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杂太多利益的亲事,从开始就注定了很难和美。”
姜暖的语气有些怅然。
本来还有点好感的夫妻,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相逢陌路甚至夫妻成仇,真是可惜。
“不能以偏概全,”刘安摇摇头,“夫妻本就结两姓之好,相得益彰的利益会加固两人的关系,我们夫妻太特殊,她从嫁进来的那刻就没相信我,全大周都找不到第二个。”
刚开始的时候,他势弱,没能力改变局面。
到后来,即使有心,也已经来不及。
不是不想要伉俪情深,只是真的没有那种运气。
“往事已成空,多聊无意,继续说正事,”刘安继续分析,“还有一个纳妾的原因,但凡被送过来或者买过来的人,大多都是不受家里重视,要不当成摇钱树,要么就当成为父兄谋取好处的工具,在家里未必有做妾好。”
自己最亲的父兄都不重视,别人更不可能放在眼里,就是这么不公平。
刘安觉得在这方面,自己做的比其他人好很多,至少给了她们庇护,让她们吃饱穿暖还有人伺候,也不用动不动挨打受骂。
至于不能给人子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一房姬妾,就是生出来也不一定保得住,还会九死一生,倒不如自己好好活着。
“投胎果然重要,”姜暖咋舌,“真的能决定人的一生。”
“没错,世上普通人占多数,大部分都只能听父兄安排,有本事姑娘很少,绝数都是大户人家精心培养的贵女,”刘安认真叙述,“老朽一生见过的人不在少数,只有寥寥几个靠自己就能翻身的姑娘,无一不是耗费无数银钱,请名师细心教导十几年的成果。
安阁老的嫡孙女无论诗词歌赋,还是破题论政,远超当世大多男儿,不仅因为天分,还有安阁老的精心教导,他甚至舍下脸面把伺候太后的老嬷嬷要回来教导小姑娘后宅之事。”
“老朽真的没办法相信,连村子都没出过的姑娘,只靠聪明就能手掌乾坤、翻云覆雨。”
“所以,娶妻一定要门当户对!”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是吧?”姜暖无语,“你还没有打消让老大纳妾?”
“王氏格局太小,心里装的全是她自己,”刘安说的很庄重,“老朽不想她耽误小川的前途。”
“这事不要再提,老大不需要联姻稳固地位,”姜暖认真解释,“他的.asxs.已经很高,别人努力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达到,也该自己长进点,总不能一辈子躺赢不是?”
在家靠父母,官场靠妻子,想什么好事呢?
“王氏那不要做些什么?”
“让两位姑姑教导,这段时间好好操练,不要求样样出色,只要懂分寸知进退就行。”
“还是要人盯着点才行。”
“届时让她们跟着一起去,在一旁提点。”
“也……成吧!”
刘安无奈妥协。
他觉得这办法治标不治本,风险太大,毕竟资历再深的下人,也拗不过死心眼的主子。
只是,到底只是一个管事。
该说的利害已经说完,主家不听也不能强求。
“不要管这些,赶紧想想怎么安排这些娇滴滴的美人,我打算把她们安排在一个院子,又怕闹矛盾。”
“就安排在一个院子,愿意闹就闹,别来烦老朽就行,”刘安渣言渣语继续道,“她们早晚都要适应后宅,反正也没身孕,不闹出人命就随她们吧。”
又不跟自己一个院子,眼不见心静,管这么多做什么。
养蛊虫般的做法,只想坐享其成。
渣,真的很渣!
姜暖突然觉得,韩起那样的风流,其实挺好的,至少没有把如花的美人当成随时都能放弃的工具人。
也很强!
这般娇滴滴的美人,居然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
此时的姜暖真的相信刘安说的不好女色这句话!
“现在只剩下最西边的侧院空着,就让她们住在那,”想了想,姜暖试探地问,“那里一直没住人,器具很一般,要不要添置些什么?”
“不用,她们不会介意,放心。”、
渣渣中的战斗机,实锤了。
姜暖看刘安的眼神都变了,她脑袋抽了才帮这渣男调养身体让他祸害更多的姑娘。
“你身体怎么样?古大夫怎么说?”
“古大夫说好了很多,”刘安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他让我试试看,没有意外,半年之内就能听到好消息。”
闻言,姜暖尴尬地轻咳嗓子,不自在地问,“可有说房事有什么要求?”
“不能,不能太频繁,”如此虎狼的话题,刘安感觉老脸都被揭下来了,“纵欲伤身,不利子嗣。”
“我也给你个提醒吧,”姜暖呼一口气,驱散尴尬后开口,“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对,一树梨花压海棠。”
咳咳,咳咳……
刘安被诗吓到了,一直咳嗽不停。
以前觉得纳妾是风流美事,倍有面子,现在却觉得臊的厉害。
一树梨花压海棠,真是形象,只听这么一句,就能想到情景。
“夫人,老夫的头发已经在慢慢变黑,不会一直白。”
不过,即使头发变黑也不敢纵享齐人之福就是。
真心丢不起这人。
“头发变白年龄也不会变小,积点德吧,别再祸害大周的花骨朵,”姜暖撇撇嘴,“将来你们两腿一蹬走了,留下尚在大好年华的她们,没有子嗣傍身,也没有族人庇护,能有什么好下场?确定不会再被卖一次?”
“我……”刘安被这话说得抬不起头,“我以后不纳妾了。”
“还有呢?”
刘安不解,“还有什么?”
“现在这些姑娘啊,不好好对人家?都能当你孙女,还要笑着伺候你这个糟老头子,委不委屈?”
“……”
他其实也不算老,从古至今都很少有他这个年纪封阁的。
偏偏,确实跟小姑娘没法比,被怼的一句话说不出。
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咬着牙开口,“我知道怎么做了。”
“不老朽了?”姜暖戏谑道。
老个屁,他一点也不老,以后谁再跟他说老他就跟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