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说五百镇南骑,没有任何人能够活命,就是当年的南吴圣将,也得掂量掂量,根本没有登天之能,这倒是勾起了老夫的兴趣,你们夸下海口,忽然让我心里痒痒,倒是想试一试。”
“哼,真是可笑,”屈崖下产生了一些怒意,他用轻蔑的态度看待那名看起来不碰都要死翘翘的糟老头子,但是对方却同样轻视自己,“老头儿,你是真的想找死吗?”
“不论你是哪里人,你应该都清楚镇南骑的赫赫威名,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碰上一个不怕死的!”
“哦,是吗?”老人的眼睛都笑得眯进了皮肤的褶皱里面,“曾经有无数人在遇见老夫的一刹那要么就是速速求死,要么就是望风而逃,老夫今日倒也是难得碰上一群不怕死的。”
他的针锋相对让他的嚣张程度越来越深,看起来真的有了不知死活的腔调。
屈崖下和五百镇南骑的不耐烦之中,终于出现了隐约的怒意,在这个世界上,镇南骑的赫赫威名让无数人推崇、敬畏,今天老人刚开始的挑衅他们可以视为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的愚蠢行为,一笑置之,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识时务,那可就让他们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起来。
“老头儿,你真的想死吗?”屈崖下面部深寒。
“老夫活了够久了,只是你们还年轻,唉,老了,心也老了,就变得不忍心了,年轻人的死亡,最可惜了”老人摇着头,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口气。
“找死!”
一名镇南骑难以忍受到了极点,铁面具之内的脸上,愤怒神色展露无遗,禁不住发出一声轻喝。
与此同时,那名老人终于不再愿意多说话,把手缓缓放到了背后。
屈崖下凝神望向老人,尤其是老人会从背后拿出什么出来。
在阳光的照耀下,一把闪闪发亮光彩耀眼的东西出现在了老人的手中。
那是一把刀。
许多人被耀得不禁眯起了眼睛。
但是屈崖下还是认出了那把刀的形状以及来历,尽管那把刀比起其他的刀来不可思议的小了那么一点。
“哼,吴钩刀?”屈崖下的眼眸之中闪现出了杀意,手中枪尖却依旧抵在管阔的咽喉之上:“南吴人?”
他的声音之中渐渐有了一丝兴奋:“虽然我们和南吴号称是兄弟,在北疆,还获得了你们越甲的帮助,但是一码归一码,你作为一名南吴人,对着我们镇南骑拔出吴钩刀来,是不是宣示了一些什么?”
镇南,镇南,北唐镇南骑,防范的就是南吴人,就像北疆铁骑防范突兀人一样。在任何时刻北唐和南吴爆发惊天大战的时候,镇南骑都是让南吴部队最最闻风丧胆的存在,尽管南吴和北唐休战那么多年,但是血海深仇依旧沉淀在一代又一代镇南骑的骨髓之中,刻骨铭心。
所以一名南吴人对着镇南骑拔出吴钩刀,作出一副要攻击的架势,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
镇南骑很愿意马上把他撕成碎片,不论前因后果。
即使看不见,但是管阔很清楚,很快就要开打了,和那个他还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的老人。
他知道现在还并不知道那个老人是谁,但是他忽然感觉到了忧虑,甚至还有战栗,那是那种“势”,从人群之中透了进来。
金光闪闪依旧。
屈崖下还是眯着眼睛。
他渐渐意识到,那不仅仅是太阳光的缘故,还有最大的原因那把刀整体就像是黄金一样,金灿灿的,非常炫目晃眼。
他猛然想到了一把刀的名字粹金。
扬州名刃。
据说承受过瘦西湖的水,吸纳过二十四桥的月光,但是最终却并没有月的清寒,反而有了日的金灿。
也许月的力量,便是来自于大日。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最最重要的是这把刀杀死过不少北唐的名将,和北唐有着血海深仇。
屈崖下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他很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的嘴角出现了一抹残忍的冷笑,声音大响:
“北唐的好男儿们,看到没有?就是这把刀,粹金,它是我们的仇人,今天一个不知死活不知来历的老头儿带着这把刀过来挑衅我们镇南骑,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复仇的时刻到了!”一名镇南骑大喝。
“复仇!”
“复仇!”
“复仇!”
……
声音震天,浩荡四方,不管那名老人是谁,是强是弱,现如今对方以这样的姿态来挑战他们,还号称要覆灭五百镇南骑,这几乎是不可饶恕的罪责。
“听我号令。”屈崖下朝着管阔邪恶地一笑,枪身猛地一抽,管阔便跌倒在地。
管阔龇了龇牙,明白暂时自己是死不了的了,但是屈崖下下手真是一点柔情也不讲,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随后便是密密麻麻的枪尖指了过来,逼迫他不能够起身。
无迹和李千容也被围住,只能够坐以待毙。
屈崖下不再看他,因为已经确定他是真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失去了战斗力。
他看向那名提着粹金缓步而前的老人,枪尖前指,喝道:“杀死他,拿这名南吴人的头颅做尿壶,把那把粹金扔进粪池赎罪!”
“杀!”
伴随着这一声号令,烟尘滚滚,大地摇晃,五百镇南骑中的三百骑排成一道铁墙出动,准备一次冲锋就将这一位不自量力的老头儿踏成肉饼。
天空如洗,一眼万里。
大地之上三百骑排成的铁墙蔚为壮观。
在和平年代里,这是一个震撼人心的场景。
远方的老人驼着背,身形枯瘦,在更远处庞然大物一般的淮河作为背景映衬之下,是那样渺小、弱小。
但是他手里的那把粹金刀却是越来越耀眼,爆发出一片黄金一般璀璨的光亮。
他的气势在拔高。
越来越高。
直冲云霄。
他扶刀。
便群山震颤、山河失色。
他和那把刀耀眼胜过太阳!
他开始微笑起来,轻轻道:“老伙计啊,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品尝过镇南骑的血液了,那些狂妄无知的年轻人以为我们老了、不中用了,那么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弹指间,灰飞烟灭……”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