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凌不知今日自己怎么了，一句话也说不出似的，“我也不知道。”说完便懊恼地低下了头。

“苏萌真的在意你，他很喜欢你，但你只能好好做他的弟弟，别再让他难过好吗？你那天，那天，会给他留下阴影的。”宋伊若还是心疼苏凌，也心疼自己。

宋兄只对苏萌卑微，她也只对苏凌卑微。两个最任性的宋爷公主，偏偏痴情起来一塌糊涂。

苏凌猛地抬起头，一边摇头一边道：“不是，我……哥哥他……他是不是厌恶我了？”

“没有，”宋伊若看他情绪不稳，还是忍不住连忙安慰，“他只是被吓到了。”

“我，”苏凌愣了愣，突然转身，“公主先请回吧，我要理理。”

宋伊若也干脆，道了好便走。

待走到屋外，才听见身后一句“对不起”，很轻，宋伊若没回头，一步一步往外走。

宋清持总是感觉苏萌太好了，太好了，好的他会没来由的心慌。

“阿萌。”宋清持突然开口。

“嗯？”苏萌笑着看他，摸摸他头发，又捏捏他脸。

宋清持突然就安心了，“没事，就是想喊喊你。”

“清持，清持，清持，清持！”苏萌凑近他，一声一声喊。

“嗯，我在。”宋清持被苏萌逗得发笑。

“所以，”苏萌突然抱住小宋爷，开口，“我也在啊。”

“轰！”宋清持浑身要冒烟了，耳尖红的发烫，他心里又飘又甜，呆呆开口：“阿萌，你，你做什么呢！”

苏萌低头一笑，这小崽子！平日里不是风风火火的吗？怎么每次遇到自己做点什么，就跟傻子似的。

“阿，阿萌可是也心悦我？”宋清持咬咬牙颤抖着问出了已经想了好久的话。

“嗯，嗯。”苏萌答的随意，放开宋清持接着剥莲子。

“阿萌，”宋清持咬着下唇，看着苏萌这幅样子，便皱眉道，“你可听清我在说什么吗？”

“嗯嗯，”苏萌点点头，“我耳朵可没问题。”

宋清持还是一脸纠结，又小心问：“阿萌，我说的心悦，是那种……不是像你和楚落那样的。”

见小崽子还是这样，苏萌心一横，挑眉一笑，“你怎知我和他不是？我以前啊，可是做梦还梦到过——”

“住嘴！”宋清持黑着脸打断，见苏萌一愣，以为自己话太重了，便又连忙讨好道：“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苏萌还是一脸风轻云淡，点点头接着吃莲子。

“那阿萌你真的对楚落……？”宋清持害怕的不行，但不问出口实在憋屈难受。

“呃，”苏萌抬头好像在回忆什么，紧张得宋清持在一旁一直咽口水。“以前或许有过，如今嘛……”苏萌终于得出了结论，笑着看着宋清持。

“啊啊啊！”宋清持扑上去抱住苏萌，笑得很傻，“阿萌心悦我！阿萌心悦我！”

“喂喂，”苏萌推推宋清持，嫌弃道：“太紧了，快松开！”

“不松，”宋清持简直要手脚并用，摇头撒泼，“往日里总是偷偷地摸摸你，现在终于光明正大了。”

不说还好，一说苏萌就想笑，以前宋清持真像个登徒子似的。扶自己要搂腰，坐一起要贴着，倒茶也要碰碰手指……

苏萌也道不清自己现在有多么心悦宋清持，甚至他也无法判断清楚自己的心思。他只知道，宋清持对他很好，他不觉得歉疚反而心喜。他也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他对自己笑。看着他如何无礼对待别人，他便总会想，他可不会这样对我！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和曾经以为自己心悦楚落时都不一样。他总是觉得眼前人挺可爱的，爱缠着自己，爱为自己花钱，爱对自己笑……他就觉得，心里满满的，看见他便总是想着也要对他好。

“清持啊，”苏萌拍拍他的背，问：“你可有什么心愿吗？”

“啊～”宋清持直起身，看着苏萌，一字一字道：“所盼之事，皆已做到。”

“那我帮你实现啊！”苏萌都准备好的下句话被噎住了，只好看着宋清持。

“阿萌，”宋清持拉着他说话，“我初次见你便很喜欢，你呢？你何时在意我了？”

“呃，”苏萌还是说不清，他以前一直以为像是这种事都该明明白白有理有据的。

他记得宋清持将钱袋递给他的样子，他记得宋清持激动地看向自己的样子，他记得宋清持对别人冷脸的样子，他记得宋清持将鞭子送给自己的样子，他记得宋清持看到自己坠崖时想要跟着下来的样子，他记得宋清持守在自己身边的样子，他记得宋清持在自己晕倒前慌张的样子……挺多的，他都记得。可他说不清，何时开始了，何时真的在意了，何时……觉得不喜欢楚落了……

于是，苏萌看着宋清持，眼里有些许愧疚，他轻轻道：“清持啊，我真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就如此了。”

“无妨，阿萌，”宋清持还是狂喜，“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多晚都不迟。”

苏萌用胳膊肘捅他心口，佯怒道：“瞎说什么呢！”

“啊啊啊，”宋清持依旧狂喜，“我受不住，我好像得跟破风对打几百回合来平复心绪！”

“破风？”苏萌没听过这个名字。

“哎呀，”宋清持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脸凝重道：“阿萌你身手不好，我得把破风给你护着你！”

依旧在暗处的破风依旧眼角抽搐。

“啊？”苏萌连忙回绝，“什么给不给的，人家可是大活人！”

宋清持重重点头，深表同意，“对，不能给，我怕他也抵不住你的诱惑！”

“宋清持！”苏萌脸红脖子粗，直接踹了上去。

“不知公主前来所为何事？”苏凌拱手行礼，微微皱眉。

“你喜欢苏萌。”宋伊若放下茶杯，几乎是头一次露出了与年龄性情皆不符的雍容气魄。

苏凌心口一跳，眼眸渐冷，开口：“公主怎会了解这等私事？”

“够了，苏凌，”宋伊若冷冷看着他，“不必装了，我都看到了。”

“哦？”苏凌脸色莫测，双眸幽深。

“苏凌，”宋伊若站起身，突然笑起来，“你不会不知我宋兄对苏萌是何心意，更不会不知我对你……是何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