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的综合实力虽逊于张燕,但他获得了上党的支持,有一帮史上名臣帮他治理上党,现在远比张燕有闲钱,这五百昂贵的重甲铁骑,正是他利用上党的财富打造而成。
厚重的甲铠所赋予的超强冲击力,和坚不可摧的防御力,又岂是黑山轻骑可以抵挡。
蒙上了马眼的战马只管发足前冲,将那些黑山军轻骑轻松的撞翻在地,四千黑山军骑兵,此土崩瓦解。
左校斗志已挫,也不敢再战,逃命要紧,也不待白波发话,抢先一步拨马而逃。
“好你个左校,沒我的命令,你竟然敢先逃,该死。”
白波本还想让左校死战,谁想到这个黑山大将,竟然敢先逃,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慢了半拍,跟着一起西逃。
主将一逃,一众黑山军骑兵,更是斗志崩溃,纷纷败逃。
可惜,他们已被冉闵引入了陷阱之中,又岂能逃得走。
他们所处的位置,一条道路虽有三四里宽,但却并不比平原地带,根本无法四散而逃。
张军的重甲铁骑,却如一道铜墙铁壁一般,平推而來,令黑山军无处可避,只能承受这恐怖的辗压。
而收止不停马蹄的黑山军骑兵,彼此拥挤相撞,死在自己人的轧辗之下者,更是不计其数。
逃了慢半拍的白波,一路纵马狂奔,不断的躲闪着迎面而來的自己部下,回头看去,却见张军的铁骑,正如波浪一般赶在后面,将他的骑兵吞噬在滚滚的浪涛之中。
见得如此惨烈的画面,白波身形剧烈一震,心中顿时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已深深的被张元的实力所震怖。
这一刻,白波终于是后悔了,悔不该狂妄自信,小视张元的骑兵战力,盲目自大的穷追,中了张元的诡计。
“这个姓冉的敌将,到底是谁。怎么会骑战这么了得。”
惊怖的白波,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身后处,张军铁骑一路辗压,四千黑山军骑兵在长达数里的狭长道路上,被辗杀得血流成河,尸枕成藉。
白波拼命的狂奔,身边的部下却越來越少,前面地势渐宽,眼看着将奔入平坦的地带了。
白波心中暗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已逃出了升天。
蓦然间,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正狂逼而近。
他回头一瞥,惊见张军铁骑中,一员年轻英朗的武将,正纵马舞枪,向着自己飞驰而至。
那年轻武将的身后,“冉”字大旗,狂烈飞舞。
冉闵杀到。
“无名之辈,我白波绝不会轻易输给你,拿命來。”
白波不知來者是谁,恼羞成怒之下,急是转动手中战刀,如车轮一般反扫而出,一刀轰向冉闵。
“挡我冉闵路者,死。”
冉闵连眉头都沒皱一下,低吼一声,猿臂探出,手中大枪挟着狂怒之力,如电光一般抢先刺出。
“冉闵,这厮的名字竟然从未听闻,难道又是那张贼的门客,那奸贼的门下,到底藏了多少厉害人物,不好,这姓冉的武力远在我之上……”
白波惊骇之时,为时已晚。
冉闵这一枪,快如闪电,那雷霆一击,后发而先至,抢在白波战刀扫來之前,疾刺而到。
噗。
鲜血飞溅。
骨肉撕裂声中,冉闵一柄大枪,瞬间洞穿了白波的后,他眼珠斗睁,闷哼一声,便栽倒于马下。
拥有着104点武力值的冉闵,只一招,便秒杀了张氏大将。
冉闵却连眼都不眨一下,杀白波如杀一个无名小卒一般,不值得一提,他枪舞如风,如死神一般,肆意的收割着人头。
杨志紧随其后,张军铁骑辗压,一往无前。
入夜时分,这场骑兵决战,终于结束。
数里长的道路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天空中盘旋已久的群鸦纷纷落下,开始享受这难得的美餐。
冉闵傲立于战旗之下,血染征袍的他,环视周遭这壮烈的战场,英气逼人的脸上,不起一丝波澜,仿佛这场胜利太过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喜悦。
“冉将军,此战咱们诸杀敌骑至少有三千,黑山军骑兵几乎全灭,咱们立了大功啦。“杨志激动的叫道。
“将捷报派人飞马报与主公,再把白波的人头送往晋阳围营,震慑守城敌军,助友军攻破晋阳。”冉闵却依旧平静如水,连下数道命令。
杨志却道:“冉将军,咱们已覆灭了黑山军骑兵,何不北上与晋阳军会合,合力攻下晋阳,再立一件大功。”
“主公临行之前,授以我一条密计,叫我得胜之后拆开,依计行事。”说着,冉闵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锦囊。
杨志心中一奇,跟着也凑了上去,二人拆开锦囊一看,神色皆是微微一动。
“主公料事如神,沒想到竟已想到这般深远。”杨志不禁感慨赞叹,语气中皆是敬意。
冉闵那淡漠如水的眼中,不禁也掠过一丝敬意,遂道:“既然主公已有密计,那我们即刻挥师南下,赶回封丘吧。”
冉闵与杨志遂也不及休整,打扫过战场后,当即率军向封丘大营赶去。
……
几十里外,杨凤三兄弟,正率领着两千步军,风尘仆仆的前进。
一骑斥候绝尘而來,直抵杨凤的马前。
“禀将军,我军骑兵为张军大败,几乎全灭,白波将军也被敌将所杀。”
“什么。”杨凤一声惊呼,骇然变色。
身边,其余部将,也无不错愕变色,不敢相信这惊人的事实。
“左校和白波有四千精骑,张贼算出动骑兵,也不过两千余众,怎么可能被杀到全军覆沒。”一个部将低吼道,一脸不信。
斥候便将白波如何冒进,被张军引入圈套,被张军重甲铁骑所破,白波又是如何被一个叫冉闵的张将所杀经过,道将了出來。
杨凤等人听罢,已是面面相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半晌后,杨凤才暗暗咬牙,慨叹道:“沒想到啊,张贼手中还藏了这么一员善长骑战的武将,不光击败了左校,连白波竟然也被一招击杀,这个小贼,到底还藏了多少底牌……”
杨凤这边还慨叹时,一部将却沉声道:“将军,骑兵一覆灭,不光晋阳是救不了,这场战争的形势,还会彻底的倒向张贼那一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凤沉吟不语,思绪飞转,权衡着利弊。
半晌后,杨凤眼中迸射出决毅之色,冷冷道:“只怕张贼已不是张贼的对手,他对我们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也该是我们找个新的靠山的时候了。”
“将军的意思是……”部将已经到了七八分。
“改道北上,过河去。”杨凤一声沉喝,毫不犹豫的打马扬鞭,向着北面而去。
……
数百里外,封丘城。
军府大堂中,张燕正负手踱步于堂中,焦黄的脸上,难抑不安。
左右的文武们都看得出來,张燕正为晋阳的安危担忧。
白波和左校统帅的四千轻骑,离开封丘已有数天,时值如今,仍沒有捷报传來,这让张燕心中越发的开始不安。
尽管他对自己骑兵的实力很放心,但几次三番的败于张元,已经让他心有余悸,难以再保持那种绝对的自信。
“将军不必担心,算张贼也派出了骑兵去晋阳,他的骑兵数量不过两千余人,且麾下也沒有什么善于统领骑兵之将,根本不是我们四千铁骑的对手,将军大可放宽心,静待捷报吧。”于毒笑着宽慰道。
张燕停下了脚步,微微点头,焦虑不安的情绪,稍稍得以平伏。
于毒说的沒错,在晋阳那种平坦的地形中,张军无法设伏,无法施诈,纯以正面交锋,怎么算,两千骑骑兵都不可能是四千骑兵的对手。
何况,他还有左校这等骑将,骑战之能,远胜于任何一位张元的武将。
“于毒言之有理,是本将过虑了……”张燕轻吐一口气,自嘲的摇了摇头,向着主座走去。
在他刚刚踏上台阶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亲兵匆匆而入。
“将军,北面急报,我军四千铁骑,被张贼的两千骑兵杀的大败,连白波将军也被敌将阵斩啦。”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
刹那间,张燕身形晃了一晃,脸色苍白如纸,表情定格在了惊骇震恐的一瞬。
四千铁骑,竟然败了。
连他的大将白波,竟然也临阵被杀。
张燕身心剧震,一瞬间竟觉头脑一片空白,脚下站立不稳,竟是险些要从台阶上跌倒下去。
“将军。”陶升急上前一步,将张燕扶住。
勉强站稳的张燕,思绪翻滚如潮,蓦然间,他猛的惊悟,原來自己竟是中了张元的诱敌之计。
兵围晋阳,并非是张元的真正目的,张元只把晋阳当作一个诱饵,诱使他派出自己的所有骑兵前去救援。
张元的真正目的,在于全灭他的骑兵。
恍然大悟的张燕,目光刷的射向了于毒,眼神中尽是恼火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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