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千颎民百姓,突然间有组织的对南门动暴动,已杀散南门守军,试图逃出城外。
“什么,这些刁民,竟然敢反抗!?”袁谭手中酒杯脱手跌落,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惊愕之中。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猪羊般的百姓,竟然敢群起反抗,还敢强攻南门!
倘若让这些百姓逃走,意味着他救命的口粮,从嘴边溜到,到时候万事皆休。
更可怕的是,南门变乱,倘若城外周军趁乱进攻,岂非轻轻松松能攻破黎阳。
“这些该死的刁民!”惊怒的袁谭不及多想,一跃而起,飞马向着南门杀去。
当袁谭赶到南门时,整个南门一线已乱成一团,那些饿到只余下皮包骨头的百姓,竟然拿着锄头,木棒这等简陋的武器,正拼死的跟他的士卒激战。
更令袁谭震惊的是,这些百姓已不满足于逃出城去,他们竟是一面死战,一面召唤城外的周军,想要邀周军趁机攻城。
“这些刁民疯了吗,他们想要干什么,他们到底想到干什么?”
惊怒不解的袁谭,挥枪杀入乱军中,狂杀起来,连斩十余名百姓,好容易杀上了城头,与鞠义会合。
“许攸呢,许攸人在仲处?”袁谭大叫道。
“大公子,许攸那厮叛逃了!”鞠义悲愤的大叫,刀指向城外,“那厮趁着混乱之际,带着一队兵马逃出南门,向周营方向逃去了。”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当头轰向了袁谭头顶,轰入他的身体,把他的心都瞬间轰碎。
他急是举目远望,借着熊熊火光,果见许攸的身影,正在城外策马狂奔。
那个汝颍一派的文臣领袖,那个自己一直引为最心腹的谋臣,那个口口声声,说要跟自己同生共死的义士……
如今,却在他最危难的时刻,果然的抛弃了他。
袁谭彻底的心碎了,几乎要疯一般,冲着城外大骂道:“许攸,你个亡恩负义的小人,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敢背叛我,你不得好死!”
城外的许攸听到了他的叫声,拨马回身看向城头,冷冷道:“袁谭,我许攸原以为你是一代雄主,所以才想辅佐你,谁想你竟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我已尽力辅佐过你,是你太过无能,才沦落到这般田地,我许攸乃一代谋士,岂能为你这等庸主殉葬,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许攸拨马转身,再无回头的狂奔而去。
许攸一番临别之言,字字如刀,割到袁谭痛不欲生,歇厮底里的大叫:“给我放箭,射死那叛贼,给我射死他!”
左右弓弩手忙是弯弓开箭,许攸却逃的飞快,抢在箭雨袭至前,逃入了夜色之中。
看着出逃的许攸,看着愤起反抗的百姓,看着混乱的南门一线,袁谭已是悲怒到怒气填胸,头晕眼花,彻底的失去了分寸。
……
黎阳城南,张元横刀而立,冷峻的目光注视着黎阳南门一线。
数万周军将士列阵已久,紧握着刀枪,在寒夜中静静驻立。
入夜时分,蓦然间,南门一线火光大作,杀声震天而起,一起厮杀混战,突然间启动。
张元凝目远望,借着熊熊的火光,隐约见城门已被打开,吊桥也被斩断,数不清的人影在城上城下混战。
敌军内乱?
左右周军将士皆是身形一震,瞬息间众将士的脸上,尽为惊喜所占据。
“这是万众齐心异象的威力吗……”张元长吐了口气,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天助异象引动风云变化,地势异象使大地开裂,这万众齐心异象,便是叫黎阳城中的百姓,冥冥之中爆出求生的意志,群起反抗袁谭的残暴统治。
而今城门一线已乱成一片,万众齐心异象分明已奏效。
正当张元打算下令,全军出击,趁势将敌城攻破之时,前方数骑人马飞奔而来,片刻之后,哨骑便将一名落魄的文士,押解到了他的面前。
“许攸拜见周公。”许攸一见张元,当即拜伏于地。
许攸啊,原来是这厮趁乱前来投奔。
张元对这个许攸,着实没什么好印象。
曾经的历史中,正是他在最关键时刻背叛袁绍,使袁绍官渡大败。他在帮助董卓攻下邺城之后,又盲目自大,目空一切,遭至杀身之祸。
现实之中,此人为袁谭出谋划策,几次三番的设计想要害自己,张元要杀者的名单上,也有他一席之地。
眼下,黎阳内乱,城破只在旦昔时,没想到这厮竟然在最后一刻背叛了袁谭,前来投奔自己。
这厮还真是识时务呢……
“许攸,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袁谭最信任的谋士吧,怎么别人还没叛他,你先背叛他了?”张元冷冷问道。
许攸冻红的脸上,顿时掠起一丝尴尬,心中却早有准备,忙正色道:“正所谓良臣择木而栖,当初攸辅佐袁谭,是误以为他和袁绍皆乃当世雄主,却未想到他父子二人皆乃刚愎自用的庸主,唯有周公才是结束这乱世的云龙现世,攸及时悔误,方才赶来投奔,还请周公恕攸晚来之罪。”
许攸可算是拍了张元一番马屁,以为张元也会象袁绍那样,吃这一套。
却不想,张元只是冷冷一笑,嘴角扬起讽刺,“许攸,你这马屁可拍的是真够响的啊,那你为什么不早来投奔,却偏偏在黎阳城内乱,旦昔将破之时前来投奔,本公倒觉得你是走投无路,万不得已才来投奔。”
“这……”许攸脸色愈加尴尬,却作为难的一声苦叹,“攸其实一早想来投奔周公了,可是袁谭那厮将城头看守的极严,攸一直没有抓到机会,只有趁着那些百姓暴乱之时,才有机会逃出来投奔周公。”
面对许攸的狡辩,张元鹰目陡然一凝,沉声喝道:“许攸,你以为本公跟袁谭一样愚蠢,很好被你巧舌蒙骗吗!”
许攸吓得浑身一颤,背上立时涌起一身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