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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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来了,四月的濛濛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让人们想起了一句古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在这让人魂魄欲断的雨季里,静安和倩薇因为下了几乎半个月倾盆大雨的原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一起散步了。

倩薇斜倚在窗前,看着窗外连接着天地之间密集的雨丝,就像一张张铺天盖地的玻璃珠帘一样,把远处的景观遮掩得朦朦胧胧的,看上去就好似隔着一块半透明的玻璃一般,使远处的建筑物远远望去只有一处模糊的轮廓。

在雨天,倩薇的情绪总是有点忧郁,她不喜欢下雨,和静安一样不喜欢雨季。在下雨的季节里,倩薇只爱待在室内一个人看着在学校图书馆里借来的小说解闷,从小说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里感受着书中人物曲曲折折的命运和不同寻常的遭遇。

张爱玲的小说《半生缘》里女主角曼桢的悲情遭遇使她感触很深,在那个年代,曼桢几乎没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但是,曼桢的坚强和纯真让倩薇感叹不已。

倩薇在阅读这本小说的时候,她联想到了自己,她将来会不会也有一段曲曲折折的生活遭遇,当然不是像《半生缘》里曼桢那样的境遇,如果是那样就太悲惨了。

但是她相信,自己也会像曼桢一样坚强,甚至比她更坚韧不拔。虽然倩薇和曼桢同样是一名弱女子,可是在当今的社会条件下,倩薇相信她的遭遇不会像曼桢那样坎坷不平,这是肯定的。

倩薇又联想到了静安,静安会不会像世钧一样,世钧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很含蓄,即使在追求曼桢的时候也是如此。可是一仔细比较,静安虽然也很内向,但性格却比世钧要开朗多了。

尽管静安内向,但可能是因为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缘故,他比小说里的世钧放得开一些。再仔细一想,其实静安的内心还隐藏什么东西,这个倩薇说不清,连静安自己也不想过多地向倩薇透露细节。也许是中国男人比较含蓄的原因,往往不太爱向异性朋友过于表达内心的想法。这样一来,倩薇总是在猜测着静安的真实想法,她想更加深入了解静安,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可是静安却不愿意向她讲述更多关于他过往的事情,所以倩薇虽然经常和静安在一起,对于有些事以及静安不愿说出来的很多情况,都只是一知半解。

但是倩薇很在意静安,说实在的,静安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和静安一样,倩薇也是静安的第一个女朋友,他们的心里其实都很在意对方。

张爱玲的《半生缘》这本小说,让倩薇想到了“缘分”这个词。说起缘分,可能大部分中国人都相信。人的一生或许多多少少都跟“缘”有关。人生路上的过往的朋友以及熟识的人也许都是与“缘”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要更深入的一点说,恋人和夫妻以及父母家人又何尝不是因为一个“缘分”而在一起的呢?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白娘子传奇》里的这句歌词就是最好的说明了。人们本是浩瀚宇宙里的一粒微尘,因为偶然的原因才会相遇在一起,要成为一家人或者是关系亲密的爱人,这中间相遇配对的机率,在茫茫的人海之中又是多么的渺小,所以用一个“缘”字来解释,大概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当倩薇看完这本小说的时候,她掩卷长叹:“人世间的事情竟然是这么的复杂,哪怕是因为一个偶然的错误或者一个小小的误会,又或者是一个不正确的决定,都能使他与日夜牵挂的心上人失之交臂,甚至留下了终身遗憾。”

倩薇这么想着,望着窗外斜斜倾倒而下的雨丝,千头万绪,心情跌宕起伏。她不想再把自己和静安与小说里的人物牵连起来。故事毕竟是故事,尽管张爱玲的小说写得那么情节复杂多变,在阅读的时候,就好像故事情节在眼前演出一样,很真实也很让人焦虑不安。可是,那毕竟是一本小说啊。

然而眼前的人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静安虽然是一个粗粗大大的男子汉,却也不乏温情之处,对倩薇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说实在的,关于倩薇,即使将来不管会怎么样,他也不愿意这段缘分就随着毕业而中断。

静安待在寝室里,也很犯愁,因为雨季地来临,他几乎没有办法约洛倩薇一起去林荫小道牵手漫步了。他很讨厌雨季,在雨天他换洗下来的衣服几乎没办法晒干,总是潮乎乎地穿在身上,一股难闻的酸臭味。这让他感觉很不爽,他害怕倩薇闻到这股难闻的气味而和他保持着距离。别人闻了怎么说他不在乎,但让倩薇闻到了,他会很担心。

所以为了保持个人卫生,静安在洗澡和洗衣服时,总是用肥皂和洗衣粉把自己的换洗衣服洗刷得干干净净的。这也是为了在他钟爱的女孩子面前保持一个清爽的形象。尽管男生一般来说,都不太爱注意个人形象,可是,自从有了倩薇以后,静安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不想因为自己不注意形象而使倩薇认为他是个“邋遢鬼”,从而疏远了自己。

静安也发现倩薇虽然有点“古精灵怪”,但是在自己面前总是显得很让人怜爱的样子,并且很清新脱俗,给他很“萌”的感觉。同时这也让静安感觉倩薇很“阳光”。当他每次看到倩薇时,心里总是觉得暖融融的,他怀疑这是不是“爱情”给予男人的感觉。只要看到倩薇站在眼前,他总是觉得很高兴、很愉快,把所有的忧愁都忘记了,而且倩薇不喜欢给他出难题、耍小脾气,这些都让他很放心。

雨一直下着,唰唰、唰唰的,没个停歇的时候。去上课时,静安老是打着一把破伞,尽管他撑着伞,可雨水还是从不大的伞边落到了身上,不但弄湿了衣服还搞得鞋子和裤脚湿淋淋的,一种很让人讨厌的感觉。

他也没办法,因为这是在南方。小时候在东北,就不是这样的,天空总是很晴朗的样子,几乎没有像南方这样漫长的雨季。所以静安最喜爱的就是太阳天,太阳几乎就是他崇拜的偶像,比如太阳神阿波罗啦。没有阳光,他会变得比较阴郁和失落。而每当太阳从天边绽露出笑脸的时候,金色的光辉带给了他无形的力量,使他从阴郁失落的乌云笼罩下瞬间摆脱出来,迎来了一个充满激情的晴天。

在漫长的雨季里,静安更想念和倩薇一起牵手的日子。他上次得知倩薇在看小说,其实《半生缘》他也早就看过了,不过以前看的是盗版书,那还是在中学的时候,他利用假期从同学家里借的。

他也知道曼桢这个弱女子,很同情她的不幸遭遇。他也知道世钧,为世钧没能和曼桢结合而感到扼腕痛惜。本来上天就应该让天下的有情人终成眷侣。然而在这本小说里,却让世钧和曼桢最后错过终身。不由得看着书名《半生缘》让他感觉到是苍天在作弄人。本可成就一生姻缘,却只成了半生缘。缘分真是让人难以捉摸,更何况两人最后都是有缘无分。

他不想倩薇和自己最后擦肩而过导致俩人有缘无分。这种结果不是他所想要的。他只想着既然现在自己和倩薇因为缘分而相遇牵手,那么他就认为理所当然的应该和倩薇携手漫步人生路。这才是他龙静安想要的最终结果。

静安不太相信命运,他相信命运应该由自己把握,与其去扼住命运的咽喉,不如自己把握命运的导向,让命运在自己的手中演进。他相信人们就是命运的主人,除非是不可抗因素,那么他就应该对自己的命运负责。

静安知道在天下人的一生之中,人们的每一个重要决定都会导致自己今后的不同结果。尽管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前途苦苦拼搏,可是在某些因素地影响下,人们的疏忽大意或者是错误决定将会导致今后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或者说,不正确的决定将导致自己走上一条偏离人生航向的道路。而人们往往在作出这些不正确决定的时候,心里并不太明白到底会有什么结果、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就是人们思维定式和思维导向导致的结果。

静安是个理智的青年,但是他也有冲动幼稚的时候,说实在的,他现在还不太成熟。

静安也相信缘分使他结识了倩薇,他也害怕会像《半生缘》里的世钧最后失去了曼桢一样,害怕失去倩薇。所以,在和倩薇相处的时候,他总是很宠着倩薇。他就像在看着一个新生儿一样,对倩薇充满了好奇的心情,满是怜爱的心思,他生怕会有什么闪失而导致倩薇不愉快。

说到底,倩薇就像是他心中或者是他天空中的一颗小小的太阳,用满身心的温暖阳光沐浴着他,让他全身心地感受到了生命活力的滋润。他笼罩在阳光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爱情的气息,这使他对大学校园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他期望校园生活就这样继续下去,直到他有能力承担起生活考验的时候,他将作出最后的选择:永远和倩薇在一起生活,共度漫长的人生旅程。

可是就在他们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尽管他们都留下了对方的家庭住址,但是因为倩薇家没有电话,而且倩薇是外地人,所以静安只留下了她的家庭地址。而静安尽管留给了倩薇他的家庭住址和电话,但是因为意外的原因,倩薇在临近毕业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写有静安家住址和电话的联系本。并且后来倩薇家因为她父亲工作的原因搬到了别处。而且倩薇是外地人,静安的家也不好找,所以倩薇最后也不知道静安家究竟住在哪儿。况且他们在大学期间都没有见过对方的父母,也都没去过对方的家里。毕竟在当时的传统观念中,他们俩人都还是学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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