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用教授？”李长海心里一惊，那可是行业里知名的专家，做这一行，每年都会有一些学术会议，当然能够接触到。

只是，他又打量了一下陆涛，见他穿着也就一般，全然没有作为一个大老板应有的气质，反而像是一个学生，不由有些起疑。

这也难怪，大凡做了一些大项目的老板，有几个还亲自跑客户的？就算是过来见，那旁边至少也要有个下属什么的，或者说找的也应该是领导才对。像陆涛这样，额头上还有汗珠，看年龄都感觉不对，反而像是一个推销员居多。

心里起疑，李长海面上不动声色：“我们这边平时是有涉及，不过一般都是直接跟厂家谈的，你这边是经销商吧？“

陆涛暗道，这借口找得可以。事实正如面前的李博士所言，很多时候大型设备确实是由客户直接跟厂家进行谈，主要原因还是很多经销商显得十分的不专业，交流起来有点儿牛头不对马嘴。通常情况下来说，经销商主要负责前期的商务关系，厂家就负责技术，就是这样一个模式。

但作为他们这种研究人员来说，自然是希望能够跟技术人员面对面的交流，那样就不会出现自己提出一个问题，而销售员还得去联系技术，再来解答的尴尬情况。

对此，陆涛也表示理解，笑着问道：”李博士，像您这边，平时主要是做哪一方面的实验？“

实验分了很多种，有的比如做有机合成，有的做精细化工，有的分析检测，大凡这种单位，都分得十分的详细，哪怕就是一个简单的分析教研室，有时候其中的每一个研究人员方向都是不一样的，是以陆涛才有此一问。

扯虎皮的效果并不太好，李长海简单说了一句：”我主要是做应急快速检验这块。“

陆涛点了点头：“那你们这边平时色谱这块应该做得挺多的吧？”他现在就是想了解信息，能多聊几句就多聊几句，总比自己瞎猜测要好一些。

李长海看了看他，脸上有一些不耐烦。心里暗道：又是一个不懂技术的。都说了快速检验，如果用色谱什么的比较多的话还叫快速检验吗？

“我们这边做得不多，你要专门找做色谱这块的话，直接去二楼吧。”李长海没了耐心，直接说道。

陆涛从他的神色已经看出来李长海对自己的观感并不太好，只好说道：“谢谢您了，那我这边就不打扰您了。”

李长海巴不得陆涛赶紧走呢，自己拿着锥形瓶正是要去做实验，要不是自己有涵养有素质，只怕都会直接挑明了说，真是没点儿眼力劲儿。最近这过来的那么几家公司，还是厂家的好啊，哪怕自己是个博士，也能学到一些技术上的东西，谁没事儿一天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之上。

事情不会一帆风顺，世界之大，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时候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能让销售人员无功而返。

比如你去拜访的时候，人家刚好被领导给批评了一顿，又或者说刚好失恋心情不好，那么不管你怎么去说去做，总是会觉得你比较碍眼的。

从李长海这里了解了一个信息，就是做色谱的主要是在刚才的二楼，但是陆涛看他的神色，也不太确定，所以还需要多加印证一番。

陆涛说了两句之后，就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从下方的楼梯传来声音。

陆涛心里暗喜，只要能遇到人，李长海这边聊得不怎么愉快，但是再换一个那就不一定了。

他转过身，等着人上来，脑子里想了一下该怎么说，待得人上来之后，就打算凑上去打个招呼来个自我介绍。

”李长海，楼下实验室的原子吸收分光光度计又出了问题，你下来看看。“

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声音就传了上来，陆涛不由愣了一下。

“曹教授，您等下，我先把瓶子放了，马上下来。”

陆涛不由得朝着那人看去，只见上来的是一个身着实验服，带着黑框厚厚眼镜，头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年人。

李长海是博士，至于在里面有没有职位，陆涛并不知道，但是从他刚才的回话来看，估计也就是一个专门的技术人员，否则这曹教授的口气，也不会如此，这明显就是上级对待下级的口吻。

陆涛还没说话，那个被李长海称为曹教授的已经看见了陆涛，不由眉头一皱，直接问道：“你是谁？找谁？“

这种实验中心，里面的人对于未经联系的推销或是外来人员都比较反感，总是找到一个实验室就乱穿，曹教授自然见得多了，直接朝着陆涛问道。

陆涛连忙回道：”曹教授，我是陆涛，正恒公司的。“

“不知道这里是实验室吗？还随便进来，你是跟谁联系的？”曹教授虽然年纪大了，但很有气势，说话不怒自威。

陆涛被逼得没办法，可不想直接被人给赶出去，那样后面再进来就更难的。

“我这边主要就是做实验室仪器这块的。”陆涛直接回道。

“我知道你们是做仪器的，是跟李长海联系的？”曹教授胸膛挺直，看着陆涛。

“是是是，刚才正在跟李博士谈。”李长海已经拿着手上的锥形瓶去了另外的实验室，陆涛这才如此回道。

李长海从实验室里出来，手里拿着衣服乳胶手套，走过陆涛身边，也没说话，直接对着曹教授说道：“教授，那个仪器又坏了，这不上个月才让厂家的人过来修好了么？”

“你们啊，就是不省心，当年买那仪器的时候，也不考察清楚，现在倒好，动不动就出问题，这修一次都是好几千，再这样下去，都够买一台新的了。”

两人一边下楼，一边说着，自动的将陆涛忽略了过去，只留下了陆涛呆呆的站在走廊里。

陆涛想了想，也跟在后面，再一次来到了二楼。

既然能够碰到这样的机会，怎么样都不能放过，万一他这边修不好的话，实验就没法开展，到时候自己也就有机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