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乐平乃并州门户,更是并州通往中原的门户,今被张贼所窃,形势似乎对我们有些不利了。”李榷也默默道。
沉默,董卓始终是沉默,深陷的眼眶中,却流转着复杂的神色。
想他大汉太师,挟天子以令诸侯,实力不止比张元强几倍,此番挥师东进,本是抱着志在必得的信心,前来扫荡张元的。
谁想到,仗打了这么多天,却连连失利,不但连并州的一寸土地都没有踏上,反而还被张元反守为攻,夺下了他的乐平。
羞辱啊,堂堂天下第一大诸侯的董仲颖,简直是被张元这小子在连连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董卓眼眶陡然一凝,一身杀气骤然,马鞭握紧,狠狠一指东面,怒喝道:“全军给孤加快行军,孤要将那小贼聚歼于乐平。”
一天后,董卓率领着四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至了乐平城下。
此时的张元,早已加固好城墙,并于城南方向,立下一座大营,形成犄角之势。
然后,战势便进入到僵持不下的状态。
董卓这方面是急于求战,连连强攻,连连的叫战,张元这边却闭门坚守,管你叫战叫的多凶,反正我是不出战。
张元的优势在于背靠并州,主场作战,粮草供应充足,兵力却不如董卓多,他的战术自然是坚守不战,熬死董卓为止。
至于董卓,虽这些年来占据关中,积聚了不少粮草,也背靠中原,粮草不成问题,但他却比张元有个更致命的弱点。
他是所有诸侯这个最强大的敌人。
诸侯之间虽有敌意,但他才是诸侯名义上最大的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诸侯联军会再次袭来。
董卓必须在所有诸侯南下前,尽可能的做好准晖,这也是他出兵并州,想要在跟所有诸侯决战前,平定东方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董卓拖不起,他必须速战速决,灭掉张元,这才符合他的大战略。
一方求战,一方却避而不战,于是,双方便在乐平一线,形成了对峙之势。
时间转眼已入冬,双方的对峙已持续有两月之久。
两月时间里,董卓几次三番猛攻,却皆被张元所击退。
眼见硬攻不成,董卓又多次向张元下战书,出言极尽不逊,想要诱使张元主动出击。
张元却一直沉得住气,偏是不出战。
董卓速战速决不成,渐渐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
是日,乐平城南,张军犄角大营。
大帐中,张元围炉取暖,闲品着炉中正煮着的好酒,浓浓酒香充斥着大帐。
寒风钻入帐中,脸冻得通红高颎,掀起帘帐,哆嗦哆嗦的钻入帐中,几上便扑到火炉边烤火,嘴里不停的叨叨着“冻死我了”。
“酒鬼,刚刚送到的美酒,要不要来一杯暖暖身子。”张元指着炉上的酒壶笑道。
高颎鼻子深深一嗅,瞬间两眼迸射馋光,二话不说便豪饮起来,几杯酒下肚,寒气尽散,不由大呼舒坦。
“我说高酒鬼,这天寒地冻的,你不呆在帐中,该不会是闻到了我这酒香,才跑来讨口酒喝的吧?”张元笑着取笑道。
“主公这可是冤枉了老高我了……”
高颎一委屈的样子,“酒鬼我一连几天没睡踏实,喝了好几葫芦酒,好歹想出一条逼退董卓的计策,这才赶着来见主公的。”
逼退董卓之计!
张元眼神一动,顿时精神大作。
其实张元也不愿意再跟董卓僵持下去。
南面有袁术和刘豹这两个敌人未除,后方没有肃清,张元不愿意,也没那个实力,跟董卓争夺中原。
况且,所有诸侯这个大敌,不但对董卓有威胁,对张元也是不小威胁。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他才阉了那袁大公子,逼退了所有诸侯,以袁家父子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所以他也不想把宝贵的兵力和时间,用在跟董卓干耗上,如能逼退董卓,自然是最好不过。
“酒鬼,我这好酒没浪费,有什么妙计,还不快说。”张元兴奋的催促道。
高颎又灌了一大口酒,方笑眯眯道:“其实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守住乐平是没问题的,但要想击退董卓却是万难,既然我们打不过董卓,那只有让董卓主动退兵这一条路可走了。”
让董卓主动退兵……
张元思绪飞快的转动,渐已有所领悟。
“怎么让董卓不战而退呢,那也简单,那是让董卓后院起火,遇上比我们更大的麻烦,,让他不退也得退,主公想想,什么地方起火,会逼得董卓非退兵不可呢?”
高颎话不说完,诡笑着看向张元,似乎想考较考较张元的洞察力。
张元看着高颎的诡笑,思绪翻滚如电,脑路里猛然间闪现出一个地名:
长安。
没错,是长安。
如今董卓最大的优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张王牌,而天子刘协,是王牌中的王牌。
天子又在长安,一旦长安受到威胁,算是张元睡了董卓的老母,董卓也只有忍着,赶着回去救长安。
长安这个地方,粮草充足,风水也好,可惜却有个致命的软肋——离凉州太近。
而凉州又是马腾和韩遂的地盘,马腾又是韩遂的盟友,这两人联手,去岁才刚刚击败过一次董卓。
“好你个酒鬼,你以为难得倒我么,你是想让韩遂出兵,从凉州威胁长安,逼董卓撤兵回救吧。”张元笑道。
高颎一笑,向着张元竖起了大拇指,“主公真是聪明啊,真是一点通。”
这马屁拍得张元酸爽,顿时眼前是豁然开朗。
韩遂和马腾,麾下兵马至少有八万之众,马腾又是西凉军,作战勇猛凶悍,此二人若是出兵长安,确实能对董卓构成极大威胁,他是非救不可。
“嗯,不错不错,酒鬼你这条计策不过,不费一兵一卒逼退董卓,这才是上之上策。”张元连连点头称赞。
高颎却又叹道:“主公先别急着高兴,话是这么说的,只是张绣有勇无谋,刘表这个人又见识短浅,想要让他二人出兵,非得有个三寸不烂之舌的说客才行,只是主公麾下,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能言善辩之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