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建行把掉进水里的人都拉上来,从水下一冒头,就看见了几十条朝他们奔过来的绿芒,当时他就想把脑袋再钻回水里。
结果就在要撞上他的时候,这柳条临时打了个弯,转头奔着他们前面不远的蓝宝去了。
而蓝宝还张着大嘴嘚瑟自己的一口小白牙,余建行想喊的来着,但一是不知道喊什么,二是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尤其是沉浸在这种自我得意的状态中时。
不过人家确实有嘚瑟的本钱,这一口小白牙真的是所向披靡,来的几十根柳条直接沾到蓝宝身上的,都被它扭着头给嚼了,看蓝宝那摇头摆尾的样子,大有你来一条我嚼一条,你来两条我嚼一双的架势。
柳条:...满足你。
被咬断了几十根柳条,这柳树也不知道是疼的是气的还是两者都有,也可能是它吃的差不多了,收到蓝宝的挑衅后,很痛快的应了战,从自己身上分了一半柳条,一个甩发动作又刮了过来。
蓝宝也是条识时务的鱼啊,最重要的是它咬的牙疼啊,这柳条看着又翠又嫩,但真的咬上去,跟咬铁棍没区别,接连咬了几十根,蓝宝完全是为了面子,靠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力坚持下来的,再来,它这一口小白眼就不用要了。
立马调头,捞上掉在水里的余爷爷一行人,转头就跑。
但这是你说跑就能跑的?身后的柳条眨眼就围了上来,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冲在最前面的几条去缠蓝宝的尾巴,然后用力向后一拖,剩下的就去缠蓝宝的腰腹和肚子。
就算牙再疼也比不上命重要啊,大不了以后不吃小鱼干了,蓝宝回身张嘴就咬,但这次卷过来的柳条多,不像刚才只是两三跟势单力薄,这次它们团伙作案,别的没有,力气是很足的,直接把蓝宝从水里拖了出来,拎了起来。
而余爸爸余建行他们就再次被从蓝宝背上掀了下来。
两次高空落水的陈临一边狗刨着从水里露头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喜欢嘚瑟,这习惯不太好。
陈临都这样想了,更别说被柳条拎着要晒鱼干的蓝宝了,它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弯着头去咬,但除了再被赏一下60度后空翻,没别的作用。
就在蓝宝被折腾老实了,柳条准备把它拖回去当点心的时候,咔嚓一声,一下小小的透明玻璃瓶摔碎在柳条的枝叶间。
不疼不痒,那柳条根本就没在意,直到这绑着蓝宝的柳条上突然窜起了一片灰白色的气团。越窜越多,延绵一片,迅速吸干了几条碧绿的柳枝后,这柳条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中招了!
这灰白色气团的延展性好的惊人,没一会儿,就沾满了柳条的枝叶,并且还在随风肆意扩散,柳条还没来得及反应,大片的柳枝就跟着枯萎断落在海面上。
同时跟着一起掉下来的还有蓝宝,安抚了一下围着它上蹿下跳的白宝,蓝宝一脸惊疑的看着在海面上漂着的灰白色泡泡和噼里啪啦掉在海面上的柳枝。
这些是什么东西?
看见白宝还好奇的想要用嘴去戳一戳,蓝宝吓的赶紧把它喊了回来。
别一不小心变鱼干。
这灰白色气泡不是别的,就是临走前,余姚让煤球吐的,目的就是为了应应急,主要目标就是这柳树。
当时在妈祖庙的时候余姚就实验过,煤球吐的这灰白色气泡具有很强的腐蚀性,有点像是浓硫酸蒸发后的气体。
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吧,余姚就给留了这么一小瓶。
一直就放在陈雨手上,这么长时间,陈雨其实都忘了,还是两次掉进海里,玻璃瓶从她背包里漏出来,她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这么一个大杀器。
想起刚来临海市遇上这柳树时,灰白色气团的神威,看准了时机,陈雨直接甩臂扔了出去。
可能是用小玻璃瓶装的,扔到柳树身上,柳树都不太在意的原因,这灰白色气泡的效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但这灰白色气泡是量太小,只是断了柳条的几根枝叶就消耗殆尽了。
这次蓝宝没敢再停留,拉着人立马跑。生怕迟一步就被拉回去做小鱼干。
变异潮不是从临海市开始的,最先遭遇变异潮的是南边,而且这变异潮不是单个聚点,而是所有的临海城市都遭遇了变异潮,它们气势汹汹的借着海水的力量,冲上了堤岸,但因为消息闭塞不通,京城这面知道消息的时候,变异潮已经翻过了南北方的交界线,直向华北平原逼了过来。
听个别逃难过来的人说,被变异潮掠过的地方,幸存者,十不存一,尤其是临海城市,几乎是全军覆没。
而且这变异潮从涌现到扑过来,快的让人反应不及,只是三天的时间,从南到北,它们就跨越了数千公里。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余姚一懵,退腿直接吓软了。
然后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城,但等她跑到城门的时候,发现城门已经禁严了,不是普通的排队检查,而是三步一岗,整个城墙上都站满了人。
可就算这样也根本挡不住余姚,余姚折了旁边的树苗就要学方辰,一步一梯的爬上去,但被方辰死命拉住了,"可以从内湖下水,可以从内湖下水。"这么多人,要是余姚真的就这么上了城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等着。
海水上涨,虽然有围墙拦着,但还是在城内形成了两个内湖,为了方便大家抓鱼,还开了两个闸口,固定时间开闸从围墙外引流,余姚完全可以从内湖下水,从闸口出去。
看见内湖的水面,余姚急昏的脑子才冷静下来,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等到下了水,被沁凉的海水一震,余姚才猛的从刚才变异潮的消息里挣脱出来。她忽然想起了蓝宝。
下了水,迅速朝闸口游去。
心情太急,她甚至忘了遮掩身形,就这么一直贴着水面游了过去。
而在一边,十几个半大的还在就坐在一根临河的树杈上,呆呆的看着张着人身鱼尾的大白鱼从自己眼前游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