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的车子行驶在乡间小路上,开出城外大概走了十多分钟的路程。
两个人在车内无语,之前他们共同话题就是篮球和莫妮卡,现在这两样东西都离他们远去。
只有婉转悠扬的爵士音乐在凝固的空气中静静流淌着。
哈维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李,其实我很不希望你这样做,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莫妮卡在的话,她也会阻止你,但现在说什么,一切都太晚了……”
“哈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经无法挽回,我就一错到底。”
“你没必要这样做,再这样下去,你很可能会没命的。”
“死不足惜!”
车子颠簸了一下,李天真扭过头,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了。
他知道哈维在担心自己,但是他有自己的坚持。
这条小路很幽静,两旁种植着高大树木,灌木丛生,夜间行驶在这里,会让人莫名的感到心慌。
李天真算了算,一路上他们只遇到了三次其他车辆。
车子驶进一座废弃农场,木屋就坐落在这个农场的角落,被绿荫环绕。
如果不是特意寻找很难发现这座木屋的存在。
木屋呈两层上下结构,早已经破败不堪,墙木板都腐烂剥落,裂开一个大口子,院子内被杂草占据。
看得出来,当初它的主人建造的很用心。
哈维不安道:“我没想到它现在已经破成这样,两年前我们还在这里度假,那时候还是完好的。”
“没关系!有空我可以自己修葺下。”
总好过流落街头,李天真下了车,环看了眼四周,很满意这个住处。
哈维从车里探出头,问道:“需要我给你带什么东西吗?”
李天真摇了摇头,道:“不必,如果没有莫妮卡的消息,你最好不要来找我,毕竟我现在身份敏感,很可能给你带来危险。”
他推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踏着杂草,朝小屋走去。
“谢谢!!”
哈维不知道怎么帮李天真,只能用最简单的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李天真扭过头,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难掩哀伤沉重,转过头挥了挥手,什么也没有说。
弯曲的后背,像是背负着千钧重担,很快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李天真砸开了门锁,走了进去,发现屋内的情况比想象中好。
虽然所有物件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很久没有人居住,空气中散发着发霉的气味,但是各类家具一应俱全。
找了一个小房间躺下休息,他太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这里只是一处临时居住所,他并没有打算呆太久。
没几天,哈维很快就带来了消息。
事实上不需要他怎么去打听,他只是在饭桌上随意提了下卡拉·布里奇的名字。
父亲就聊了许多关于他的事情,哈维又从不同渠道获得了更多详细的信息。
看着卡拉·布里奇的履历,就像在看一个成功人士的励志故事。
他出生在芝加哥贫民区,父母都是无药可救的瘾君子,童年悲惨,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在一次严重的家暴中,警察把他解救了出来。
辗转几个收养家庭,高中没有毕业就辍学了。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放弃自己的人生。
半工半读,依靠着惊人毅力,他考上了美国高等学府哈佛大学。
毕业后参加工作,成为纽约著名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
在这里他结实了自己的现任妻子,很快两个人结成了家庭,一起搬回了芝加哥。
依靠岳父的关系,他在一家投资行当上了经理,事业如意,家庭和美。
82年金融危机爆发,芝加哥经济陷入低谷,公司破产了。
他却被人告上了法庭,罪名是金融诈骗,非法挪用投资人资金谋取私利。
在监狱度过了三年。
监狱出来后,他的人生像是开挂了一样。
岳父和妻子接连死于意外,他获得了岳父的遗产,成为某大型公司的股东。
之后他利用这一个身份,结实不少芝加哥上层人物,多次担任州议员的竞选顾问……
在莫妮卡失踪的那段日子,卡拉·布里奇本人并不在芝加哥,而是在欧洲处理自己的名下资产。
最近刚刚回国没多久。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绑架莫妮卡的凶手吗?
李天真陷入沉思,缓缓的合上资料。
哈维犹豫道:“也许你搞错了。”
李天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如何,这是他手上仅有的线索。
他不相信伯尼·鲍奇在那样的情况,还会胡乱去攀咬一个不相干的人。
何况像他这样有身份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有下达一个命令,有的是人给他卖命。
“送我进城吧!”
“去哪?”
李天真报了资料上显示的卡拉·布里奇的家庭地址。
哈维愕然,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哈维开车载着李天真,来到卡拉·布里奇家附近,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他所居住的富人区,安保严密,外来人员根本混不进去。
车子还在周围溜达,就遭到警察的盘问,远处还有私人保镖监视。
幸好他们没有认出副驾驶的李天真。
李天真让哈维离开,自己一个人留下来蹲守。
两天下来,别说接近卡拉·布里奇了,甚至连面都没看到过。
不过却注意到,有个保镖和其他人不同,他每天都会离开别墅,回到自己的住处过夜。
可能担任着什么职位,上下班自由。
无计可施的李天真,决定以他为突破口。
摸清他的住处后,趁着那个保镖外出时间,李天真利用以前从黑人手上学来的开锁技能,潜入进他的家中。
深夜鲍勃一身酒气回到家。
浑身燥热,原本在酒吧他可以钓到一个女孩回家过夜的。
可是在关键时刻,她突然变卦了,原因是看上了其他男人。
这个碧池!!
他从冰箱拿了一瓶啤酒,躺在客厅沙发,一个人喝着闷酒。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身后有动静,正要转身,一只手朝沙发垫子下摸去,原本藏在下面的枪却不见踪影。
他的后脑勺被枪口顶住,他不动声色,冷静道:“朋友,屋里的东西你随便拿,我不会反抗的……”
还没等他话说完,后颈就遭到枪托的重击,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客厅的椅子上,对面坐着一个带着口罩和兜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