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误会了,臣妾并未将那小衣给七阿哥,只因那两件小衣是有差别的,被令嫔认出来了。”愉妃连忙说道。
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笑道:“你就不要瞒着本宫了,好了,本宫知道你是怕人知道了惹祸上身,这主意本就是本宫出的,咱们可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你以为本宫会出卖你吗?”
“娘娘,真的不是臣妾!”愉妃急了。
娴贵妃看着她,冷笑道:“是不是又如何?反正七阿哥得了天花,能不能活命,便看老天爷的了,不是谁都有圣祖康熙爷那样的运气,不仅熬了过来,还问鼎帝位!”
愉妃满脸惊恐道:“娘娘,七阿哥只是发热了,并不是天花,他……。”愉妃说到此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猛的一滞,随即从椅子上瘫坐到地上。
“是不是天花,最多两日便有知晓!”娴贵妃冷笑道。
“不不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得天花?我明明失败了啊!”愉妃吓得不成,喃喃自语道。
娴贵妃瞥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嘲讽,随即对暮云道:“本宫累了,扶本宫歇息片刻!”
“是,娘娘!”暮云应了一声,主仆两人便撇下了愉妃去了寝殿。
长春gong中,几位太医忙成了一团,皇帝与皇后侯在一旁,两人脸上都有些焦急,特别是皇后,心焦不已。
“皇上,永琮会不会有不测?”皇后颤声道。
“不会,孩子难免会病,两日便没事了!”皇帝握着皇后的手,柔声安慰道。
“嗯!”皇后应了一声,但心中的担忧有增无减,她的永琮自打出生起,身子便很康健,几乎未曾生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重。
因七阿哥病了,皇后免了众人晨昏定省,一心照顾七阿哥,魏凝儿却有些不放心,第二日一早还是去了长春gong。
皇后担心七阿哥,一整夜未曾闭眼,大清早的又守在了七阿哥屋外。
“娘娘,令嫔娘娘来了!”初夏在皇后耳边低声道。
“嗯!”皇后轻轻颔首。
片刻后,魏凝儿便随初夏走了进来。
看着皇后因疲惫涨红的双眼,魏凝儿心中有些苦涩,上前一步请了安才柔声道:“娘娘,时辰不早了,您先用膳吧!”
“本宫吃不下,这又过了一夜,永琮却愈发烧的厉害,本宫怕他撑不过去!”皇后说到此眼眶微微发酸,险些掉下泪来。
就在此时,澄碧却从外头走上前低声道:“启禀娘娘,七阿哥的奶娘与伺候的宫女也发热了,起不了身,是否派太医去瞧瞧!”
皇后闻言,心中一颤,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便让人去屋里唤了院使李太医来。
“李太医,七阿哥的奶娘与宫女也病了,你去瞧瞧!”皇后低声吩咐道。
李太医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他立即带着一名太医一块去了,约莫两刻钟后,李太医去而复返,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娘娘,请娘娘回寝殿暂避。”李太医猛的跪在地上颤声道。
“出了何事?”皇后心都提了起来。
“娘娘,七阿哥有可能染上了天花!”李太医说到此浑身都在发抖。
皇后闻言,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猛的晕了过去。
“娘娘!”魏凝儿与初夏手疾眼快扶住了她,立即送她回了寝殿,约莫半个时辰,皇帝闻讯赶来了。
“皇上!”魏凝儿见皇帝来了,立即站起身来。
“皇后还未醒来吗?”皇帝急声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了摇头:“太医说娘娘悲伤过度,诱发痼疾!”
皇帝闻言脸色异常难看,沉吟片刻才道:“太医说永琮染上了天花?”
“是!”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应道。
皇帝闻言并未再说什么,而是急匆匆的出了寝殿,魏凝儿思虑片刻便跟了上去,一会便听见了皇帝的怒骂声,想来是在训斥几位太医。
“小主,您别过去!”冰若怕她进去,轻轻拉住了她。
魏凝儿轻轻颔首回到了皇后的寝殿,守在了她身旁。
不多时,魏凝儿便听初夏说,七阿哥所在的偏殿被皇帝下旨让人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而原本伺候七阿哥的奴才们也都秘密送走了,如今去伺候的是皇帝亲自派的人,是皇帝身边的心腹。
天花是异常恐怖的,稍有不慎便会要人性命,且极容易传染给旁人,为了让后宫安宁,皇帝下旨不许长春gong的奴才们离开长春gong半步,俨然将整个长春gong给严加看管起来。
魏凝儿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皇后,眼中微微发酸,这大祸猛然间便落到了长春gong,落到了七阿哥身上,皇后如何能承受得住。
就在魏凝儿悲痛不已之时,皇帝进了寝殿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带着你的人离开长春gong!”皇帝微微蹙眉,此刻的他似乎很是暴躁,眼中竟然前所未有的不耐烦。
“皇上,臣妾想留下来陪皇后娘娘!”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没有丝毫的怯懦。
“糊涂,太医说了,永琮与奶娘身上都出现了斑疹,还有一个小宫女也发热了,确定是天花无疑,这长春gong中指不定还有人也染上了天花,只是尚未发作,你留下来作甚?找死吗?”皇帝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随即对一旁的冰若道:“扶你主子回延禧宫!”
“皇上!”魏凝儿却紧紧拖住了皇帝的手:“我不走!”
“回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你离开延禧宫,否则便是抗旨不尊!”皇帝轻轻推开了她。
魏凝儿却不愿意走,硬是从冰若手中挣脱开来,正欲再求皇帝,且料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太后娘娘驾到!”
皇帝神色一变,随即便迎了上去。
“皇帝,听说七阿哥染上了天花!”太后脸色微微发白,一进来便急声问道。
“是!”皇帝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在此作甚?你不知天花是极容易染上的吗?真是糊涂!”太后顿时急了。
“皇额娘先回去吧,朕自有分寸?”皇帝低声道。
“分寸?若是你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你可是大清的皇帝,哀家不许你胡闹,你立即与哀家回养心殿去!”太后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皇额娘,染上天花的是朕的儿子,现如今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朕的妻子,让朕撇下他们,朕做不到。”皇帝冷声道。
“你!”太后气的脸都绿了,半响才道:“哀家知道你放不下永琮和皇后,可你是皇帝,更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你立即离开,哀家在这儿陪着皇后与永琮!”
“皇额娘,您……。”
“皇上,您听皇额娘的话回去吧!”已醒过来的皇后在初夏的搀扶下走出来劝道。
“你醒了!”皇帝见皇后醒了,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
“皇上,皇额娘说的是,您是一国之君,容不得有半点闪失,请皇上快些离开长春gong!”皇后强忍住了心中的悲伤,柔声道。
“不!”皇帝猛的摇头。
“皇上,您不相信臣妾了吗?有臣妾在,永琮不会有事的,天花又如何?圣祖皇帝不仅从天花的魔爪下活了过来了,还开创了我大清朝的盛世,皇上您对永琮寄予厚望,一心盼着他继承大统,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夺走他的,臣妾会好好的守着永琮,最多半月,臣妾便会带着痊愈的永琮完好无损见皇上!”皇后眼中闪动着泪光,靠在皇帝肩上柔声道。
皇帝涨红了眼抱住皇后久久未语。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别开头去。
不是她硬是要带走皇帝,事到如今,她也无能为力,无从选择,作为额娘,她不能看着自个的儿子有任何的闪失,即便是因为她嫡亲的孙子。
孙子没了还能再有,而她的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更何况,她的儿子还是天下万民的主宰,是皇帝,现如今的大清不能没有他。
“皇帝,去吧,哀家会替你照顾好皇后与永琮的!”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后闻言,浑身一震,随即颤声道:“皇额娘,您也离开长春gong吧,若皇额娘您有不测,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皇后,哀家主意已定,你不必多说了!”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额娘与朕一起离开吧。”事到如今,他又如何能让太后以身犯险。
“皇额娘,臣妾不能做那不仁不孝之人,还请皇额娘成全!”皇后躬身道。
太后叹了一口气,紧紧握住皇后的手:“皇后,你要保重,答应哀家,你一定不能有事!”
皇后轻轻颔首,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轻轻福身:“是,臣妾恭送皇额娘,恭送皇上!”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眼中满是不舍,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才转身离开,他走到魏凝儿面前时,微微一顿,伸手便拉着她欲一道离开,且料魏凝儿却猛地挣脱开来,往后一缩,随即快步退到了皇后面前。
“不要胡闹!”皇帝脸色一变,低喝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