后低声说了一句:“缘靠天定,份靠人为。”
静安听了,觉得梓欣不是一个那种“千金大小姐”似的姑娘,看上去比较“知书达理”,一点没有不少人身上的那种“俗气”,这还是比较可取的,可能今晚就是“缘靠天定”,至于“份靠人为”那就要看以后了。
接下来,梓欣和静安一会儿唱了几首耳熟能详的歌曲,一会儿又在一边聊着天,喝点茶水、吃了一点零食。有了王姐几人的捧场,大厅内的气氛很是一番热闹。
夜深了,大家歌也唱得差不多了,准备散场的时候,静安和梓欣交换了各自的呼机号码,以便留作今后联系之用。静安到前台去结清了账目。大家走出歌厅后,王姐、梓欣一行上了门口的出租车和静安告别而去。静安依旧是步行走回出租屋。
吹拂着夏末清凉的晚风,静安感到心情有了久违以来的轻松。他用愉悦的目光看着远处,脚步轻快地走着,步伐比平时稍微快了一些。
初次见面,静安对梓欣的印象还是十分满意的,似乎感觉明梓欣和洛倩薇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人,但是仍然让静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尽管两个人的音容笑貌和穿着打扮风格截然不同,但却让静安隐隐约约地认为两个人有着共同的气质。正是这种似是而非,却又熟悉的味道吸引着静安。而在歌厅里的黑暗中,投向梓欣的那束射灯的光辉里,就是在这种柔和温暖光辉地笼罩下,身着暗红玫瑰色裙装的梓欣犹如一朵在夜色中静静燃烧的玫瑰花一样,点亮了静安幽暗的心房,使静安早已沉寂的心灵在那时“突突”地跳动起来。他身上的温度在此刻升腾,即使当时会让静安“走火入魔”,静安也会丝毫感觉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