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把余姚从水池里拉上来,才低头去看手里那袋密封的白色粉末。
"刚才那人给的?"余姚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凑过来问。
方辰点点头把那袋白色粉末递给了余姚。"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余姚却跳着脚躲远了一点,"别别,你留着吧,这玩意好臭。"虽然已经装到密封袋里了,可余姚还是能隐隐约约闻到这玩意的腥臭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余姚觉得这玩意的浓臭已经开始发酵,变的越来越臭了。
"没味啊!"说着方辰还低头凑上去闻了闻,什么味都没有啊!
看见方辰低头的时候,余姚就伸手了,但还是没拦住,让方辰的鼻间凑到了那密封袋上,就算不是亲身上阵,余姚还是被方辰的动作恶心的连连干呕。
"有这么夸张吗?"方辰看余姚这反应立马放下手里的密封袋去给拍背,余姚又被方辰手上隐隐传来的恶臭熏的又吐了一波。
刚想回头喊一句,你离我远点,就听见砰的一声,水池口的铁栅栏被撞断了!
看着从水池口疯狂涌进来的鱼群,余姚脸色一变,"快跑!"说完就抱起地上晕着的方妈妈,带头往外跑。
方辰抱起方爸爸紧跟在后面,而周围几个围着的实验员还想伸胳膊拦一拦,结果刚张开胳膊,眼睛就顺着余姚方辰来的方向看见了从水池口漫上地面的鱼群。
还拦个屁啊,赶紧逃命吧,几个实验员转身就跑。
只有那胖实验员还在水池口徘徊,一边躲着时不时冲上来的变异海鲳,一边跳着脚对着水池喊,"二叔,二叔!"
可喊了几声,都没听见有人应答,胖实验员想下水,但看着这不断涌进来的鱼群,又害怕自己下去了上不来。
人都跑出去了,偌大的蓄水池旁就剩胖实验员自己,除了水池口鱼群涌进来翻腾的水声,周围寂静的让人有些毛骨耸立。
跟着鱼群一起涌进来的还有一波接一波的海水,没一会儿,水就涨过了他的小腿,幸亏那鱼群都在争抢水里的白色粉末,没空来管他,要不然他估计要就被这鱼群给活吞了。
他其实也想跑,但想想平时朱庭怎么对他的,虽然腿肚子都在抖,但他还是坚持着在水池边等,哪怕是朱庭上来的时候拉他一把呢,那也行。
等他想到蓄水池隔壁的实验室里有小型气筏的时候,水池里已经彻底被鱼群占满,混不见底,胖实验员知道朱庭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但他还是想试一把。
用气枪把气筏吹起来,胖实验员抄起平时用来喂鱼的铁叉子上了气筏。抵着岸边慢慢用力,浑身挣扎着把这气筏连带自己推进了水池里。他也怕,怕自己不光救不了人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但他还是咬着牙进去了。
水池里现在已经不是水了,是一片鱼海,隔着薄薄的气筏外壁,胖实验员能感觉到自己屁股底下不断涌动的鱼潮。
加上是不是划过气筏边缘体型巨大的巨嘴鲶,胖实验员还下鱼叉,他自己恨不得自己的心都不跳了。
时不时被大鱼的尾鳍拍远,又再被拍回去,被拍着在水面上漂了一会儿,他终于看见了水池里朱庭飘起的白大褂。
他高兴的用鱼叉划了下水,可凑过去才发现,这地方的鱼不是一般的多,而且都是体型过十米的大鱼,高耸的鱼背露出水面,感觉这浅浅的蓄水池都要被它们撑破了。
而且还都围在朱庭白大褂旁边,胖实验员就只能用手里的鱼叉探着隔壁去挑朱庭的白大褂,他想直接挑着衣服把人挑上来,结果,不管怎么够,都还是只差一点。
要是能有根长点的棍子就好了,这么想着,胖实验员就忍不住回头喊了几嗓子,想让人给他找一根长点的鱼叉,但喊了好一会儿,回答他的只有蓄水池里源源不断的水声。
这群白眼狼啊,胖实验员简直要气死,可没等他气,身下的气筏就被一条巨嘴鲶一尾巴拍远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在吓自己,他感觉这一下好像把他屁股底下的气筏给拍漏了。
而接下来这气筏变扁的速度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觉,这气筏就是漏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朱家叔侄两代人要死在这蓄水池里的时候,手里的鱼叉突然猛的往下一坠,胖实验员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要下手去刺,结果眼一扫就看见了鱼叉上那双修长秀白的手。
胖实验员高兴的差点哭出来,赶紧拉着手里的鱼叉往上扯,一直把朱庭从黑乎乎的鱼群里扯出来。
受右手里变异泥鳅的影响,朱庭在水下也是能呼吸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胖实验员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看着朱庭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心里松了松。
但等到把人扯上来,胖实验员伸手去拉人的时候,握到朱庭白大褂下裹着的胳膊时,吓的差点把人扔出去。
因为他已经摸出来了,自己手底下握着的不是皮肉而是一截硬梆梆的骨头。
"二叔!"胖实验员的嗓音都带着抖。
朱庭当然比胖实验员清楚,自己的左手到底怎么了,"没事!"目光不禁扫过眼前翻腾的鱼海,掉进这里面,能保住命,就算是走了大运了。
而且,就算有事,他也会让自己变成没事。朱庭的嘴角勾了勾,眼底阴寒一片。
而胖实验员这时候也小心的掀开朱庭的袖口,等看到那一截从手指到小臂的鲜红白骨,差点忍不住喊出来。
"二叔,二叔,你的胳膊。"胳膊没了。
朱庭现在已经能控制右手的变异泥鳅了,伸手把自己的袖口放下,转头对着胖实验员笑笑,"没事,真没事。"
而随着他转头,胖实验员也看清了朱庭的脸,他惊的白了脸,"二叔,你的脸。"朱庭的左脸,靠近颧骨的地方,已经被鱼啃的露了骨头。
朱庭笑,那破口也跟着一起扯了扯,那鲜红的血肉就在胖实验员的眼皮底下抖了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