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的动作越来越慢,尾鳍摆的越来越迟缓,等它撞开包着白宝的大网,就看见余姚已经被网拉着,拖到了冰口下。
脑子和身体一样,越来越沉,耳边是隐隐的轰鸣声,海水缓缓打在它身上,等到两对半鱼人扯着一张最大的网勾住它的尾巴,它才猛的一激灵,听着越来越近的轰鸣声,它猛的挣开渔网,拼劲全力往上一冲,一头撞上了头顶的冰面。
嘭!蓝宝全力一击,直接把米厚的冰面撞了个大洞,碎冰夹杂着受到挤压的海水四散,把飘在身边的白宝和海鳗冲出去好远。
接近冰口的石潭陈驰几个也被突然拍过来的海水冲了出去。
而网里的余姚也终于挣开了眼睛。
离这不远,开着车的方辰也感受到了脚下冰面传来的震动,猛的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炸起的冰块和水花。
车尾一甩,用力给一脚油门,整辆车拖着长长的白雾,直扑过去。
余姚醒过来有一瞬间的懵,有睡久了意识不清醒的懵,也有突然看见眼前出现一群半人鱼的懵。
等到转头看见不远处翻着肚皮贴着冰面飘着的白宝,头上鼓了大包缓缓往下沉的蓝宝,还有自己身上罩着的灰白色大网,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人绑了!
摸着自己还疼的厉害的头,余姚有点火,伸手拽住身上的灰白色渔网,轻轻一扯,指粗的鱼线直接碎成小段,尾巴轻甩,从网里滑了出来。
石潭陈驰还在目瞪口呆的盯着蓝宝撞出来的冰口,第一个看见余姚从网里钻出来的人是郑勇。
顾不上头顶不断砸过来的碎冰块,他踩着脚蹼,用力朝石潭陈驰的方向挥手。
陈驰和石潭这才看见已经从网兜里逃出来的余姚,没有时间去想她是怎么从网兜里跑出来的,这女的游的飞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窜出去了几十米。
石潭,陈驰一群人赶紧拽着手里的拖网去追。
余姚就当没看见。
冰面上,方辰和余建行也到了地方,而在冰口周围除了四散的冰面和已经迅速凝结成冰的水花,还停着三辆车。
两辆长托的蓝色卡车,一辆宝蓝色的越野车。
卡车有车斗挡着,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可宝蓝色越野车的车窗是大开的,离着老远,余建行就看见了里面坐着的四个男人。
可方辰却就跟没看见一样,车还没挺稳就跳了下去。
余建行伸手去拽,没拽住,看着飞扑向冰口的方辰,余建行只能端着枪带人跟着下了车。
水下,余姚先伸手拽住了把自己撞晕的蓝宝,又拉住了白宝,这才转头去看那群追上来的半人鱼。
陈驰看见余姚时,人已经是晕过去了,现在,他才看见对面余姚脸上嵌着的那双湛蓝的眼眸。
这女孩真漂亮!这是对面所有人都第一反应,然后眼前白光一闪,石潭陈驰一帮人就飞了出去。
郑勇踩着脚蹼勉强稳住了身体,一抬头,就看见长着鱼尾的那女孩在水中划过一道白色流光,拖着淡淡的虚影,把所有人都拍飞了。
他懵了一瞬,然后手忙脚乱的去摸自己身上的电击棒,哆嗦着连点几下。
对面余姚一踉跄,感受到尾尖传来的淡淡麻意,冷着脸转头看了郑勇一眼。
那双蓝色眼睛好像带着实质的冷光扫过郑勇的头皮。
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一眼,郑勇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直接起来了。
他吓的连连按着手里的电击棍。可对面的那女孩好像和她一样穿了防护服,电击棍对她好像不起作用,在余姚冲过来的前一刻,他把手里的信号弹扔了上去。
在岸上的方辰还没扑到冰口,冰口的水面就猛的炸起,一束像是窜天猴的东西带着水花飞上了天,然后炸开一朵漂亮的红色五瓣花。
而对面一直待在车里的四个人,看见这天上绽开的红花,脸色一下变了,推开车门就冲到了冰口前。
跟过来的余建行看见那四个人的跑动姿势,脸色一下变的沉重许多。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四个人应该是从特殊部队出来的。
跟着水花一起上来的还有一满脸血的胖子,那胖子神智已经不是什么太清晰了,带着满脸血被拉上岸,嘴里一直在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岸上四人为首的那个,把头贴在胖子耳边听了一会儿,才回头:“下水,人要跑。”
然后就直接带头从冰口跳了下去。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方辰楞了一秒也跟着跳下去了。
余建行又是伸手去拽没拽住人,气的挠头,让其他人在岸上守着,自己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方辰下了水才看见先他一步跳下水的四个人身上都背着个小巧的黑色背包,一下水,四个人就从背包里抽出了一双轻薄的深色脚蹼,又从背包左侧抽出一个透明的气罩,踩着水,迅速往水下去。
而在水下不远,方辰也看见了正在费劲搬运蓝宝的余姚和飘在一边晾肚皮的白宝。
他激动的想要张嘴喊,可除了多喝了两口海水,就贡献了一连串小气泡。
脚下迅速划水,往余姚的方向去。
可先下水的那四个男人比他更快。
在海里,他们四个甚至比刚才他看见的那两条半鱼人还要灵活,脚蹼轻巧的交替踩踏,人就猛的窜出去一大截。
抱着蓝宝的余姚也看见了飞快向她扑过来的四个人,当然,也看见了,后面狗刨跟上来的方辰和还在方辰身后的余建行。
她想说没事的,就四个送餐员,她随手就解决了,可还不等她喊大话,就看见刚才还在她五十米开外的四个人已经到了她眼前,从左数第二个,一边踩着脚蹼一边从自己胳膊上的捆带上抽了几根木条,然后就手上一抖的功夫,那木条就变成了一架小巧的连弓弩,在弩上熟练的搭了根余姚看着很眼熟的医用注射器。
我去!搞什么!
余姚赶紧躲,但还是被飞射过来的针管扫到了尾巴。
虽然她在感觉到疼的那一刻就伸手把针管拔了,但抬头的时候还是神色一恍惚,头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