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同一惊,坐直了身体,问道:“情况怎么样?赶紧说说!”
“是在训练中受的伤,还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他怕我们担心,一直瞒到今天才打来电话。他人还在军区医院,现在基本上好了,真是苦命呀,原本好好的前程,就这样毁掉了!”
闻同要过杨铮病房的电话,拨了过去。
杨铮声音低沉地道:“闻老师,是这样的,训练时一个战友严重失误,老三王耀光有生命危险,我和老二刘和平正好在旁边,就一起扑过去救他,结果我们三个全受了重伤。您放心,现在都快好了,只是不能再在特种部队呆了。今天领导说我们可以申请提前退役,也可以到后勤部队继续服役到期满。”
闻同道:“千万不要灰心丧气,今后的路还很长!”沉吟了下,他接着道:“你们自己是怎么考虑地?如果愿意回来,可以进公安局,也可以进企业,跟在我身边也行。”
杨铮哽咽道:“我们从没给您争过光,却添了许多麻烦,我、我——”他控制了下情绪,转而道:“是回去还是再呆几年,我再考虑下。”
几日后,世界新闻社刊发一篇新闻调查《谨防国有、集体资产流失》,文章以近期发生于某地的国有企业资产流失大案为例,详细分析了国内国有企业、集体企业在合资或并购中资产流失的原因、形式、性质、法律责任等,特别指出资本资产作价严重不公,故意忽略甚或隐匿巨额无形资产是资产流失中最为严重的问题。
又几日,云缈省委政研室机关刊物《云缈决策参要》开辟学习专栏《企业合资、并购中的财务知识》,约请云缈大学知名经济学教授撰稿。
专栏将持续三个月,第一篇文章就是论述在企业并购中,如何科学合理地对资本资产进行定价。
李副省长面沉如水,看着桌上的《云缈决策参要》,又翻出几天前的世界新闻社的报道,两篇文章一对照不由感叹道,省里的呼应真够及时啊!
他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思索着,省里的呼应是有意地还是无意地?是谁的意旨?这未免也太赶巧了点。
良久,他眼眸子一抽,提起电话漫声道:“老倪,看到文章了吧?那事以后再说吧!”
自那晚亮明意图后,王总几乎是一天给闻同打一个电话,表面上很客气,口气却越来越冷淡强硬。
待《云缈决策参要》开辟学习专栏《企业合资、并购中的财务知识》后,他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再不来烦扰闻同。
没了他的搔扰,闻同清静了许多,不过他清楚得很,大战才刚刚开始。
周二开始,为期三天的全国春季糖酒会正式在江映市民广场拉开序幕,宏大的广场上彩旗飞舞,标牌林立,滚滚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宁静的江映城瞬间热闹起来,大街小巷,茶楼酒肆,到处都是操着外地口音的人,喷绘着广告的大红气球、彩旗、灯笼等挂满了全城。
作为本届糖酒会的联合赞助商,杳踪镇各家食品、饮料企业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其中主力赞助商四海有芳、成光酒业的展位更是耀眼。
相比而言,镇政府的展位则“寒碜”得多,躲在各家企业展位的旁边,布置得也不算鲜亮耀眼,但却朴实大方。
广场东北位置的城市蓝宝石楼盘,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吸引了无数人驻足观望、拍照留念。
早有准备的镇开投房开公司没有错失良机,在南面私家园林栅栏外搭建了一座展台,向客人全面地展示城市蓝宝石这个楼盘品牌。
代表团团部办公室设置在临近的怡心湖山商务酒店,这里也是团员们的下榻地。
作为团长,闻同全程跟踪交易会,坐镇在团部办公室。镇政府和各家企业还在广场边一座四星级酒店开了数间商务套房,用于接洽客商。
雷新国再次承担起领队重任,除了安排好镇政府参会人员的食宿外,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任务,就是安排豪华大巴车,接送去杳踪镇和县里其他乡镇参观的客商。
由于组织得当,人人效命,闻同落得十分清闲,只在开幕时到现场去巡视了一番。
四海有芳从女员工中选拔了一批“红姑娘”,身着大红旗袍,在展区内穿梭往来,抢眼之极。
成光酒业和熊氏食品公司则联合组织了一批身穿珍珠色旗袍的年轻女孩子,寓意“米珍珠”。
这种促销方式十分有创意,现场效果相当好,闻同被他们的奇招逗得直乐。
镇政府和各家企业的展台还各自摆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插上光盘,不间断地现场播放杳踪镇在国家电视台经济频道以及省卫视台投放的“红姑娘”辣椒、“米珍珠”香糯米广告片。
不过,在看到申白蓉的男友也来参加展会后,闻同随即离开了,自此再也没去现场。
开头多少还有点事,到后来人员磨合顺畅后,他就彻彻底底地成了个摆设。
实在闲极无聊,他离开办公室,到街头寻了个IC卡电话,拔通远在天都的王师兄的手机。
师兄是世界新闻社国内部副主任,这个电话早该打了,只是在杳踪镇和县里时,他担心被有心人查询到通话记录,暴露出他不愿意让其暴露的“证据”,所以一直没敢打。
“师兄,您好,我是闻同,现在在省城,早该向您道谢了,考虑到在县里打电话不方便,一直拖到今天,十分抱歉!”
“呵、呵,和我客气什么,什么时候来天都,一定要找我,咱们再喝几杯。”
“近期可能没空,等忙完这一段,专程去天都陪您喝酒!”
“好,昨晚去看了看老师和师母,你小子好福气,老两口几次念叨起你,关爱之情让我妒忌得很哪!我当场就向师母抗议,太偏心了嘛!你猜她老人家怎么说?师母振振有词,说父母都是最疼爱最小的孩子,老师也不例外,让我哑口无言哪,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