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强行把目光从那片黑暗的心灵之海上移开。

在迪拉克之海出现的第一时间，他从那无限的美好幻象中，看到了未来自己和小辣椒孕育的女儿，是一个非常贴心可爱的小天使。

可幻象终究是虚假的美好，现实就算再艰难，也是真正的生活。

“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迪拉克之海的出现完全出乎了托尼的预料，在他原本对人类未来的黑暗假设中，有过一种设想。

通过脑机接口的神经元连接，将人类的思维引导进虚拟的数码世界。人类的肉体在营养舱中度过，思维却在虚拟世界幸福生活。

而现实中的一切都可以由人工智能和机器人维持，那些在虚拟世界诞生的新生儿，可以在现实中取得父母双方的遗传信息人工结合成新的生命。

这样便可以维持人类的种族繁衍，又能创造出最完美的和平生活。

人类不再有战争和疾病，没有饥饿和贪婪，所有人都能拥有满足幸福的一生。

这就像是游戏漫画中理想化的反派角色所拥有的伟大抱负！

但这个未来很快就被托尼自己否决，却在波多尔多手里以另一种方式达到了实现的可能。

“西鲁的心灵之海目测是表面积超过12万平方的完美球体，而他每吞噬一个智慧生命，都能增加迪拉克之海的体积，在我的设想中，普通人类的心灵力量大约能为心灵之海增加和自身体积相同的体积。”

波多尔多嘴里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托尼却从中听出来了真相。

“所以说，连西鲁也被你骗了吗？他现在成了你构建虚假未来的服务器！”

对于昆虫人西鲁，托尼一直都只是把他当成手下的工具人，但是他怎么也不会向波多尔多这样，用欺骗的方式去利用他。

“服务器？对，就是这个！西鲁就像是游戏的服务器一样，为人类提供一个永远幸福的游戏。而且我并没有欺骗他，在心灵之海中，他就是游戏里无所不能可以修改任何权限的GM，就像是上帝一样的存在。”

波多尔多平静的将自己的欺骗行为说的理直气壮。

“那也只是一个虚假的上帝！看看你做的事情！是你把他变成了一片没有物质承载的心灵空间！”

“这只是通往完美世界的必要代价而已。血肉苦弱，心灵飞升！抛弃这脆弱的身躯，人类才能得到救赎。”

波多尔多一点也没有为自己行为懊悔的意思，理所当然的将自己放在了人类拯救者的立场上。

“这种事情…我绝不同意！”

紫色的巨人五指用力，直接将波多尔多身上的力场挤爆。

“告诉我，怎么关闭这个东西。”

面对可能被捏死的绝境，波多尔多却露出了笑容。

“没有哦…”

驾驶舱中的托尼皱起了眉头。

“直接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迪拉克之海是不会受到外界任何物理性质的影响，你想要破坏他，只能进入其中，将成为上帝的西鲁打败。”

波多尔多的双眼中唯有理性的光芒在闪烁。

“如果你能够打破这个未来，我也会很期待的。”

因为心里唯有对未知的欲望，所以才能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托尼明白了，这个名为波多尔多的存在应该是将发生一切都当成了一场实验或是游戏，他根本就无法用常理来衡量，是人类无法理解的怪物。

“我们的账一会再算…”

托尼将波多尔多狠狠的丢了出去，直接啪叽一下嵌进了墙体深处。

没有了力场保护，剧烈的冲击席卷波多尔多全身，让他瞬间受到重创，口吐鲜血。

不同于西鲁这个能够融合了多种基因的特别个体，波多尔多的基因中只有托尼的基因片段和莱特斯的赛亚人基因片段。

但是他的身体却无法通过修行来变强，也无法掌握体内的能量。

波多尔多是个失败的人造人，除了智慧以外一无是处。于是他便将自己唯一的武器发挥到了极致，创造出了匪夷所思的迪拉克之海——这件堪称完美的造物。

“贾维斯，目标分析结果？”

“无法解析，认知不能。”

“那就不要动脑，先动手试试。”

虽然波多尔多说了迪拉克之海不会受到任何外在因素的影响，但是托尼还是决定自己亲手尝试一下。

首先是…

身心同步之下，紫色巨人抬起手臂，对准了眼前的黑球张开了手掌。

琉璃极光在巨人手心绽放光彩，恐怖威压震动空气，能够荡平一片大陆的能量最后化作七彩光矢飞向了迪拉克之海，却在托尼不解的眼神中被黑球无声无息的吞没。

“为什么是消失了？”

只是一瞬间，托尼就明白波多尔多肯定又说了谎话。

如果说迪拉克之海真的不受外界因素的影响，那么它呈现出黑色是有道理的，因为它并不反射光线，但是面对能量攻击却将能量吸收了，这就说明它确实受到了能量的影响，不然这光矢应该是穿过黑球，或者是停留在接触黑球的一瞬间。

“贾维斯，我要进去看看。”

托尼心里很快就有了决定。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先生。现在基地里所有义骸的控制权都已经接管，可以先派义骸过去探路。”

“义骸没有感官和思想，派他们进去注定没有作用。”

紫色巨人义无反顾的向黑球走去。

“如果一个小时后我还没有出来，就将这里的事情全都通知莱特斯。”

“是的，先生。”

贾维斯话应刚落，托尼就察觉到了二代机里的数据异常。

“贾维斯？你在做什么？你把核心数据全都转移到了机体里？”

托尼的驾驶舱中投影出了一张由数据流构成的脸庞。

“先生，如果让您一个人进去，那就太可怜了。”

托尼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堂堂托尼·史塔克居然会被说成可怜的一天，老贾你可真敢说啊！”

在托尼和贾维斯说笑的时候，紫色的巨人已经将手伸向了黑球。

“是吗，诺曼还活着吗…你已经通知他一个小时后离开基地，去找莱特斯吗？做的真是不错啊！”

“呐…贾维斯，这一次要辛苦你陪我去趟地狱了。”

紫色的巨人手掌按在黑球上的一瞬间，迪拉克之海从球形化为平面将二代机吞没。

然后，一切都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