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汉唐腹地之内的交通之方便,简直就完全改变了整个汉唐的格局。
东西南北纵横,即便是最远的两个都城,最多也只要两天的时间。
白晨三人来到最近的玉门城,很方便就购买到了通往京城的车票。
即便汉唐的铁路线已经相对普及,不过依然有很多人未曾坐过火车,当然了,汉唐叫做龙车。
这一路上,白晨都在打听汉唐的情况,当初白晨离开京城的时候,曾经留下一些治理和汉唐的大方向,看来老皇帝没有太过急功近利,依然遵照自己的嘱咐,有条不紊的发展,而没有搞******。
白晨并未急着回无量山,相对来说,汉唐的事情更加重要。
不过白晨也听说了,自己失踪后,无量山并不太平。
“娘,您应该不急着回河阳吧?”
“不急。”白夙很通白晨的心意,她也向多与白晨相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位儿媳妇,比她想象的更容易相处,更加亲近。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的儿媳妇如此的出众,恐怕很难相处。
不过她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自己的儿媳妇从未忤逆过。
“那我们就先去京城走一趟,如今汉唐虽然强盛,可是还是有许多隐患,所以能早些解决,还是应该尽快解决的。”
“我明白,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白夙微笑的点点头,对于白晨的解释,她觉得很欣慰,也很自豪。
虽然自己的儿媳妇手段通天,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桀骜难处,反而处处为自己着想。
白夙回想自己悲惨的前半生,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
自己有着所有人都羡慕的儿子、孙子,如今又多了一个儿媳,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为了照顾白夙,白晨特别买了三张龙车包厢座位的车票。
不管在哪里,都是存在阶级的,有钱人不管在哪里都能够享受,即便是在龙车上也不例外。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晨原本是打算买四张票的,可是他们所在的包厢是最后三张剩票,也就是说,还会有一个外人,与他们共处一个包厢。
三人上车后,没过多久,便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姗姗来迟。
这年轻男子眉清目秀,书生打扮,看身上的装扮佩饰应该家境殷实,不过这书生在看到白晨三人后,稍稍的愣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与他同包厢的会是三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不过,白晨三人显然没给这书生好脸色,特别是白晨,目光微微一凝,带着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三位夫人、小姐,你们好,在下墨青,河州府人氏。”书生虽然对三人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保持着相当的风度。
白夙还算礼貌:“公子有礼了,妇人河阳人氏,这是小女与子媳,妇道人家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不能见礼,还请公子见谅。”
白夙还是很传统的妇人,遵从着三从四德的品质。
而她的话语中,也在透着几分试探。
如果这个叫做墨青的年轻人,真的是知书达理,那么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墨青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的点点头。
“很高兴认识三位,在下告辞了。”
说着,墨青便主动退出包厢之中,白晨倒是有些意外,这个书生会这么自觉。
毕竟,在白晨看来,这世上的好男人几乎都死绝了。
白晨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看到他现在这容貌,也不心动的男人。
在墨青退出车厢的一瞬,白晨扫了眼墨青,依然平淡入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白晨不禁皱起眉头,对方的反应太平淡了,平淡的就似一根木头一样。
此人不简单!白晨心中暗道。
至少此人的心境,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书生能够企及的。
这时候,白晨听到车厢外的声音。
“这位客人,马上就要开车了,如果没事,最好不要在车厢中走动。”
那是龙车的安保,因为汉唐龙车上,偶有几次的事件发生,所以龙车的安保一直都是非常严格的。
毕竟每一趟车,都运载着几百人的安全,而且龙车又是汉唐的命脉所在,所以绝对没有人能够容忍有人在龙车上胡作非为。
“这位大哥,不好意思,在下能否换个普通的座位,这是在下的票据。”
“优等包厢票,你有钱买这票,为什么还要换普通座位?”
“额……包厢内是三位出门在外的女眷,不方便与在下同处车厢。”
这时候,那个安保走到包厢外,探头看了眼包厢内的三人,又收回了头。
“你去前面那个小凳子上坐着,不要乱走动,影响乘务员的工作。”
包厢内的白夙三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白夙有些不忍,看了眼白晨:“仙儿,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白晨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到地上,白晨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微笑的说道:“不过分。”
“此人心胸广阔,眼中带有正气,是我少有遇到的,往日那些陌生人,哪个看到你,还能走的动的,此人却是目光纯净如水,波澜不惊,心境也是高人一等。”白夙感慨的说道。
“这是他必须做的,心静难静,若是连这点心境都保持不了,那他便踏不出那一步。”
“那一步?哪一步?”白星好奇的问道。
白夙虽然听不懂白晨在说什么,可是却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你说他是个高手?”
“不止是高手。”白晨看了眼白夙和白星:“有些人是为了练武而修心,而有些人是为了修心而练武,两者本是同道不同谋,可是又殊途同归,道本归一,说他是武林高手,不如说他是个心境高手。”
“嫂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白晨指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你看,车窗外是山在动,还是我们在动?”
“当然是我们在动。”白星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错了,是你的心在动。”白晨笑着摇着头。
“心在动?”
“我们没动,山也没动,动的是你的心。”
“不明白,嫂子,你说的太高深了。”
白晨却没理会白星的问题,依然自顾自的说道:“何谓心?如果扒开胸口,就是那块血肉模糊的肉而已,可是此心却非彼心,心是人的意,心有所思,那才教心,平淡如水固然可以不为外物所扰,可是却压抑了自身的感情,人便是因为有心方为人,若是心如止水,那也只是一滩死水。”
“仙儿有大智慧,虽然为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我相信你说的一定是对的。”
“娘,或许我说的对你们来说,还是太遥远了,可是听一听,或许将来回想起来,就能帮到你们。”
其实,白晨的那番话并非是对白夙和白星说的。
此刻坐在冷板凳上的墨青,却是作为白晨最忠实的听众。
倒不是墨青有意偷听,只不过是那破碎的声音吸引。
不自觉的听到了白晨后面的那番话,突然之间,墨青便如同醍醐灌顶般,目光有些呆滞。
“此心非彼心?”墨青陷入了沉思之中:“难道自己过去所修的心,都不是自己以为的心吗?”
墨青迟疑了许久,终于又走到包厢外,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白晨的声音从内传来。
墨青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先是想白夙和白星抱拳行礼,而后又向白晨鞠躬,行了个大礼。
“晚辈拜见前辈,不知前辈驾临,晚辈失礼了。”
“你我之道,无分辈分,达者为先,这前辈二字便莫要再提。”
“尊驾先前言论,对在下受益匪浅,理应受在下厚礼。”
“刚才那番话,你领悟了多少?”白晨看着站在门口的墨青。
“在下愚钝,全都不解。”
“你不解,是因为你只修自己的心,所以你感受不到别人的心。”
“请尊驾赐教。”
“我且问你,如果你在路上遇到不平事,如何作为?”
“俗世凡尘,皆因纷争困扰,我能平眼前却平不了天下,所以我只会冷眼旁观。”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无情?江湖儿女,当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白星大叫起来,白夙却是轻轻哼了声:“星儿,不准对前辈无礼。”
白晨却笑了起来:“娘,星儿说的没错,连星儿都懂的事情,他这位做前辈的却不懂,却枉为前辈这个尊称。”
“那依尊驾又当如何?”
“我平不了天下,可是我平的了眼前,我为何要置之不理?”白晨看了眼墨青:“蚍蜉尚且敢于撼树,你身为半身之人,不敢管天下之事,却连眼前的不公都不敢管吗?”
“尊驾有尊驾的道,我亦有我的道,尊驾之道难道要强加我之上吗?”墨青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踏不出最后一步吗?”
“因为我的心境不够。”
“因为你想的太多了,你不是心境不够,是你已经本末倒置,若是你继续如此修行下去,一生都只能望穿秋水,看着半步之遥却可望不可即,所谓的修心是修性,可是你却将心修成了无情,无情亦无心,所以你终生都难以步入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