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同事先不知道还有个姚小红,这会儿知道了,哪敢怠慢。
吃过饭,闻同送汪副厅长上车,姚小红和他同车。
等他们坐好,他从孙家祥手中接过化妆品,放到车的后座上,对姚小红笑道:“姚站长,小小心意,希望您记住望水县杳踪镇,有机会一定去作客!”
姚小红瞟了一眼化妆品,笑道:“感谢闻书记的心意,记住你们杳踪镇了,有机会一定会拜访。”
坐在大堂角落里盯梢闻同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这臭小子怎么和高高在上的省建设厅汪副厅长这么熟?他到底是什么跑道?
他们前几天送黄沙到一处建筑工地,正好碰上汪副厅长来视察,远远地看了一会儿,由于只隔了几天时间,这会儿再见到自然还认识。
见闻同已经坐上了孙家祥的车,两人慌忙站起身冲了出去,叫了一辆黑车,跟了上去。
向省建设厅村镇建设处汇报完工作后,闻同就告辞离开,没想到下楼时碰到一个“老熟人”——省建设厅办公室李主任。
李主任热情有加,笑容满面地邀请闻同到办公室坐坐。
前年为了跑省建设厅挂钩扶贫点,闻同找到厅办公室向李主任报送材料时,受到他的冷遇,不但没让座,连个茶水也没倒,约他吃饭也遭到拒绝。
后来还是一个小姑娘看不过去,给他倒了杯白开水,又请他坐下说话。
当时老李之所以这么冷淡,是因为他也要为老家李畈乡争取这个挂钩扶贫点,闻同是竞争对手,他自然不会有好脸。
时过境迁,挂钩扶贫点早已木已成舟,而且他也看出了闻同和汪副厅长关系挺近。他是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此时纵然还有什么不爽也不会搁在面上,不会把心思都写到脸上。
见他这么上路,闻同倒不好拒绝了,随着他再次上楼。
一到办公室,老李立即热情地让座,吩咐手下人泡茶。巧合的是,给闻同倒水的又是上次那位小姑娘,不过上次是白开水。
小姑娘还记得他,见李主任前后两次态度迥异,就趁老李没注意冲他挤了挤眼。
闻同曾向汪副厅长的司机问过,知道她叫李静,也对她报以一笑。
闻同和季灵筠约好了在江映百货大楼对过的饭店共进晚餐,他让孙家祥先去订包间,自己进了附近一条巷子。
巷子比较隐蔽,离街面上有一小段距离,他记得巷口有家盗版书摊,兼着卖点报纸。
他想离季灵筠下班还有一会儿,正好买份报纸消磨下时间,免得干等。
在报摊前,闻同随手抽了份江映晚报,掏出钱夹子翻出三毛钱,递给卖报的老头。
付过钱正要离开,他忽然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似乎有危险正从两侧迫近。
见卖报的老头正离座撅着屁股整理报纸,他一伸脚勾过老头坐的那把椅子,伸手握住椅把。
手中有了件防身的东西,他心定了不少,方才抬眼打量身周,果然见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正一左一右地把自己包夹起来了。
两人正是从建设大酒店大堂跟来的男人,他们一直跟到省建设厅,又从省建设厅跟到江映百货大楼对过的饭店前,见闻同落单进了巷子,立即跟了进来。
报摊老头已经看出了端倪,慌忙卷起报纸,连平日坐的那把椅子也顾不得了,逃得远远的。
年轻些的男人一咬牙,狠声道:“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找你麻烦吧?你狗胆不小,居然拐骗起了我妹子,找死是吧?嗯?”
见闻同手中握着把椅子,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先出言虚声恫吓。
闻同还以为是劫财的,正琢磨着散财消灾了事,没想到扯出什么拐骗妇女的罪名来,真是莫名其妙。
他定了定神,冷着脸道:“不认识二位,哪来的什么拐骗!”
年轻些的男人见他有胆顶嘴,一冲动就要上前动粗。
闻同立即高度戒备,握椅把的手青筋暴突。这时候他心里的念头就是只要有人敢近身,就毫不留情地抡起椅子把人放倒。
年长些的男人作了个手势拦住年轻些的,阴沉着脸对闻同道:“不认识我们?江映道上的‘拼命大哥’听说过吗?我就是!‘拼命二哥’就是他!小子,不要再狡辩,老二亲眼看见你玩弄我妹子,错不了,跪下!”
闻同心里一声哀叹,这是哪个该死的风流种子负心郎造了孽,让自己糊里糊涂地替他还情债。
他早就发现,这两人左手都拎着只沉旬旬的布袋子,从凸现的形状看里头不是砍刀就是方铁条,自称“拼命大哥”“拼命二哥”可不是吓唬人的。
稳了稳情绪,闻同淡淡地道:“我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有玩弄过女人,更不存在什么拐骗妇女!我不管你是什么道,也不管什么‘大哥’‘二哥,我只想提醒你们,不要冲动,要调查清楚,做事要考虑后果!”
“拼命大哥”突地面色一变,一脸诡笑地看着闻同身后。“拼命二哥”也把目光投到他身后,面露狞笑。
闻同却全然不为所动,只死死地握着椅把,盯视着面前的两人。
两人见他并不吃诈,对视了一眼,齐齐从布袋中抽出方铁条,发一声吼,就要冲上去。
闻同旋即一个侧身,躬起身体蓄力,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
“哥——,你们又要干什么?小同?你们这是干什么!哥——”
季灵筠停好车后,兴冲冲地去饭店就餐。走过这条颇为隐蔽的巷子口时,她看到有几个人在指指点点地围观,出于职业敏感就走近来看看,结果发现两个哥哥正抽出方铁条要往上冲。
她知道两个哥哥做黄沙生意和黑道沾着边,时常为了抢占市场而群殴。
刚开始她还以为两人又在和人斗殴抢生意,赶紧出言阻止,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要对闻同下手。
季教授夫妇文革时被下放改造,那时候季灵筠才一岁,她两个哥哥也才七八岁,家里只有身体羸弱的奶奶是成年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