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正好说到众人的心坎上。

他们一只脚踏进坟头的人，除了怕死之外，也就这点担心。

“二哥，”黄五叔继续开口，“咱们就做件大的，彻底压的那小子抬不起头，免得以后被反咬。”

黄老爹心里恨不得给黄五叔鼓掌，面上却不敢有什么表现，反而一副犹豫样，“这事，还要大伙商量后才能决定。”

不管最后如何，他都不能给人留下任何话柄。

“这不就在商量，”黄五叔非常不解，“二哥到底有啥顾忌？”

大房不能做族长，肯定得二房来，得到好处最多的就是二哥，他还有啥不同意的。

“大房还有子嗣，”黄老爹沉着脸开口，“你们是不是忘记，黄士信还在呢。”

“他，不行，太蠢，”黄五叔表情一言难尽，“也不知道大哥两口子怎么养孩子的，都一个爹娘，大儿子养的鬼精鬼精，二儿子却始终缺根弦，以前听爹娘的，现在听大哥大嫂的，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自己主意，真是......”

“初衷应该是好的，怕两个儿子产生隔阂，”黄七叔摇摇头，“可惜，大哥两口子就没想过，黄士诚若是出事，连个帮衬的都没有。这两人也是能耐，两个儿子全给养歪了。难道这就是读书人跟咱这些泥腿子的不一样？”

“咱们说没用，还要族人同意才行，”黄老爹摇摇头，“大房是长子的后代，咱们的做法到底不怎么合规矩。”

“要不干脆分宗或者除族，怎么样？”黄五叔解释，“把他们一家全赶出去，干净利落。”

呵呵。

黄老爹抬头望望天，掩饰自己的无奈。

“五哥，”黄七叔开口，“人家是大房，就是分宗，也是把咱们这帮人分出去。”

“凭什么，咱们这么多人，要出去也是他们出去。”

“分宗这事别提了，除族也不现实，”黄七叔开口，“还是想想别的招吧。”

“无论如何，族长的位置都不能放在大房，”黄五叔一脸坚决，“我支持二哥当族长，你们呢？”

“族长的位置落到二房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二哥当族长有些不合适，咱们几个都太老，不会知道哪天就蹬腿，还是让黄石侄儿来比较好。”

“这事别问我，”黄老爹赶紧摆手，“你们商量好告诉我一个结果就成，我不掺和。”

最终，这群老头子，在阴暗又潮湿的祠堂，从白天讨论到黑夜，才拿出一个章程。

黄家，一家人晚饭吃一半，就听到砰的一声，转头一看，大门倒了。

“娘，”谢氏立刻站起来，“怎么回事？没风没雨的，咱家大门怎么倒了？”

这门虽然有些旧，却没啥破损的地方。

姜暖也非常不解，但身为一家的主心骨，不得不淡定。

不紧不慢地擦擦嘴巴，然后起身，“走，咱们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把门抢救回来。”

黄家口治安非常好，虽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却也顺顺当当，应该不会有人故意使坏。

但这门倒得，真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