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海走了过去,看了眼旁边的谢必安,对着二皇子作了一揖,说道:“监查院四处主办言若海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伸手抓了盘中的一粒葡萄,伸入口中,看了一眼言若海,说道:“你就是言若海,言冰云的父亲。”
言若海回道:“正是。”
二皇子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吗,双手叉腰,走到言若海前面,看了一眼远处的马车,又看了一眼言若海,问道:“那马车里是言冰云么?”
言若海抬起头,回道:“是的,陛下这不是要殿审犬子么,我这护送一段。”
二皇子听得,点点头,说道:“我要见他。”
言若海听了,沉默了一下,回看了一眼马车,说道:“这,恐怕不方便吧,毕竟冰云现在还有嫌疑在身。”
二皇子听了,说道:“我就说几句话。”然后又凑到言若海耳边轻声说道:“我也许可以帮你儿子。”
说完对他眨了下眼睛,言若海看着他,思索片刻,做了一揖,转身走向马车,二皇子见了,笑了笑,转身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言若海走回马车旁边,低声说了句:“二皇子要见你。”
马车里那人听得,停顿了一下,回了句:“好。”
于是掀开车帘,低身走了出来,言冰云此时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依旧冷冷的。
只见他向言若海作了一揖,看了一眼亭子,转身走向亭子,二皇子见言冰云走了过来,背手站于亭中。
言若海盯着言冰云的背影,眉头紧皱,此事本关系重大,又牵连出二皇子,知道此事不会这么简单。
言冰云走到亭前,看了一眼亭边的谢必安,之前率兵包围使团的人,他有印象。
转眼对着二皇子作了一揖,躬身道:“臣言冰云参见二皇子。”二皇子走过来,双手拍拍他,说道:“小言公子,免礼。”
言冰云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庆国二皇子,问道:“二皇子叫臣前来,是不是来问臣刺杀范闲一事,臣正要去宫里,告知陛下一切详情。”
二皇子听得,回身走回桌前,坐了下来,又伸手招了招,说道:“来,别客气,先坐下。”
言冰云走到桌前,见桌上摆着水果酒盏,自己这个方向也备好酒杯,似乎早有准备。
言冰云坐了下来,二皇子伸手端起酒壶给他面前的酒杯斟酒,笑着说道:“范闲去北齐接你之前,我和他就像现在和你一样,坐在此处喝酒。”
言冰云看了一眼斟满的酒杯,缓缓说道:“是么。”
二皇子放下酒壶,说道:“可惜约定好的凯旋之时再在这里喝酒也喝不到了。”
“二皇子和范闲关系很好?”言冰云听了,冷冷说了一句。
二皇子顿了一下,笑了笑,没正面回答,说道:“之前就听说过你小言公子,在年轻一代里堪当大任,要不是因为一些事情影响,跑到北齐当暗探,现在肯定不一样。”
言冰云听得,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很快表情又回复平静,说道:“二皇子谬赞了,臣去北齐也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庆,至于在哪里,做什么无关紧要。”
二皇子听了,点了点头,随手端起酒杯,眼睛盯着酒杯,缓缓说道:“大家都看好范闲未来成为庆国重臣,你现在杀了他,没有真实证据,陛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言冰云听了,冷冷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杀他。”
二皇子听得,眼睛盯着他,说道:“现在庆国,估计只有我能帮你了,言冰云。”
随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言若海看着两人坐于亭子,听不见谈的内容,不久后,只见二皇子和言冰云站起,作揖拜别,言冰云转身往回走,脸上依旧冷冷冰冰,无多余表情,一如之前。
......
京都。
祈年殿。
庆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底下群臣站立,左边范建,陈萍萍为首,右边林若甫为首,皆安静严肃,似乎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审关系重大。
庆帝扫了一眼左右,对旁边说了一句道:“招言冰云。”
旁边公公听了,立即提起声音喊道:“招言冰云!”
底下众臣听得,立即分列左右,腾出中间空道。
只见言冰云步入大殿,步履自得,脸上一如既往的毫无表情,走至台阶前,附身跪拜在地,说道:“臣,言冰云参见陛下。”
此时大殿所有人目光皆盯在他身上,尤其是范建和林若甫,那眼光,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问个究竟。
庆帝冷冷的看着这个年轻人,说道:“言冰云,你为了庆国,在北齐潜伏多年,近日大败北齐军,也与你提供的敌军情报密不可分,你可是立有大功啊。”
言冰云听了,抬起身来,双手作揖,说道:“谢陛下,臣本为大庆臣子,此事皆是为了陛下和庆国,应所以当。”
庆帝听得,站立起来,伸手挥了挥,说道:“你站起来说话。”言冰云谢了圣恩,站起来,整理下衣袖。
庆帝插着腰,眯着眼盯着他看了看,此人确实如传言所说一表人才,翩翩公子,可是脸上却是冷冰冰的,此时虽身在祈年殿圣前,却看不出一点情绪,果真是锻炼过的潜伏暗探,让你觉察不到他的任何心思。
庆帝停了一会,说道:“言冰云,你可知今日叫你前来,评你有功是一方面,还有另一件事。”
言冰云抬头回道:“是为臣刺杀范闲一事做审。”
“嗯,那你说说你为什么杀他,还有他现在何处?”庆帝端着双手衣袖,看着他,似乎有千万疑虑想得知。
言冰云看了一下左右,此时的庆国重要任务皆在,尤其是范闲的父亲范建和岳父林若甫,此时都狠狠的盯着他,只有坐在轮椅上的陈萍萍,此时虽面无表情,但透露出的气势还是让人感到压力。
言冰云说道:“范闲在北齐,与齐国皇室勾结,更是私通大将军上杉虎除掉了深重,还背地里诋毁院长和陛下,此人叛国犯上,罪不容诛”。
此话一出,众人皆议论纷纷,相互低声说道,范建立即上前,盯着言冰云说道:“胡言乱语!范闲绝对不可能叛国!”
又转身对着陛下说道:“陛下,范闲此人,您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叛国。”
庆帝没有说话,范建又看向林相和陈萍萍,林相此时也走出来,作了一揖,说道:“陛下,范闲,臣以宰相身份保证,范闲绝对不可能叛国。”说着便走到言冰云身边,瞅了瞅,哼了一声,道:“倒是某人,卧底敌国多年,被擒后还安然回到庆国,是不是查查他,有没有做什么对庆国不利的事情!”
范建听了,点了点头,走过来附和道:“没错,听说沈重的妹妹钦慕于言冰云,虽说沈重此次被上杉虎诛杀,但之前如何却未可知。”
言冰云听得两人言语,没有任何回答,冷冷的站在那里,只是听得沈重妹妹一处时,眉头稍稍微皱,很快便又平静下来。
待两人稍冷静下来,向范建和林相作了一揖,说道:“两位大人,小人所说均为事实,至于范闲尸体,是在混乱中被一高手抢走了,不知所踪。”
“高手抢走了?呵,真是一派胡言!”范建听了,呵斥道,脸上露出愤怒之意。
......
庆帝坐在龙椅之上,听得底下言语争论,抬起头闭上眼睛想了想,他在范闲临行前给范闲的任务,杀掉肖恩,带回言冰云,他都做到,此次身回,即掌管内库财权,领衔监察院,前途不可限量,说他叛国,纯属匪夷所思,不过诋毁院长和自己,他倒是比较起来更易相信。
庆帝清了一下嗓子,底下听得,遂安静下来,都立正身来,看着庆帝。
庆帝探出身来,对着言冰云问了一句:“你所说之事,何人所知?何人所见?”
此话虽平常说出,却透漏出摄人的气魄和压力,言冰云看着庆帝,虽经历不少,但庆帝面前,他还是心里一颤,背后冒出冷汗来。
言冰云定了定神,回道:“现场使团人员皆有见闻,还有,二皇子身边剑客谢必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