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走,闻同立即拨通牛佑才的电话:“牛县长,杳踪镇原来的副镇长唐良成你知道的,听说他在县纺织公司供应科上班几个月了。”
对于唐良成,牛佑才也听说过,一听就懂了闻同的意思,说道:“啊?这是好事,他头脑精明,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闻同刚挂断手机,杨嫂敲门道:“闻县长,楼下有电话,江映的。”
电话是郁玉打来的:“小同,吃了吗?在干什么呢?”
闻同一阵头大,她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不接还不行,忙道:“吃过了,一直在和同事谈工作,刚送走,年底工作任务繁重,要保重身体。”
郁玉娇声道:“多谢领导关心,你也一样。我初二去采访你们的‘欢乐春节’,你可要做好向导喔,不能再象上次镇工业园新年酒会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再那样我会不高兴地!”
“尽量安排吧,初二是开幕式,县委赵书记会带人参加,我得全程陪同。”
“我不管,采访完了同事先回来,我呆到初三晚上再走,你陪我到虚湖山玩玩好不好?”
“你也知道,工业园工地刚出了一场重大事故,‘欢乐春节’这么重要的活动,人山人海,我哪敢随便离开,真对不起!”
“没事的,不是还有别人吗?你不用一天到晚盯着地。”
“有些事你不是很了解,县里情况特殊,可以说是非常时期,主要领导就要换届,容不得出任何差错,大意不得。”
“你又要升官啦?太好了,这次升什么官?是不是县长?还是县委书记?”
闻同哭笑不得,道:“这个和我没关系,但‘欢乐春节’出了事我就得承担主要责任!”
“不是你呀——凭什么呀?你给镇开投赚那么多钱,就是买也能买来县长、县委书记,太不公平了!你不能太死板了,光有出色的工作成绩是不够地,还要多公关。陈市长对你那么好,又是你师兄,你应该去找他,这不是春节嘛,多好的机会呀!”
“多谢你的关心,咱们不谈这个,快十点了,早点休息吧,你在省城上班路途远,早上要早起,不比我们小县城。”
“那好吧,哎,有件事求你大领导帮忙,行不行?”
“你先说说看,看我有没有那个能力。”
“当然有罗,我姑姑家的女儿,就是我亲表妹,想调进江映电力局,帮我个忙呗?好不好吗——”
闻同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应该问题不大,我明天试试。”
“多谢你了!还有,我姨家表弟,今年大学毕业,学土建的,是云缈大学的本科生,正在四处联系工作,我觉得进省建设厅挺好地,专业对口,能不能也请你帮忙?”
“这个我可没信心,想进省建设厅的人太多了。”
“怎么会呢?你和汪厅长关系那么好,一个电话就行了!办好了我请你吃饭,还到上次那个地方,吃水煮鱼。”
“我尽力吧,求汪厅长的人多,他也为难。”
“那就是答应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吧’——亲你一个!记住要早点休息,不许熬夜,别把身体弄垮了,好了,晚安!”
闻同如释重负地挂掉电话,道:“杨嫂,你明天把家里电话换成来电显示的,我办公室的就是,千万别忘了。”
大年初二,李易秋早早地爬起床,给父母和女儿准备早餐。今天是“欢乐春节”开幕日,将会有几场高质量的演出,包括省剧团、定府杂技团的首场表演,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国家电视台少儿节目当家主持人的情景话剧演出。这位当家主持人是全国儿童心中的偶像,凑巧的是她是云缈省人,闻同费尽周折,以望水县委、县政府的名义成功地把她邀请来为孩子们举行一场演出。情景话剧中将有几个情节会用到一群儿童“群众演员”,小囡囡就是其中之一。小丫头听说能和心目中的偶像同台演出,兴奋得不得了,搂着闻同亲得没完没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过早餐,正要准备出门去观看演出,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李易秋的前夫。对于他的突然到来,李易秋十分平静,既没有表现出愤恨,更没有表现出欣喜,就象接待一位关系平常的同事。
他在县财政局工作,长得一表人才,当年和李易秋结婚时是十分令人羡慕的一对。给两位老人拜过年后,他看到小囡囡从屋里出来,立即走过去道:“囡囡,我是你爸爸,来看你了,快喊爸爸!”
小囡囡迷惑地看了眼妈妈,见妈妈面无表情,马上道:“我不认识你,妈妈,我们走吧,演出快开始了!”
两位老人把小囡囡拉进了屋,关上门。他道:“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前是我作得不对,我向你道歉!”
李易秋淡淡地一笑,道:“过去的事早忘了,我没有受苦,过得挺好地,也祝你和两位老人过得好。”
“谢谢你,听说你要当杳踪镇文教副镇长,我有个朋友拉了支施工队,能不能请你看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帮忙安排几幢教学楼?在财政局上班就那么点死工资,不够花地,到时不会忘记你一份地。”
李易秋轻轻一笑,道:“离婚后这么多年没来看过囡囡,来一次还是为了这事,你觉得合适吗?”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居然能这么平静地和他说话,当年真是瞎了眼,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
“那我以后经常来看你们娘俩,就怕你不欢迎。”
“不用客气,我说过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好,很平静,不希望被人打忧,尤其是被你。”
小囡囡早等急了,从屋里冲出来拽起她的胳膊道:“妈妈,快点走吧,要迟到了。”
李易秋笑道:“好,这就走,对不起,我们还要去看演出。”
他来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想到她的各种态度,就是没想到她会是这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态度,好象与己无干一样,无奈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