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太守府。
不久前,这里还只是太原郡治所,随着朝廷使者的到来,张元在被正式委任为并州牧后,便将西河改为了州治,郡府也换了牌匾,改成了州牧府。
王刚顺利的完成了他的使命,张元如约封他为主记从事,令他掌管税收之事。
王刚都被委以重任,其余跟随张元的老部下们,自然也被一并封赏。
太原主薄之职,由谋士高颎担当,祖狄、李定国、花荣、冉闵,以及镇守姑幕的杨志,一并都被张元封为了骑都尉。
众部将们升官发财,自然都很高兴,纷纷向张元恭贺,张元也隔三差五的宴请诸将,以为庆祝。
但张元的头脑却还很清楚,他也得知了朝廷在封他为并州牧的同时,也封了刘豹为太原太守,他很清楚,这必是董卓想激怒刘豹,挑动二人间的战争,好坐收渔人之利。
董卓有多狡猾,张元最清楚不过,早料到他会趁机往并州掺沙子,这样的任命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即使没有董卓的挑拨,他与刘豹的开战也是势所难免,早在几个月前,他在积蓄粮草,编练士卒,紧锣密鼓的为开战做准备。
不是他先攻刘豹,是刘豹先攻他,董卓的挑拨,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果然,数天之内,几道不利于张元的情报,由分布于各地的细作,接连送到了张元手中。
淮南方向,袁术的军队正在向广陵北部集结,似乎大有北攻并州的迹象。
不仅是淮南方向,杨志也从上党北部传来急报,袁熙也在暗中集结翼州的袁家军队,集结的方向位于高密一带,很显然袁家又有想染指上党的迹象。
至于晋方面更不用说了,情报显示刘豹的军队近来调动频繁,大批的粮草也被调往晋,对他对手的迹象已再明显不过。
刘豹对自己动手这在意料之中,但北面袁熙和南面袁术的一连串情报,却让张元有些意外,更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性。
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不知是醯落还是程出所献的计策,种种四周的诸侯举动,一定是刘豹暗中联络,共同针对自己。
袁术军有两万兵马,翼州袁熙有三万兵马,再加上刘豹手握的一万六千余兵马,这一次,他将面临着近五万大军的围攻。
尽管这五万敌人各怀鬼胎,但仅仅是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也足以压到张元喘不过气来。
张元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危机。
他仅仅只有上党和太原两郡,手中可用兵马不过三万余众,以这样的实力,对抗三方诸侯联手,近四倍的敌人,难度可想而知。
很快,三路大军将要围攻的消息,不胫而走,遍传全城。
西河的士民们,刚刚还沉浸在他们的新主人,被封为并州牧的喜悦之中,转眼却又陷入了惶恐。
“听说袁二公子要从北面攻打上党,袁术也要从南面打咱们,西面还有刘小王爷,咱们新州牧怎么可能挡得住三路大军啊。”
“这也不一定,当初袁大公子和刘玄德不也很厉害么,却都给咱们小张州牧打败了。”
“现在的形势可不同从前,以往小张州牧都是单独跟一路敌人打,现在却是要同时对抗三路敌人,而且一个比一个强。”
“说得是啊,听说敌人有五万之多啊,尤其是那小王爷刘豹,武道不凡,张州牧恐怕连他这一路也打不过,更何况是三路。”
“完了,小张州牧要是打不过,咱们都得遭殃啊,听说刘豹的匈奴军,杀人不眨眼啊。”
西河的大街小巷,强敌将致的流言四起,原本刚刚对张元树立起信心的西河士民,也纷纷人心动摇。
不单单是西河,他所控制的上党和太原两个郡,地方官们也纷纷上报,声称治下士民人心惶惶。
“没想到刘豹会拉拢了袁熙和袁术联手进攻咱们,强敌环伺,未战人心已乱,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呀。”大将祖狄,此时也显示出了忧虑。
张元心中又何尝能平静,但表面上,那张年轻的脸却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他知道,身为主公,在这种形势危机之下,谁都能慌,唯有他不能慌。
“有什么好慌的,再艰难的处境我们都对付过来了,现在兵精粮足,又有什么好怕的,我自有破敌妙计,尔等无需惊慌。”一片不安的气氛中,张元却淡定平静的说道。
众人听闻张元声称已有破敌手段,焦虑的心情方始平伏了几分。
张元用他的冷酷和自信,安抚了众文武,令他们退下,各自去做战前准备。
众人皆退下,张元却将高颎留了下来。
砰!
张元亲自将一坛拆了封的好酒,放在了高颎面前,“高酒鬼,好酒在此,赶紧喝了吧,喝完后好好给我想个破敌之策。”
高颎看见好酒,本是两眼放光,谗虫大生,但听到后边这句话,不由却是一愣。
高颎没有醉,但他却糊涂了。
他迷迷糊糊的想起,在片刻之前,张元好像还自信满满的宣称,他已有破敌之计,根本不把三路大军放在眼里。
可这片刻的功夫,张元却又拿好酒来“贿赂”自己,以向他问计。
“听方才主公的话,颎还以为主公心里有数了呢。”高颎的目光已死死的盯在酒坛上,舌头舔起了嘴唇。
“有你在,我当然有破敌之策了。”张元笑的有些玩味。
高颎明白了,从头到尾,张元在指着他这颗脑袋。
尽管他已谗到流口水,但还是忍住没碰酒坛,苦笑道:“这回的情况有点不同,三路大敌唉,形势不是一般的困难,我怕我这颗脑袋想不出办法啊。”
“想不出也得想,迈不过这道坎,咱们都得死,这美酒你以后再也尝不到了。”张元却一副不以为然,你自己看着办的意思。
张元语气之中,弥散着几分威胁式的意味。
高颎身形猛然一震,原本懒散的表情,终于变得紧张起来,好似他死不怕,反倒怕没酒喝。
舔了舔舌头,高颎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抱起酒坛,仰头便狂灌起来。
张元一笑,坐在那里喝几口茶,磕几颗瓜子,耐心的等着他。。却轻淡闲然,只顾自品香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