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秋说:“我起了心,就让表姐安排方正庭去调档案,发现重修时间在你和小芷结婚之前。查看王振兴交出来的底片和冲洗的照片,全部是在重修之前拍的,没有一张是重修后。真亏了这个小区是国有企业开发的,物业公司管理还算规范,档案保管很完善。老方把档案全部拍了照片,还复印了一份,就是这个纸袋,给你。”
在此前,光凭照片并不能说明闻同和李易秋存在私情,更不能说明两人有非正常关系,但两人也没有证据证明没有私情。
虽然如此,照片还是足以“深度”影响闻同的政治前途。
现在找出了证据,照片拍于他婚前,威胁也就解除了。至于他婚前同时和李易秋、兰蕙芷交往,这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无关痛痒。
在边湖山庄,惠姐轻举手中的酒杯,浅浅地一笑,道:“苗市长,恭喜你!”
苗长刚恭敬而又不失身份地微微一笑,道:“多谢惠总关照!”
“你接倪书记合情合理。来的时候,我到教育城看了看,进展很顺利,这个要感谢你关心。按照规划,二期上马时间已经过了。”说到这里,惠姐适时地停住了。
倪正林当初略施小技,让教育城分拆成两期供地,以求减轻自己任期内的责任。
惠姐、沙丽丽和李飞扬一直在暗中使劲,想尽快把二期用地手续办下来,但倪正林就是不松口。
他是既想得利又不想湿脚,不肯让二期土地审批这件事发生在自己任内。
按他的如意算盘,由苗长刚先口头答应下来,等升任书记后再行审批。苗长刚当然知道他的用意,但没办法躲开,这是他绕不过去的一关。
“教育城是市委市政府关心的重点项目,一定会全力保障,大力推进。二期用地,正在积极研究中,如果没有特殊意外,不会有问题。”苗长刚说。
惠姐淡淡地道:“听说姚副主任要来接你,金副书记上一步接边湖纪委书记,李副书记上一步接边湖政法委书记。”
苗长刚马上说:“作为现任市长,我无条件服从省委的任何决定。倪书记和我一直都非常关心项目二期,我相信,所需土地一季度能够办下来。”
把姚迪毅安排出任边湖市长、金光明任纪委书记、李固录任政法委书记,这是原省政府李副省长、现省政协李主席和倪正林早就谋划好的。得到她的暗示,苗长刚当即给出准话,不再做任何保留。
欧阳索宏从国外一回来,闻同立即求见,把李易秋整理的资料交给他过目。
仔细看过后,欧阳索宏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道:“你能说清楚最好,避免了不少麻烦。”
他其实是明白闻同和李易秋仍旧在往来的,但却没有追问,也没有劝阻。闻同当然也知道他明白,不过既然他不说出来,他自己也就装糊涂。
闻同说道:“在望水时,我和苗市长有过很多接触,对他很了解,听说过他不少事情。大家都在说,他和一家叫做云缈省边湖地利房地产公司的关系很近。这家公司在他老家捐了一幢教学楼,落成时他回去参加了仪式。前几天我让人去了解了一下,他老家村里有一幢大院子,是这家公司捐建教学楼时一起盖起来的,材料全部从教学楼工地拉过去。这事当地人都知道,随便一问就清楚了。院子住着他亲弟弟和父母,听说非常气派,是当地乡下最有名的高门大院,一说‘苗宅’人人皆知。学校还保留着当时的报纸报道,这儿有一份复印件。”
欧阳索宏没有言语,伸手接过报纸复印件,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闻同一阵心虚,不自觉地别开视线,没敢和他对视。
复印件非常清楚,教学大楼落成仪式现场人非常多,十分热闹。苗长刚站在楼前,红光满面,身边簇拥着一群地方政府的领导,正对着话筒在发表讲话。
在他身侧的地上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正中间九个凸出的字体十分醒目:苗家村小学教学大楼。
在碑面的左下部,一行小字清晰可见:云缈省边湖市市长苗长刚倡建,云缈省边湖地利房地产公司捐建。
边湖市长?欧阳索宏心里默默一算,那个时候还是常务副市长吧?哼,热衷虚名!心里极不满意,但他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简单地道:“知道了。”
按欧阳索宏退一步的想法,是准备让闻同留任省计委主任,要不到昆北或利然当书记。
现在情况有了新的变化,他马上改变策略,决定还是设法让闻同到边湖。
主意打定,他拿起电话,打给省纪委班书记。班书记一直期望让前任秘书杭光城接替闻同任省计委主任,欧阳索宏就是准备给他送上这份大礼的。
杭光城虽然比不上闻同,但担任主任还是胜任的,欧阳索宏能够接受。
夜色深沉,江映郊外一处幽静隐蔽的别墅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即使走到近前也看不出室内有一丝光亮。
二楼卧室灯光昏暗,只亮着床头柜脚下两盏地灯。
惠姐倚在床头大靠枕上,啜了口清水,放下杯子道:“一波三折,真没料到还会有这一出,竟然出现小区大门被撞倒的事,也太巧合了!”
男人同样倚在大靠枕上,眼神锐利,望着对面黑糊糊的洗手间没有言语。
惠姐继续道:“苗长刚不争气,让人拿住把柄。我看这事也不算严重,乡下一幢大院子值几个钱?顶多二十万吧?何况还是他弟弟背着他干的,严格来说和他没有直接关系。只要他没从那家房地产公司拿钱,这事还有余地,可以操作得下来。最关键的是,那家房地产公司拿地的价钱说得过去,基本合理。”
男人仍旧沉默不语。惠姐接着道:“要不这样,让闻同到昆北或利然,边湖还是交给苗长刚。答应了他,再改不合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