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烟雨以可以看见的速度,消失在了中年男子的眼中,面对着这样从未看见过的景象,他变得惊恐无比。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中年男子疯狂的对着苏离怒吼道,体内的真元如同气浪一般不断的涌现而出,汇聚到了手中的长剑之上,四周的烟雨变得更加的浓郁,无尽的烟雨气息不断的弥漫而出,冰冷的落雨配合着那青烟一同滚滚而去。
可是无论烟雨如同的强大,最终都会在苏离的身前一尺落入脚下的大海之中,而后消失不见。
汇聚了中年男子几乎全部的真元力量,苏离的大海变得深邃无比。
“终究还是眼界的问题,你们还是太弱了。“苏离淡淡低语,大手一挥,剑气挥洒而下,脚下的那片大海刹那间变成一条滔天巨龙,而后负压而下。
恐怖的力量碾压而下,将四周不少的骑兵直接轰击而死,大海之下苏离的剑一同出击了,化作一道流光,蕴含着无尽的水气,剑若坚冰,一剑致命。
四周的天地元气也都汇聚到了这样一柄剑之中,长剑而来,八方云动。
那一柄如同坚冰一般的长剑,轻易的便落在了那名四境巅峰的中年人的咽喉之处。
一剑封喉,鲜血滴落!
苏离没有停顿脚步,越过了中年男子站立的尸体之上,继续朝前走去,眼中寒光一闪,长剑抖动,手中的坚冰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而后轰然溅射开来。
就像是一座真正的大山,在眼前碎裂开来,每一滴水珠就像是飞射出去的大石。
在这片战场之上,飞舞着无数的大石。
当当当......
密集而沉重的撞击之声响起,四周那些还在死战的军人都被这些水珠洞穿而过,黑夜下,一道道清晰的血迹洒落在地。
一具具尸体跌落在了地上,那碎裂的长剑,那漫天飞舞的水珠,就带来了如此惊人和凄凉的画面。
苏离没有得意,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在另外一处战场之上还有更多的敌人。
简短的战争之下,十名大秦军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其中一名军人更是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神涣散。
身旁的一名青年男子,眼中含着泪光,咬着牙,一声不吭。
能够走到今天的他们都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看淡了,可是却从未看淡过任何一个身边人的生命,只要需要,他们随时可以将自己的命交给任何一个身边的队友。
“苏...大...人,谢谢您!”倒在血泊之中,那名年轻的汉子含着泪光看着苏离,眼中充满了歉意。
苏离走上前来,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之所以留下来,便是不像你们这样死去,我会尽我的全力!”
“头,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了,记得带着我的刀回去,我...想...回...”
看着脸上带着遗憾的这名青年,苏离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在他的记忆之中,战争从来都是眼前的数字,脑海中的画面,而此刻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是最为直白的刺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中已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他们需要我们!”苏离看着都带着一些伤痕的军人,严肃的说道。
“大人,我们都挺您的!”
之前的一战,苏离已经用他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的强大,他们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会给他们带来希望。
“走!”
苏离一马当先,长剑在手,一路奔驰而去,长剑开路,任何阻挡在眼前的东西,全部都被一剑扫开。
更在苏离身后的那些军人,眼中的敬畏渐渐的变成了一股狂热。
......
......
“嗤!”
一声完全不似箭矢飞行的破空声骤然划破了长空。
一名在快速奔跑间已然喘不过气,揭下了脸上厚黑纱布的军人几乎是直觉反应一般,硬生生的扯断了背上负着的精钢圆盾的布条,将精钢圆盾挡在自己的身前。
‘当’的一声闷响。
一根半人长短的钢矛在这瞬间撞击在盾面上。
虽然在这一刻这名军人,已经充分展现了大秦精锐军人的强悍素质,然而这一根钢矛蕴含的强大力量,硬生生的将这面精钢圆盾撞得脱手飞出。
第二根如电般飞至的钢矛,洞穿了这名已经马上往旁边跃出的军人的肩部,将他钉在了地上。
两名邻近军人马上持盾跃上,挡在这名受伤倒地军士的身前。
“嗤!”“嗤!”“嗤!”......
一连串的钢矛轰击而下,爆发出恐怖的声音,带着死亡的气息坠落而来。
投掷这些钢矛的荒人就对不是普通的将士,而是修行者,钢矛之上附着着强大的真元力量,具备着穿透之力,那恐怖的力道连人带盾,一起洞穿,将其钉死在了地上。
“箭攻!”
杜牧暴怒震惊的厉吼声,和一根根飞矛的破空声几乎同时急促的响起。
一根根暗淡无光,土钢炼制的粗劣短矛,却带着恐怖的力量,从他们前方的山林之中投掷出来,激碎了林间的枝叶,显得分外恐怖。
“当!”“当!”…
钢矛狠狠撞击在钢盾上的沉闷撞击声,箭矢破空声,人的闷哼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使得这片山林瞬间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
“噗!”
一根飞矛扎进杜牧身前不到一尺的山地之中,溅起的土石碎砾溅射到了杜牧的脸上,使得杜牧的脸色更为惊怒。
他在这西北的边军已经呆了整整五年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与荒人交手,在这五年之中,他已经充分见识到了荒人强大的战力,他们天生就是战士,就是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若非他们生育的艰难,荒人的数量一直维系在百万以内,而且他们也不是一致对外,否则西北的边军恐怕数量还要再加一倍。
眼前出手的绝对是荒人之中的修行者,他们投掷的飞矛比一般荒人要远,而且还极其的精准,附带着真元的力量,数百米的距离之内,都足以将钢盾直接洞穿,同时还能够将人直接钉死。
最令他感觉到绝望的是,跟在身后的那些荒人形成了梯队,一部分的人投射完之后,便再换上一批,井然有序,这些荒人手中的钢矛,一时也根本不见枯竭!
“射!”
这数十名军中的弓箭手,决然的执行着将领的命令,因箭手数量的不足,在几名经验丰富的上士的喝令下,朝着最近的一支短矛射出的方位射去。
然而就在第二轮箭雨射出之时,所有这些前有阻截,后有追杀的极危险情形下都能保持沉冷的军人,脸色却是瞬间变得雪白,连拉弦的手指,也开始出现了一些难以控制的轻颤。
天空中的乌云遮住了那原本并不明亮的一轮弯月,原本夜色笼罩的山林显得更加的黑暗。
没有些许光亮,他们无法看清这些短矛飞射而出的方位,更无法对这些穴蛮形成有效的射杀,然而早就适应了黑夜的荒人,他们的目力天生就比常人要强出许多,他们看不清楚,但这些荒人却是看得清楚。
“难道他们真是凑准了这个时机,发动进攻的?”
一时间,一种冰冷的绝望和不可置信,开始弥漫在这些军士的心中。
杜牧的脸色变得异常铁青,他冷峻如岩石的身体也开始微微的颤抖。
因为他是这些人的将领,当面对这种令人绝望的境地时,他要承受的东西便更多。
“突”和“散”!
此刻他只有这两个选择。
“突”就是全军突袭,不顾这些飞矛的射杀而全速突到远处那处山寨之中。
“散”就是全军解散自行溃逃。
然而无论是哪种选择,这些和自己生死与共的军人,今日都恐怕没有几个能够从这些荒人的手中逃脱。
因为在极大伤亡的情况下,即便突到了那座山寨,也未必能守到援军到来,而荒人灵敏的嗅觉和强大的单兵能力,使得他们追杀落单军人的能力,比他们御风营军中的精锐还要强。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就在他们的前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马蹄之声,那整齐的马蹄之声,预示着一只骑兵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
杜牧心中升起一丝希望,这很可能是大秦的军人,若是有援军出现,他们便可能活下来,而且有希望剿灭这只大型的荒人队伍。
此刻所有的军人心中都升起了希望,眺望着远处的骑兵,他们都在幻想着自己的战友来了,不少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随着他们的脚步不断靠近,骑兵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远处一抹鲜艳的绿色旗帜,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看着那一抹绿色,杜牧原本带着希望的神情,刹那间变得苍白无比,所有的军人都愣住了,一股无边的绝望充斥着他们的心头。
杜牧的手再抖,这一刻,他真的绝望了,他的眼睛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一只荒原部落的骑兵,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
他们被包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