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思考,他们就会直接出刀,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
无迹的速度没有减缓,它义无反顾地朝着那些刀锋撞了过去。
把刀剑留给管阔,不要想其他,不要害怕自己将要面对的危险,那是对同伴的绝对信任。
现在的无迹,是真正地把管阔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管阔紧紧地抿着唇,气息运行到手臂之上,秦杀的威力瞬间爆发。
他不会辜负无迹的信任,不然的话,他就只能陪着对方一起灭亡。
“当!”
金属的颤鸣霎时喷发,回荡在河水上空。
“铿!”
“铿!”
……
借无迹的速度,出现爆发力,再加上管阔本身的力量,那些古怪的弯刀被纷纷弹开。
他们一掠而过,只留下原地堪堪真正反应过来的三名汉子。
那三人看了看已经出现缺口的刀锋,目光迅速追捕着管阔手里闪耀夺目的秦杀,脸瞬间就绿了。
他们的刀都是绝对的精致武器,这也造就了他们保护那个小祖宗的信心,然而,增加他们信心的那些刀,居然在那把锋芒毕露的唐刀之下光芒尽失,这让他们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管阔和少女之间,还有好多人,但是,他们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拉近了那么多,这完全就在包括少女和身穿锦袍的年轻男子预料之外。
现在,少女不仅仅觉得好玩,更是具有了危机感。
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小步,雪白的裙摆掠过枯草。
“哎呀,那个家伙不仅要上天,还想造反啦,你们给本……本小姐拦住他!”
管阔和无迹太快,并且锐不可当,当此时,他们又掠过了二人,离少女更近了几分。
而那些人,也渐渐的都反应了过来。
少女距离他们五丈。
管阔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所以他所期待的,便是先前的那种暴起发难以及对方的猝不及防。
而从那其中得到的好处,也渐渐在消耗,他们的速度开始放缓,所受到的阻力开始加大。
这无论对于管阔还是秦杀来说,都是一场挑战,虽然时间仅仅过去了很短很短。
天地辽阔,人在天地之间,很渺小。
渺小的人群之中的骚乱,就像是一场场的闹剧。
少女并没有觉得那些都是她引起的闹剧有什么荒诞的,因为于她们这种身份的人而言,开心就好,关键的就是自己开心,而不是别人。
只是,令她有些生气的是——很难得到拒绝的她,碰到了一个二话不说就不想给她开心,并且想突然动作吓吓她的家伙。
管阔很多时候都显得有些木讷,于是,别人的寻开心,他也不会预料到,不会理解,所以他是认真的。
在他看来,很多东西都是很认真的事情,比如少女想要伤害他,虽然不知道是说说而已还是什么的,但是他就是当真的,他会马上反抗,哪怕别人并没有实施。
李惜芸曾经很理所当然,但是并没有特别恶意地说可怜他是个傻子,然后,他就暴跳如雷,动真格了——你TM才是个傻子!
正如少女所说的,她就是随口一句话,随便一个想法,管阔就要上天。
不上你腔,怎么能叫上天?
看着越来越近的管阔,少女终于越来越慌了,她又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跺了跺莲足,惊叫道:“你们这群蠢货,在做什么,木偶人吗?那个要上天的呆瓜马上就要到了,本小姐暂时不想要他拜倒在宫裙之下了,你们拦住他,听到了没有!?昨天才吃了一头猪,又饿了还是你们也成猪了?”
她的声音叽叽喳喳的特别热闹,同时又像是莺燕一样婉转动听,但是很可以,她成功地让那些本来就焦头烂额的人更加手忙脚乱了。
那些人的身影迅速往她那边收缩,同时手中的古怪弯刀举起,似乎想要形成一个刀阵。
管阔皱起了眉头,他感觉麻烦了。
他现在做的这一系列动作,就是只能往前,然后只能成功,一旦前进不了,那么就连后退都没有。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那个刀阵完全组合出来之前,就突破进去。
两人举着刀迎接了上来。
管阔的身体微微向前俯下去,刀尖向下伸直。
一把弯刀朝着前面的无迹捅出。
一把弯刀朝着无迹上面的管阔捅出。
这两刀,很毒。
如果管阔的速度不够快,那就要么无迹死,要么管阔死,或者人马俱殒。
秦杀的设计与铸造堪称经典,它是秦地名刀其中的一把巅峰之作,它不仅锋利、坚硬,并且把空气对它的阻力放到了最小。
所以,无迹很快,它也很快。
它只在原处留下了一个残影,又在斩出去的途中留下一道拉伸的流光。
“当当!”
那两声兵器的碰撞,几乎是在同时,甚至都让人辨不清到底哪个是先,哪个是后。
两把古怪弯刀上面,深深的刀痕就像是大地被犁开。
而管阔,和他们擦肩而过。
无迹的速度,秦杀的锋利,带着他一路向前。
又近了一分。
这一次,不仅仅少女,就是那些平日里哪怕面对再危险的境地都能够镇定下来的人都不能够泰然处之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重重刀阵之内,忽然传出了一声轻喝:“退!”
所有人在微微一怔之后,居然毫不迟疑地作出了动作。
那一声退,依旧是用的北唐话,他们很显然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刀阵像是帘布一般向着两旁拉开,少女的身影就这样坦荡荡地展露在了管阔的眼前。
她一身白色宫裙,柔柔地在秋风之中招摇,淡金色的太阳光照在她如瀑的长发之上,同样带上了某种金辉。
她眼中的慌乱、动作上的慌乱还未退却,但是在此时此刻,管阔却忽然从她的目光深处,察觉到了一丝令他几乎战栗的狡黠。
在这一刻,他猛然清醒。
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八十多人保护,既然如此,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被自己接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