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牧离开，看不到背影之后，冯长老才小心翼翼地来到沈云志面前，“门主，我们……”

“不要叫我门主，从现在开始，灭心门不存在了。”沈羽芝收起白露剑，朝着木屋走去。

有意思，没想到竟然真的遇到了先祖笔记中的夜辰，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年轻，如果……

“门……沈……那我呢？我怎么办？”冯长老连续两次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沈羽芝，索性不称呼了，直接问。

沈羽芝停下脚步，说道：“丁牧修为高深莫测，远非我能比，你若是想活命，就把灭心门剩下的护法、堂主集合到一起，向官方投诚，凭借你们在武道上的修为，官方应该会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后只要好好给官方办事，未必没有前途。”

“这……”冯长老露出为难之色，他是武道宗师，在华国都能横着走的存在，修炼这么长时间，求的不就是名利和自由吗？

向官方投诚，就算有了改过自新的机会，又有几分自由可言？

他心有不甘，但是看到自己空荡荡的右肩，终于叹了一口气，曾经的他是叱咤华国的武道宗师，如今的他，还剩什么？

想想丁牧的恐怖实力，如果不投诚，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

丁牧离开木屋之后就准备返回石城了。

春城内灭心门的核心力量已经被他铲除大半，剩下的十几个堂主在官方的围剿面前，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至于春城之外的四名护法，也不需要过多考虑，因为官方也是有武道宗师坐镇的。

当初之所以不肯动用武道宗师和武装小队围剿，主要还是顾忌沈羽芝的战力，如今沈羽芝被他击败，三名长老只剩一个残废的冯长老，直接出手围剿也没什么难度，所以丁牧才不再过问，把这个消息告诉小田，让小田转告官方，官方自然会出手。

离开春城之前，丁牧还回去找了刘护法一趟，按照诺言，给了刘护法一个痛快。

不过让丁牧意外的是，在他登机准备返回石城的时候，接到了小田发来的消息：冯长老带领灭心门剩余的四名护法，十七名堂主主动投诚，并将剩余的核心人员、外围人员的名单交了出来，以此换取改过自新的机会。

意外归意外，当丁牧想到沈羽芝的时候，反而明白了。

沈羽芝能在短短七年之内把灭心门发展到如此地步，能够彻底收服十一名武道宗师和十八名半步宗师，就已经能说明她的能力了，在明知道不敌的情况下，果断放弃一切抵抗，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才是真确的选择。

毕竟官方也是需要人才的，冯长老等人在灭心门作恶多端不假，但武学修为是做不得假的，利用好了，也是一大助力。

至于说坏人悔过自新就能变成好人，避免惩罚？

官方有不是吃素的，今天完成收编，明天就派冯长老等人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活下来是运气，还能完成任务，死了，就当惩罚了。

只要有心，办法多了去了，总不能让冯长老等人摇身一变，就从坏人变成好人。

对于冯长老等人的投诚，丁牧也没有想太多，就交给官方去头疼吧，他要返回石城了。

登机，等待起飞的时候，一名乘客和空乘协商之后，换到了丁牧身边的位置，丁牧听到动静看过去，就发现沈羽芝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我是应该叫你夜辰，还是丁牧呢？”

“怎么？现在不怀疑我骗你了？”丁牧反问。

沈羽芝说道：“我家先祖的笔记我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上面记载的夜辰先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什么能让夜辰先生乱了阵脚。而你今天的表现，不就是和夜辰一样吗？”

丁牧笑了，“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追随你了。”沈羽芝说得理所当然，“我家先祖在笔记里对你极为推崇，若非当时已经有了家小，他绝对会追随在你身边。如今我们沈家没落了，就剩我一个人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说这翻话的时候，沈羽芝哪里还有在木屋时那种冰冷的样子，更像是邻家女孩，青春而有活力。

丁牧却是皱起了眉头，“你们沈家，就剩你一个人了？”

当初见到沈从云的时候，沈家声势极大，底蕴深厚，就算这三百多年来华国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但以沈家的底蕴，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除非，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

“发生什么事了？”

沈羽芝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七年前，我们沈家遭遇大敌，除了我在外面上学，逃过一劫，我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兄弟姐妹，都死了。”

“仔细说说。”丁牧的语气转冷，虽然沈从云没有追随他，但也是这三百多年来少数能得到他赏识的人，没想到三百多年下来，沈家竟然没落至此。

如果是因为沈家内部原因导致没落，丁牧不会插手，但如果是有人寻仇，丁牧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沈羽芝却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细节，七年前我十九岁，在外地上大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我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让我回来辨认尸体，我才知道我们一家二十多口，全都死了。”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有人在暗中算计我们沈家，我如果想活下去，想给家人报仇，就必须隐藏自己，所以我只是去家里看了一眼，把祖传的白露剑带出来，就来到了春城。”

“本以为我来到春城之后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遭到了追杀，身受重伤，被灭心门当时的门主罗维泽救下，否则七年前我就死了。后来灭心门发生内部叛乱，罗维泽被手下杀死，我则是凭借白露剑的威力力压灭心门所有高手，成为了新的门主。”

“我当时的打算很简单，借助灭心门的力量寻找杀害我沈家二十多口的凶手，至于灭心门是是坏，我根本不关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管我怎么调查，都找不到任何头绪，我的仇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无奈之下，我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修炼上，因为我知道只有我自己足够强，才有资格报仇。”

“后来，我看不惯灭心门的所作所为，有心退出，但是又舍不得灭心门这股极为可观的势力，便找一个地方潜修，把灭心门的事务交给三名长老处理，再然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丁牧点头，“没想到你竟然也有这么曲折的经历，但是你跟着我，是找不到杀害你们沈家二十多口的真凶的，我现在就是一个学生。”

“学生？”沈羽芝愣了一下，又道：“那我不管！反正我家先祖说了，遇到夜辰先生之后，一定要追随在夜辰先生左右。从现在开始，你别想甩开我！”

“对了，你是学生，那我就去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