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的信使,挟着他的好意,抵达了黎阳。
许攸和鞠义二人看过了张元的提议之后,二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建议袁谭答应。
在许攸他们看来,放出万余百姓,可以缓解粮草短缺的压力,对于继续坚守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万余没有粮吃的百姓,等于是一万只火药桶,万一哪天他们要是被逼急了,愤起反抗,黎阳城岂不是要内乱。
权衡利弊,在动摇军心和发生内乱之之间,许攸宁愿选择前者。
许攸耐心的向袁谭解释了一番利害宋系,最后望向袁谭,希望他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袁谭却脸色阴沉如铁,那双深陷的眼眶中,燃起了愤恨之色。
沉吟张久,袁谭盯向鞠义,冷冷道:“鞠将军,适才你说又抓到了两百名出逃的刁民是吗?”
“是。”鞠义一怔,不知他为仲会突然问起此事。
袁谭的眼中,却已燃烧起残冷的杀机,大手一挥,喝道:“传本公子之命,把张贼使者和那两百名刁民统统斩首,把他们的人头挂于南门城头,那是本公子给张贼的回复。”
鞠义骇然,众人无不变色。
他们万没有想到,袁谭竟如此固执,不但拒绝了张元的提义,竟然还要斩杀张元使者,诛杀出逃百姓,以此来向张元示威。
众人眼前这位袁大公子,好似已陷入了疯狂一般,失去了理智,变的不可理喻。
“大公子三思啊,放出百姓乃利大于弊,切不可意气用事啊。”许攸忙是劝道。
鞠义也拱手正色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算大公子要拒绝张贼,也不至于杀其使者,使天下人笑大公子没有气量。”
“什么狗屁气量,对待张贼这种卑贱残暴的奸贼,本公子不需要有气量!”
袁谭歇厮底里的一声大骂,决然道:“张贼假惺惺的想救那群刁民,无非是想博一个民仁义的好名声,我偏偏不让他如愿,算黎阳城破,我也要那些刁民为我陪葬!”
袁谭疯狂的咆哮,一怒暴戾,把许攸等人吓的不敢再劝,只得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于是,一道号令传下,袁军士卒的屠刀,再次挥向了自己的百姓。
“大公子的决断,固然有道理,可这万余百姓断了口粮,万一逼到绝路,只怕早晚会生变,把他们强留在城中,恐怕只会增加我们的负担啊。”许攸不敢反对袁谭,却又忍不住提醒道。
“本公子岂会让这些刁民成为我们的负担,我留他们在城中,将来自然有用处。”袁谭的嘴角,掠起了一丝冷残,又挥手喝道:“传令下去,派分严密监控这些刁民动向,敢有异动者,格杀匆论。”
耳听着袁谭肃厉的喝令,看着他那不寒而栗的眼神,许攸心中隐隐产生一种不好的念头。
城外,周军大营。
中军帐内,张元正喝着小酒,等着袁谭的回复。
城中百姓已成袁谭的负担,将来还有可能成为内乱的隐患,在张元看来,放出百姓对其是利大于弊,只要袁谭还有一丝理智,还尚存几分人性,不会提绝自己的提议。
“周公,出事了,快去看看吧。”专诸匆匆入内,一脸的凝重。
张元眉头微微一凝,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当即出营,率一众文武直抵黎阳南门。
举目远望,张元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门一线的城墙上,已密密麻麻的挂满了人头,竟有数百枚之多,城楼中央处,那悬挂在最去处的人头,正是他派出去的使者人头。
张元脸色瞬间阴沉如铁,鹰目中迸射出无尽的怒火。
那几百人头,不用说,必然是出逃百姓的人头,袁谭是在用这等血腥的手段,来向自己示威,公然拒绝了他的提议。
“袁谭这狗杂种,拒绝夫君的好意也罢了,竟然还敢杀我们的信使,实在是可恨。”身边的连题胭脂,愤慨的骂道。
李定国也气到哇哇大骂:“袁谭这条小狗,他是活的不耐烦了,等老子抓住他,非把他剁成肉片喂狗不可!”
张元眼中喷火,怒意熊熊,望着那遍城的人头,恨恨道:“传令下去,他日城破,务必要活捉袁谭,老子我非亲手砍死他不可。”
张元怒了,前所未有的怒。
先前他还只是想城破后,一刀宰了袁谭干脆,现在,袁谭竟然敢这等嚣张,公然斩杀他的使者,张元岂能轻易饶他。
他已决意,叫袁谭生不如死。
张元愤慨如火,周军将士无不是怒火激荡,迫不及待的要攻破敌城,杀光可恨的敌人。
张元当即下令,再调一百门天雷炮前来,要日夜不停的轰城,让袁谭夜不能睡,没有一刻的安生。
与此同时,张元又令那些逃出城来的百姓,日夜于城外召唤煽动城中的百姓,劝说他们群起反抗袁谭的残暴统治。
“周公这些手段,应该是想煽动城中百姓暴乱,只是那些百姓个个饥饿无力,算他们想要反抗,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未必会奏效。”李斯感叹道。
有心无力么……
“那可未必,有的时候,精神的意志,是可以激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的。”张元语气意味深长,眼眸之中,悄然掠起一丝精光。
李斯的话,已是提醒了他,让他想起自己还有一张王牌未用。
“系统精灵,醒醒吧,我已决定,即刻使用‘万众齐心’异象。”
……
围城仍在继续。
周军的轰城战术,人心战术,双重的压迫之下,袁谭和他的残兵几乎是陷入绝境。
半月后,袁军所有的粮草皆已耗尽,士卒和百姓一样,都断绝了口粮。
此刻的袁谭,可以说是名符其实的陷入了弹尽粮绝的境地。
县府。
一片死寂,唯有一声声的**声,如鬼叹般在堂中回荡。
那是人们因为饥饿而**的声音。
堂中上下,唯有袁谭面色如常,其余文武,包括许攸和鞠义这样的去官在内,个个也是脸色苍白,显得虚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