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梦这种东西,其实也不是多少见,还是有些人都做过类似的。
就是比如梦里被人追杀,然后各种走投无路的时候,眼一闭一睁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换了个环境。但实际上这也是光怪陆离的梦境的一部分。
简单描述就是这样。
但林浩讲的,要具体一些:
“具体来说一开始很简单,就是我和导演你合拍了一部科幻片。嗯,包括很奇怪的一些东西,关于虫洞,关于宇宙探索,关于四维空间之类的...”
“然后我们拍摄的时候,拍到四维空间的部分,我就突然睁开眼回到了床上。等我以为我自己已经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因为周围的事物都很虚无。”
“然后我就清楚地意识到,我是在做梦,那我就要醒来。但我发现一点就是,我好像做不到真正的醒来。我心里喊着快醒来,但其实身体还是被困在梦里面...”
说到这里,林浩笑了笑:“然后我就使出了杀手锏,就是努力睁开眼睛——我不知道如何描述这种感觉,就是我觉得我的眼皮很重,但我终于睁眼然后就醒来了。”
“喔,那的确很有趣。”艾玛点头。
两人对看了一眼,确认林浩只是碰巧提到了这个话题。诺兰也开口道:“所以你能意识到这个是做梦?”
“是的。”
林浩点头道:“我觉得我第一次醒来的环境,有一部分不太真实,我就知道我肯定还在做梦,我必须醒来。”
“很特别,我倒是没有这样的体验。”
布莱恩很奇怪为什么诺兰夫妇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但既然看出来了,就顺带着说两句就对了。
“是个很不错的体验。”艾玛笑道。
“嗯。”
这个话题于是就此结束,大家开始聊别的。但布莱恩总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话题背后可能还有更深的意思在。
...
晚上7点,天已经黑了。
双方仍在慢慢交谈。
必须说,诺兰真是一个相对来说,林浩遇见过的最严肃的导演。
从下午见面的时候,说好了只是私下见见,导演就穿着西装出现就可见一斑;就更别说讨论问题的时候他也是严肃居多,不大爱笑;到最后总结就是,望而生畏。
高冷,生人勿近。
倒还真的挺是英国人的性格的。
好在这里有他的妻子艾玛,还有长袖善舞的布莱恩,现场气氛已然不错。四人一下午聊了很多,专业上有以前的角色,对一些表演的理解;生活上有个人习惯,还有性格。
到现在,林浩聊起了自己以前筹备电影的事情。艾玛就笑道:“是吗?所以你折腾了你的团队筹备了,前前后后将近两年?”
“是的。”
林浩笑得颇为无奈,解释道:“因为是关于未来的东西,所以我希望让团队制造出充满科技感的东西。用CG太假,我想要这些东西更现实一点——就是我可以拿在手里,亲自去用的那种感觉。”
“是。”
艾玛点头赞同:“这样会让演员更好地去贴合角色,CG则不行。”末了,又好奇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全都做呢...”
“艾玛,你知道我们都是制片人。”
林浩摊摊手,做出无奈状:“当时预算的钱不够,技术不够,我也不是那么专业。所以用CG制作其他不重要的部分,我也完全可以接受。”
“这倒是...”
而聊到这里,艾玛的态度掉了个个。
对林浩倒是好感大增,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毕竟这一下午,布莱恩自然是要把林浩捧出去,而诺兰则相对不爱说话,所以净是他和艾玛聊天了。
这么说吧,诺兰也就开头和他多说了一些,剩余时间都是艾玛。
以至于聊到这里,她还意犹未尽。
抬手,看了看表:
“噢,已经7点了。抱歉,我们得回去了,否则Flora一定会抱怨我的。”
“好的好的。”
“所以也许我们下次可以继续?”
“当然。”
林浩起身,双方随即告别。等目送人家的车远去,这边两人也准备往剧组赶了。
...
关门上车,骚包的兰博基尼已经被助理先行开回,此刻两人在熟悉的劳斯莱斯上,谁都没有先开口。
今天晚上的会面...
怎么说呢,好像聊了些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聊。林浩无论是通过先知的优势来推销自己,还是通过陈恳的态度,都自认做的不错。就是不知道真正的效果如何...
“我觉得今天不错。”
见他一连若有所思,布莱恩转过头,表情认真道:“诺兰应该对你留下了一定的印象,或者说好印象。”
“是吗?”
“当然。”
布莱恩不愧是老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和艾玛在聊,你为了你的滞销剧本...咳咳,总之为了它准备实拍模型的时候,诺兰一直在认真听。”
说到这,布莱恩想了想:“你的道具在《李雷和马冬梅》里面没用完吧?”
“没有。”林浩摇头。
当时他可是冲着要拍一部几千万美元投资的电影去的,所以准备的东西还不少。结果现在...躺仓库吃灰呢。
“也许你可以用这个东西,下次见面和诺兰多一步交流。”
“嗯。”
艾玛毕竟是制片人,两人相谈甚欢太正常了。但如果真要打动,那就是要打动诺兰:尤其是他还是一个很倔的导演。
如果林浩能得到诺兰的认可,那这部电影就稳了。
...
翌日,请假半天的林浩继续《博物馆2》的拍摄。
继续交流沟通什么的,诺兰又不用手机的...你让我怎么搞。而且犯不着为了增加一点可能性,而胡乱出招。
稳点吧。
布莱恩看着呢。
他就继续专心和艾米拍摄。
今天的拍摄是和西奥多·罗斯福,第26届米国总统的一段戏。
比较简单。
两人用脑袋对着个铜像说话,然后有人在旁边配词:“粗略的翻译,它意味着一个拿长矛的男人把鸟和鱼困在花瓶里。”
“...”场面一片寂静。
“...还有昆虫。”总统大人见现场有些尴尬,又补上了几个词。
得,还不如不加上这一句。
林浩开口:“可我不觉得是这个意思,你看...”
不料对方又道:“但这只是其中一种翻译,另一种是翻译:你能找到所追寻的组合,如果你能解答法老坟墓的秘密。”
两人脸上顿时浮现无语。
尤其是林浩,仿佛在说:不是,欺负我不懂英语还是咋的?这特么的,同样几个词,怎么能翻译出这么大相径庭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