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航的手没偏，继续开了第二枪。

余姚右手向旁边一抓，抓住一条黑灰色的变异海鲳，抢在枪响前扔了出去。

啪！巨大的力道直接甩到了纪航端枪的右手，打掉了纪航手里的枪。

纪航慌了一秒，立马弯腰去捞枪，可一抬头，方辰就已经扑了过来。

一脚就踹飞了纪航手边的冲锋枪。

第二脚就踹上了纪航的肚子，纪航翻身去躲，却还是被踹上了肩膀，方辰这一脚用了全力，一脚就把纪航的左肩肩胛骨踹折了。

纪航猛的吐一口血，倒飞出去。其他三个人，留下两个挡方辰和余建行，另一个拉着纪航浮上水面换气。

余姚紧跟着追了上去。

晋凡扶着纪航回头，就看见身后一道狭长的鱼影破开水浪，迅速向他们逼近。

他一边踩水一边弯腰去摸纪航腰间挂着的连弓弩，迅速向来人的方向连射几箭。

弩箭带着白色浪尾追着扑向余姚。

可水中不比陆上，水的阻力要空气大的多，在岸上，余姚可能躲不过去，但在水里，余姚尾巴向右一斜，整个人弯成一道圆弧，尾巴一甩一转，弩箭就贴着她的裙尾飞了过去。

迅雷不及掩耳，余姚就贴到了纪航，晋凡眼前，晋凡余光只看见一双璀璨的蓝眸，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银白色。

本能让晋凡下意识的弯腰抱住纪航，噗！晋凡仰着脖子吐出一串带血的气泡，带着纪航飞了出去。

重重摔到了冰口上，晋凡的小腿撞上了冰面下的白色冰块。

肯定断了！晋凡忍着疼，一手拖着纪航，一手扶着冰面。

阳光下的水面泛着水光，但晋凡还是清晰的看见了水下那一道迅速冲过来的银白。

刚才那一下可能拍断了他的肋骨，晋凡感觉着嘴里浓重的血腥味，拼命把纪航往冰面上推。

追上了！余姚看着头顶飘着的四条腿，心里暗暗挥拳。

咣当，晋凡拉着纪航摔到了冰面上。

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就看见冰口的水面上突然炸开的水花，跟着水花跳出水面的是一道泛着霞光的漂亮银白色鱼尾。

撒了他们一脸水花后，又落回水里。

抹了抹脸上的水，晋凡就算被拍断肋骨也得承认，这条人鱼真的很美，根本不像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半人鱼，她像是传说中大自然的精灵，海的女儿。

可这种对美丽生灵的赞叹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纪航的痛呼声打断。

晋凡摸了摸自己的左腿，确定骨头没折，心头松了口气，踉跄着站起来，去拉纪航。

纪航的肩头明显凹进去一块，不是简单的骨折脱臼，晋凡只能扶着人送到车上，打电话求援。

纪航自己拽着胳膊仰躺在车座上，喘着粗气憋红了脸。

晋凡从后备箱里找了件救生衣，放了气，固定好自己断掉的肋骨，眼睛左右扫了眼，抱着东西又跳下了冰口。

于洋和刘山根本不是水下那两个人的对手，现在又加上那条诡异的人鱼，晋凡必须下去，下了水，冰凌凌的水花擦过他的脸，晋凡的心有点慌，但转头看看自己右手抱着的黑箱子，他的心又放了回去。

为了让纪航和晋凡安全上岸，刘山对上了余建行，于洋硬着头皮对上了方辰。

刘山那面还好，余建行只是普通人，拼的就是体力，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换气节奏，两个人都差不了太多，于洋这面就完全不一样了，余姚在他眼前被针管扫晕，让方辰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这件事好像突然刺激方辰的进化历程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身体灵活性都有了质的变化。

就算手臂上有纪航用冲锋枪打出的贯穿伤，但他还是能压着于洋打。

打的于洋只能踩着脚蹼绕着跑。

但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让于洋接受不了的是方辰的换气时间，一般人在水里的憋气时间在一到两分钟，而如果进行剧烈运动的话，氧气消耗量还会翻倍。

于洋的肺活量在全队都是出名的好，水下憋气能到三分钟，就算是现在的运动状态也能憋到一分半，可身后追着他的那个简直就不是人，他都换了三次气了，身后那人还没有出现一点缺氧的迹象，每次在他浮上水面换气的间隙，那人都能迅速追上来。

几次险象环生，他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再一次浮上水面。

于洋浮出水面，余光甚至能看见身后飞快追过来的方辰，可他的肺要憋爆了，他没办法躲，也躲不了。

他只能期盼慢一点，他能慢一点。

可方辰却好像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踩着水，速度不减，朝他冲了过来。

于洋想要转身跑，可手却牢牢抓在冰上，他的生存本能让他想要多吸一点，再多吸一点。

直到方辰追到身后。

方辰挥拳。耳边却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冲过头皮的热息，让他下意识的翻身去躲。

一枚墨绿色的小型鱼雷贴着他头皮上擦了过去。

他的头发被撩过的火星烧焦，一根根蜷缩着贴到头皮上。

炮弹穿水的轰鸣声让所有人都呆住了，余建行把刘山格挡推开，迅速转头去看。

余姚甩开缠在身边的石潭陈驰回头。

在他们头顶，贴近方辰的位置，一枚鱼雷拖着身后咆哮的水花冲过冰面，而离方辰，于洋的位置不远，晋凡扛着炮筒用一条腿踩水抵住突然爆发的后座力，右手从腰间的黑箱子里又掏了一枚鱼雷出来。

还没等他们反应，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第一枚鱼类撞上了离他们不远的小冰山，一阵地动山摇，威力巨大的炸药直接夷平了那座小冰山。

爆炸腾起的冲击波夹杂着碎冰翻腾着扑了过来，包括晋凡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海水灌了出去，余姚努力保持着平衡，拉住了手边的余建行。

拉着人在冰块间游走，侧头去找方辰。

找到了，看见冰块后隐隐露出的宝蓝色羽绒服，余姚一喜，可她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就看见了，方辰身后灰头土脸的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