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着地的一瞬间,房门突然被撞开,随之一只强光弹和几只强力麻醉弹飞了进来。
男人镇静自若,紧闭双眼捂牢口鼻,背贴墙壁两个错步迅疾退到窗户另一侧,一甩手一梭子弹飞往窗外。
窗外传来两声闷哼,随即是人体倒地的钝响。
女人已经从衣服里摸出了手枪,蹲在门旁的墙根,紧闭双眼右手捂住口鼻,左手斜伸出去,枪口朝门外连续射击。
可能是有人中了枪,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格外地响亮。
屋外始终没有开枪,似乎已经没有了可以活动的人。稍稍等了十几秒钟,男人伸手拉过破烂的不锈钢椅子,另一只手“唰”地一声拉开窗帘,跟着把椅子猛力掷向窗户。
“哐”地一声巨响,窗户玻璃完全粉碎,哗啦啦掉落到过道的水泥地面上。
又略等了两三秒钟,见还是无人开枪,也没有人扑过来,男人稍稍朝窗户挪了挪脚步,斜眼向窗外看出去。
门外地上躺着三个男人,便衣打扮,看不出身份,但没有刚子。小旅馆是单面结构,过道悬空,另一侧没有房间。
一连串爆烈的枪声惊动了附近街巷和房舍的居民,已经有人远远地朝这边望过来,似乎还能看见有人在打手机报警。
屋内已经弥漫着麻醉弹的烟雾,而警察随时有可能赶过来,不管外面是否还有埋伏,这个时候都必须走了。
男人给女人丢了个眼色,慢慢挪步到门边,突然低喝一声“走”,人却蓄势原地一动。
第二次试探果然让外面沉不住气,几个方向朝门口射击。男人已经移到了窗下,手按着窗台借势腾身一越,接着滚到走道边,手抓住栏杆跳到一楼地上,随即隐身墙后。
他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伏击的特警根本反应不过来,子弹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放空。
屋内的女人利用这难得的空当,闪身疾步冲出门,一纵身跳到楼下,着地后骨碌碌滚到墙后和男人汇合。
在旅馆后面一座居民楼上现场指挥的边湖公安局李副局长——白燕的老公——摇了摇头,感慨道:“两个优秀的部队退役特种兵,可惜了,可惜了,不走正道!”
藏身墙后的男人看了一眼女人,向她挑了挑大拇指,随即指指前面旅馆门口,附耳低声道:“警察都在后面,我冲过去,抢一辆车,你跟上来……”
说着他已经冲出去,飞身沿着旅馆外墙边的小巷跑到大街上,速度快得让牙买加飞人博尔特都要惭愧。
恰好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他手一抬,看也不看,一颗子弹擦着司机的头皮飞过。
司机几乎吓瘫了,马上乖乖地把车停下。男人几步跑过去,拉开车门,弯腰正要钻进去,忽地意识到不妥,就地一滚回身朝旅馆方向开枪。
可惜已经晚了,一颗子弹准确地射在他大腿上,跟着又一颗子弹命中他的小腿。
特警用的可不是手枪,而是狙击步枪,第二颗子弹直接穿过他的腿骨,骨胳碎裂的声音让熟悉各种枪支的他心一下子沉到了潭底。
出租车司机吓傻了,竟然不知道趁机发动车子逃离。这个时候女人仍然没有失去冷静,一面疾奔而来,一面回头射击,狂呼道:“上车,快上车……”
男人忍住腿部钻心彻骨的剧疼,用一条腿站起身去拉出租车后座的车门。
他刚进去一个脑袋,听到女人喊才反应过来的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拖着他朝前走了几十步,最终把行动不灵的他甩到了大街上。
这个时候,女人也被特警的子弹放倒在地。
李副局长亲自指挥,出动了十几名特警,付出两名特警轻伤、一名特警重伤的代价才生擒金哥和他的情妇助手。
金哥是蜃影省地下帮会组织联盟“五兄弟”中的老大,势力最强,在蜃影省盘据经营了多年。
此次行动蜃影省委早有筹谋,截止目前除了闻同、晏敏敦、李越踵、蒋湖棹外,只有新任公安厅长何斌知情。
何斌还在边湖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任上时,闻同找他谈话,安排他秘密展开追查。
此前胡林和滕宗渊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对“五兄弟”秘密调查了很久,掌握了大量情况,也搜罗了大量罪证。
何斌接手这些材料后,撒开网,很快就追踪到“五兄弟”首脑和核心成员的行踪。
大行动从三天前开始,也就是人大会议召开前一天的晚上,确切地说就在闻同到达天都在国际饭店门口接受记者采访之前的一小时,由李越踵坐镇花城,何斌亲临一线统筹指挥。
除了总指挥何斌,参加行动的警察没有一名来自蜃影省,全部由公安部从其他省份临时抽调而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整个行动才完完全全做到了保密。
李副局长在抓获刚子之后,审讯得知了金哥和他情妇的秘密藏匿点,以及接头方式。
金哥情妇机敏多疑,在打开客房门之前临时开口问话,一下子打乱了特警队的安排,否则的话后面的一幕幕就不会出现了。
在对金哥和他情妇紧急施救后,李副局长把两人带到当地公安局,重铐关押。
何斌走进审讯室,亲自给两人倒上水,坐到他们对面,看着这两位传奇人物,开口问道:“是不是疼得厉害?”
金哥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愣了愣笑道:“被出租车拖了几十米,骨头都磨破了,当然疼了!”
何斌转头对李副局长道:“老李,让医生过来,给他们用镇疼药。”
金哥看着李副局长出门,忽然对何斌道:“何厅,给支烟吧,烟瘾犯了!”
何斌从口袋里掏出烟,问女人道:“你要不要?”
女人点了点头。何斌把烟递给负责做笔录的警察,吩咐道:“给他们点上。”
金哥和女人戴着脚镣手拷,没法和正常人一样吸烟,警察不得不帮着把烟塞进他们嘴里,再打上火机给他们点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