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进化的终极目标，就是理解宇宙本质，以及生命因何而存在，最终会如何。

简而言之，就是柏拉图提出的终极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走向哪里？

以马力的年纪，自然是不可能深入思索这三个问题的，想思索也没有任何头绪。

不过，现在，他结合如来以前说过的话，大概摸到了一些核心秘密的头绪。

虽然语焉不详，但如来曾不止一次提过，“他们”，也就是巨兽族的十二兽神，收割地球这颗培植行星的目的，就是借助科技发展下的超级人工智能的力量，帮他们突破星兽的最后一步。

按照目前马力掌握的最新消息推断，不难发现，如来所说的“思维才是科技的根本”这句话，正好可以对照他们培植行星的目的。

简言之，一切都是为了突破星兽的极限！

按照如来的推断，如果思维是科技的根本，那科技的终极目标，是可以走到星兽之上的，至少如来这么认为，追光族文明也曾这么认为。

“难道说，十二兽神进行培植计划的终极目的，就是借助科技的力量，进化到星兽之上的级别？！”

“你终于想通了。”如来叹道，“追光族文明曾经研究过巨兽文明的历史，它们横跨无数个星系，但奈何科技文明始终进化不起来，最终，才不得不想到了培植行星这一招。”

“这不合理吧？以他们的强大，操纵几个行星进化，走科技路线，不是太简单不过了吗？”

马力有些无法理解。

“你错啦，越是走兽类进化的路线，就越是会排斥科技路线。在巨兽文明刚升到高级文明时，它们曾将科技路线的文明列为异端，采取了血腥清理的手段，将它们文明所辖区域之内的科技文明清理得一干二净！”

“种族灭绝？”

“是的，按你们人类的说法，就是种族灭绝。”如来金光闪了闪，接着道，“那时候十二兽神应该是刚进入中子星级不久，所以自信可以依靠自身的力量突破星兽的桎梏，升华到另一个境界。可惜，千万年的努力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一切远比他们想像的要困难得多！”

这一点马力倒是觉得很好理解，也很容易接受。

毕竟，在三百年前，西方的文艺复兴时期，宗教对科学的迫害，与如来所描述的巨兽文明行径何其相似？

从希腊女几何学家海帕西娅（被狂热宗教徒用贝壳凌迟处死），到意大利科学家阿斯科利（被烧死），到同为意大利科学家的维萨里（被宗教裁判所判处死刑，后豁免，在被迫去圣城朝圣途中失踪），再到伽利略（被迫害至双目失明），哥白尼，培根，拉伯雷，多莱，塞万提斯，伏尔泰......

这一长串名单里，光是马力耳熟能详的科学家，文学家就有好几位！

“你们说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其实，我们追光族也有个说法...”

“什么说法？”

“一切神秘学的归宿，都在星兽的超脱。”如来稍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你可以翻译成地球能理解的说法，那就是：神学的尽头，是进化的终点。也就是你们那三个终极问题。”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神学的尽头是进化之终点，终点就是能完美解释那三个问题，而那三个问题有来自于科学的提问。这不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吗？”

“最靠前的不一定是最落后的方式。”祖插话道，“进化之路上，很多问题其实都是去进化最开始的地方找答案。你比如细胞的演化。只有当你彻底了解了生命的起源，你才有资格掌控更复杂的进化，一步步往前推进，这就是进化。”

“现在十二兽神他们离超脱星兽层次，还有多远距离？”

马力将目光看向了祖和魅姬，毕竟，这两头星兽曾经是跟十二兽神一个级别的存在！它们的答案应该非常权威。

“这个问题现在很难回答。”

说话的是魅姬。她和祖对望了一眼，然后接着说道：

“我跟祖都已经离开巨兽文明数千年时间。虽然对于我们这个层次的星兽来说，数千年并不算多长，但如果他们获得了关键技术，或者灵感爆发，走通了新的路子，那超脱星兽也是有可能的。如果那样，培植行星就没什么意义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如果超脱星兽级别，就会毁灭培植行星？”马力心中一紧。

“那倒不至于，如果真的超脱了，他们的目光也就不会再锁定培植行星，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就好像渡海的船，都已经过海了，船自然也就没用啦，他们犯不着再把船毁掉。”

“他们在几千年时间里超脱星兽的概率有多大？”

面对马力这个问题，祖和魅姬都看向了如来。毕竟，它这个超智慧病毒在这方面的推算，远超前二者。

不过，马力却暗自腹诽。如来这家伙所说的概率，貌似就没有准的时候。

“这个问题，有点超过我的能力了。”如来的回答很老实，在祖和魅姬面前，它显得有点战战兢兢，“我们追光族文明比巨兽文明低一个等级，哪怕倾尽我们全文明之力，都没有能彻底破解一头帝兽族幼崽尸体的奥秘。”

它先是破天荒自谦了一番，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综合两位大人刚才的提示，我可以基本肯定，他们还没有能超脱星兽级别。”

“为什么？”

魅姬和祖异口同声问道。

“我们追光族文明有个最高秘密，就是关于凤凰族的凤凰不灭躯的研究。”

“你们竟然研究过凤凰！”魅姬的语气十分惊讶，“那可是连十二兽神都忌惮的最顶级星兽！甚至传说它们中有超越星兽的存在！”

“凤凰很了不起吗？”马力又愣了。

如果凤凰那么厉害，那为什么自己冰晶凤凰的血脉看起来稀松平常？

如来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冰晶凤凰血脉的归顺，当时就是如来所规划的。

“凤凰族的真正顶级血脉，应该叫神凰，像冰晶凤凰这种族类，只是它们的旁族而已。不过，虽然是旁族，但也能进化到星兽里的较高等级了。”

“原来是这样。按你的意思，冰晶凤凰血脉如果再次变异，就有可能变成神凰血脉？”

“那当然！”如来肯定了他的想法，“不过，这种概率是极低的。如果不是我帮你激活混沌体，你几乎是不可能觉醒帝兽族血脉的。这二者的概率差不多，你可以想象一下有多难。”

“好了，言归正传，”如来发觉祖和魅姬都在等自己的答案，连忙道，“凤凰族的凤凰不灭躯，号称可以涅槃九次，每涅槃一次，实力增加一倍！但是，根据我们的绝密研究，这种涅槃有个极大的隐患。”

“哦？什么隐患？”

“涅槃虽然会导致凤凰的实力暴增，但也会损害他们的血脉能力。比如它们掌握的一种血脉能力，叫神凰灭世炎，如果是中子星级别的神凰施展出来，轻易就可以烧掉整个太阳系。但在它们第五次涅槃开始以后，血脉就会遭受极大的损害。这种情况下，如果涅槃成功，虽然它的体内能量还是会暴增一倍，但神凰灭世炎的启动反而更加困难了，而且威力不升反降！”

“竟然是这样！”

祖和魅姬对望了一眼，“难怪当年天琴星区征战吞天一族，神凰王以一己之力杀掉了吞天族七名中子星级的创始兽之后，却在形式大好之时突然退走！”

如来一听，马上理解过来：“难道是神凰王已经被打得涅槃了四次？”

“正是！”

马力有点听糊涂了：“如来，你说这神凰王，和十二兽神有没有进化到星兽以上有啥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