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爱慕之中的男男女女们是有些愚蠢不带脑子的,他(她)们甚至可以接受爱慕的人的欺骗、背叛,甚至是殴打,元三文的所作所为,在她们看来真的屁都不是。
估计元三文说一声自己喜欢她们,她们都会愿意为元三文去杀人。
只是可惜,就算元三文会为了自己的功成名就下贱地去陶府,也完全不会对着她们说出那样的话,他不屑。
“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打他没有罪吗?”管阔问道。
长安的很多姑娘都是好姑娘,她们本性很善良,所以他不希望她们会因为元三文那一类的人最后受到伤害。
所以他虽然很不在乎那些言语攻势,却还是想要说说一些话。
没有人回答,那两位姑娘回答不了,周围的人更加回答不了。
“因为我是官,我在执行任务,而他,这个刁民,他跟着陶秋,带着打手,妄想冲撞本官,不打他难不成还反过来让他打,那样岂不是让大唐的威严颜面扫地?”
一名少女像是有心要反驳一下,但是却昂了昂秀首,又缩了回去。
她们内心是不服气的,但是对管阔无话可说。
因为管阔是受到长安各府的冲击,而发动攻击的,这一点,得到了北唐上上下下几乎所有人的承认,陶秋现在还被关在大狱里,元三文却是逃过了一劫,若是追究的话,元三文估计也没跑了。
“那你……这一次呢?”另一名少女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气鼓鼓地问道:“上一次算是元大才子理亏,这一次他主动状告你,难不成还是他理亏?”
“天真,”管阔微笑着,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在嘲笑,“你难道没听说过恶人先告状吗?”
“你问问那些被打得起不了床的其他书生们,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打元三文打得对?”
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天,管阔已经基本上确定了元三文那一天出去做的“坏事”就是殴打那些书生,他今天没有任何的证据,就这样隐晦地说出来,让长安人自己领会。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过了身去,不再理会那些为俊男出头的痴情女子们,直接朝着府衙的大门走去。
“你……你血口喷人!”
就算再因为爱慕元三文而变得有些傻傻分不清楚,少女也还是很快便理解了管阔话语里面的意思,看到管阔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她很不服气,却自己告诉自己那有可能是真的,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莲足,朝着对方的背影大声喊道。
可是,在她之外,那许许多多围观的长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对于管阔透露出来的信息,他们深感震惊,一直都以为元三文投奔陶府,是委曲求全,身不由己,想必也绝对不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可要是管阔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是元三文真的变了,他们看错了那个人了。
感受着他们的那种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氛围,有不少依旧相信元三文为人的大声喊叫起来:
“你们真的相信那家伙说的话啊?”
“他肯定会诬陷元大才子,来衬托自己的!”
……
可是这样的声音寥寥,想必以后,元三文想要再借助自己的美名、声望来做一些什么事情,会艰难得多。
……
……
管阔抬眼望了望。
府衙里面,京兆少尹石大人的头顶上,摆着“明察秋毫”的匾额。
他笑了笑,还是觉得换成“正大光明”更有气势一点,况且对于这个表面上繁华,实际上污水肆虐的长安,确实很需要正大光明这几个字。
如果他不是管阔,而是像妇人那样的普通百姓,估计今天来到这里,凶多吉少。
元三文坐在一张位子上,虽然因为他代表着陶府的意志,不过这不代表他对京兆尹府衙的睥睨,而是因为他被无迹那一蹄子踹得伤得很深,长时间站着,可做不到。
还是因为他元大才子现如今是陶府的人的原因,京兆少尹大人允许他就这么坐着,而不是趴在地上。
所说的天下大同,本来就是糊弄那些底层的人的。
元三文裹着那件贵重的貂皮大衣,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优雅微笑,他听到了后面的声音,转头瞟了一眼,剑眉挑了挑,便又转回了头去。
在很多人看来,管阔就像是一个不死老强,但是在管阔看来,元三文同样也是。这个家伙本来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形象,在后来却被自己打得一而再地失去形象,可是重新见面,便又变回了那个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迷人风范的元大才子,这种心理素质,实在是世间少有。
看到管阔在进入府衙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看向自己头顶上的匾额,石大人略微有些不喜,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是管阔故意轻视他。
尽管管阔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管阔,元三文状告你当街殴打他,这件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管阔却是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出乎意料地将迟到的尊敬奉上,他抱了抱拳,躬了躬身体,道:“见过石大人。”
石大人感觉有些愤怒,他像是又受到了羞辱,因为管阔压根就忽视了他的问题,只是看到管阔这尊敬的样子,又感觉有些舒服,这种矛盾,令他神色看起来很是好笑。
于是管阔微微笑了一下,又道:“回禀大人,已经知道了。”
他觉得,这个石大人要面子是出了名的,还是给予他足够的心理安慰为好,这种人,让他把虚荣心满足,也是挺简单的。
石大人不禁猜想是不是管阔对自己的“羞辱”是无意的,他的神情好看了很多,就是称呼都变了。
“管校尉,既然如此,那就升堂了。”
管阔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昭武校尉,不管这个品阶是不是低微,但是陛下的隆恩是结结实实的,既然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那么也就罢了。
管阔微微点了点头,朝着元三文看了一眼。
元三文同时也看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