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在林大夫的视线下越发心虚，“今早送去百草堂的……腹部已经缝合了，我离开的时候他状态还好。”
“腹部缝合？小陈给缝的？啧，这老小子胆子也是不小，从来没试过的也敢做……可惜了……这种腹部划开的，根本就没有被救活过……除了……”
常百草话还没说完，就听姜羽小声道：“不是……是我缝的。”
“你缝的？！”常百草惊得声音都劈叉了，随后一拍桌子怒道：“胡闹！学医之人，没有出师岂能随意治病？
若是不得已的情况也就罢了，可是百草堂那么多大夫在，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动手？！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姜羽下意识顶嘴，“你刚刚还说这种腹部划开的就没被救活过……”
“小羽。”林大夫不赞同地出声，“说说当时的情况。”
姜羽顿时平复了心情，“当时那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肚子上的伤口太大，连肠子都清晰可见，陈大夫要给缝合的时候，我见他用的针线太粗糙，就把我的针线拿出来给他用……
陈大夫得知我给兔子缝过，还活了一只……便让我来缝……”
听完姜羽的话，常百草看向林大夫，诧异道：“你教她的？”
林大夫摇头道：“她自己学的。”
常百草不信。
什么自己学，自己学能给兔子缝活？
这世上也就子陶一人能把划开的肚子，再缝合起来还能活命的。
这么一想，若是姜羽得了子陶的真传，不说学了十分，便是有五分，也是小陈不能及的了。
如此说来，姜羽当时动手也确实属于不得不出手的情况了。
林大夫：“病人如今在哪？”
姜羽闻言惊喜不已，师父这么说，那就是要去看看了！
“在百草堂！已经单独看护起来了。”
林大夫看向常百草，“走吧，去看看。”
……
五人正往外走，闻讯而来的姜瑶刚进院子。
姜羽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我今晚可能会留在医馆，不用担心，我回头再给你解释。”
便和他们急匆匆地离开了。
百草堂上下对于老太爷的突然到来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老太爷身边除了姜羽居然还有一个戴口罩的老头……
那名病患的病房外。
眼看他们就准备进去，姜羽连忙拦住，又是熏蒸，又是擦洗的，最后每人给发一副新的口罩，连林大夫都换了个新口罩。
陪同的常子瀚十分诧异地看了一眼姜羽的药箱：这每天得带多少个口罩在身上啊？
尽可能收拾妥当之后，众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进去。
就这样，进去的也只有林大夫、常百草、姜羽和陈大夫。
常子瀚自去忙去了，而石延直和常叶则十分自觉的一左一右站在门边守着。
屋里。
四人轮流把脉，检查了病人的五官，常百草和姜羽都看向林大夫，陈大夫见状也跟着看向这个陌生的老大夫。
林大夫道：“目前看来伤势处理还算及时，病情暂时稳定了下来，但是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接下来几天的情况了。”
常百草点头表示认同。
陈大夫见状欣喜地看向姜羽。
而实际上姜羽知道的要比他们多一些，包括患者伤口内部的情况她都能看见，如今患者麻药还没醒，也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感染的症状。
林大夫话才说完，她就表示，“我今晚留下来看护。”
常百草有些不赞同，毕竟她的经验实在太少了，应该让子陶留下来才是。
但是林大夫却知道她留下来是最合适不过了，“也好，那你留下来吧，若是有急事就去常府找我们。”
“好。”姜羽颔首，随后意外道：“师父您今晚要留在常府？”
林大夫看了她和病患一眼，无奈道：“不然呢？”
虽然小羽的能力能帮助她比常人做得要好，可是她到底学医才两年，而且这缝合之术也确实是她自己学的，目前看来倒是比自己做得都精细，可是缝合之后的各种症状才是最为要命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羽心中的不安也越发强烈，担心感染、发烧，以及各种并发症……
生怕这个病人像之前的那些小兔子一样挺不过去。
在焦灼中，姜羽翻找着知识商城里的相关资料，这时候姜羽深深地感受到“书到用时方恨少”。
麻药药效过去后，病人渐渐醒来，伤口的痛感越发强烈，好在林大夫离开之前想到了这一点，留了一个止痛的方子。
因为担心进出导致病人伤口感染，除非必要，姜羽都不进病房，大多坐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用感官远程监控着，时不时走到病房门口张望……
常子瀚来回几次就碰到姜羽在门口张望，实在忍不住上前问道：“小羽，你不是要看护病人吗？”
姜羽收回感官，看向常子瀚不知该如何解释，“呃……我刚刚进去过了，怕感染我又出来了。”
常子瀚对姜羽所说的感染很感兴趣。
准确来说是三州之地发生瘟疫时，从天而降的防护方法，引发了杏林界的激烈讨论……
随后，感染这一理念也渐渐流传开来。
至少百草堂的人如今在给病患包扎伤口、换药之前都会记得用皂角把手洗干净。
于是姜羽就和常子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直到常子瀚被人叫走，姜羽不安的心似乎也平复了不少……
……
夜渐渐深了，百草堂里除了重伤留在医馆的病人，以及守夜的大夫和学徒，其他人都回去了。
这会儿姜羽正一心多用地远程监控着医馆里所有的病人。
反正守一个也是守，多几个也无妨。
能被留下来的病人就没有是轻伤的，万一守夜的大夫或者学徒发现不及，姜羽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石延直和值守的小丁挤一个屋去了，姜羽在自己的屋里远程监控着病患的情况。
就在这时，姜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大瑶？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我今晚在医馆不回去的吗？”姜羽奇怪道。
姜瑶白了他一眼道：“你什么都没说，就着急忙慌地跑了，我能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