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考结束后，我就比较安心了，星期五的全体大会上，主任发表了演讲。

“今天，”主任说，“我们马上迎来六月，你们初三的学哥学姐们，都要去考高中了，去深造，去为我们中心初中争光，但是，有个别同学，不好好珍惜留在学校的机会，到处惹事生非！我想，我也不用说谁了，全校都知道！出了名的调皮捣蛋是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啊，自己算算还有多少天能留在学校里，坐在课桌上，啊不是，坐在凳子上，啊。”

主任一脸尴尬，停了停接着说：“我本来想把这个不守校规的学生给开除，但是，这个学生很后悔，知到自己错了，在办公室跟我谈了好久，让我们学校，再给他一次机会，于是，我就给他这一个机会，让他来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然后全体同学来听听，同意他留下来呢，那他就留下来继续学习，要是大家不同意，那我们就请他离开。”

我一听，这是把我的生命置之在全体同学的手里啊，不过我感觉，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应该会留下我吧。

“马小哲！”主人大喊，“你上来反省一下自己。”

于是我就挤过人群，上课主席台。

我也没写稿子，刚上去一看下面乌压压的一片，有点小紧张。

“来，这几天过去了，你反省的怎么样，跟大家说一下吧。”

主任说着，把话筒递给了我。

我确实有点紧张，尴尬的接过话筒，咳嗽了两声，下面就有笑的。

我无奈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大家好，我叫马小哲，是初三一班……”

“不是让你做自我介绍！”主任在后面打断我说。

“哈哈哈。”下面就笑了。

“严肃一点哈，”我看他们笑，我也不怎么紧张了，说，“都严肃一点，我这认认真真的说自己的错误呢，你看看你们，生在福中不知福，坐在那里，我站在这里，你们还……”

“马小哲，”主任上来关了我的话筒，说，“我让你检讨，不是让你在这里说废话的。”

“好的老师，我好好说。”

我感觉再不认真，我就得被从两米高的台子上踹下去了。

我重新打开话筒，拍了两下，确定好用，我就开口了：“我马小哲，在这里深深的检讨自己，我上星期五下午，因为自己跟某个同学的个人恩怨，相互看不顺眼，我们就互相掐架，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算看对方怎么不顺眼，那也是我们的同学，老师说，在学校里就像在家里那样，我们的同学，都是兄弟姐妹，我不应该欺负自己的兄弟，我深深的反省自己，我这样做，给老师，给同学都带来了很严重的影响，违反了校规校纪，违反了规章制度，对不起老师对我的栽培和信任，对不起学校九年来对我含辛茹苦的教育，如果这次我能够继续坐在凳子上学习，我会认真的学习，上课不捣乱，下课不跟自己的兄弟姐妹闹矛盾，以后看谁不顺眼，我就闭上眼，再也不跟别人互相掐架了，导致两败俱伤，引起了这么大的后果，我真不应该……”

我记得那一天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了好多，然后主人就把我的麦给我关了，抢过话筒说我反省很深刻，问大家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就让我留校查看，要是我再违纪，就让我退学。

我毕生难忘的，下面同学没有说话的，都给我鼓了掌，我其实一直不明白，是我留校查看他们高兴的，还是我反省的太深刻，他们感动的，然后我就鞠了个躬，下去了。

“马小哲，”林雨说，“你那都说了些什么屁话！”

很快，六月就来了，这一个月里，我真的安安稳稳，王轩来找我，我基本上也是说几句话算了，一开始我喜欢她，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我对她的心，并没有当初的那份喜欢了。

于是我总结了一句话：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先埋在心里，等三个月之后，你再看看自己，对她，是不是还是当初的那份喜欢。如果不是，别让自己不痛快，如果是，勇敢去追，别让自己留下遗憾。

还有就是，跟王轩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真的是儿子，什么都让我去干，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女生要求，我去做就是了，但是三番五次都是这样，我就感觉，我他niang的成奴隶了吧！我就不再搭理她，她还跟我闹别扭，还不理我。

不理就不理，反正你也不是我女朋友，我这样惯着你，疼着你一段时间了，就算是上辈子欠你的，我也还了。

慢慢的，王轩也很少来找我了，也不说中午放学玩着我的胳膊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起去吃饭了，还有，书也不来借了。

我每天继续做那一堆试卷，物理我也不去做了，实在是太简单，就做数学，还有语文，英语能看明白的就做，看不明白的我就没做，结果是英语基本上没做。

有时候我也问问赵玲几个数学问题，她也很乐意给我解答。

赵玲还问我：“你确定了么，要去六中？”

“决定了，”我说，“我从现在是你的人了，可以不？”

赵玲就笑着说：“去死啊。”

赵玲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很需要人去保护的那种女生，开个huang黄的小玩笑，就会脸红，很好相处，还很好玩，有时候我写试卷累了，我就看着她笑，她就说我有病，吃错了药，我不理她，继续看着她笑，她就找书挡着，不让我看，我就把书给抢下来，她就拿圆规扎我。

我就不敢了，因为圆规扎着实在是太疼了。

这期间，通过黄毛认识的那些人，也都慢慢的不上了，去了农校的，做了社会青年的，消失了的，蒸发了的，做生意去的，都那样散了。

我们班，也从一开始的58人，慢慢的降到了28人，8个男生，20个女生。

我们班还有一个女生，因为身体有毛病，间歇性的羊癫疯，也不上了，都走了。

我感觉教室里，就我一个人了。

但我没有孤单的感觉，我依旧吃饭睡觉写试卷，我想好了，能考得上就去考，考不上，那我就找地方打工去，也许就那样一辈子的待在那个小农村里了。

当时我爸跟我说：“你要是考不上，你知道什么后果么？”

我摇摇头。

“给你盖了房子，再从乡下找个媳妇，快点生个孩子，这就完事了，过得杂样，就看你的了。”

我一听其实很害怕，我怕自己着找不找自己喜欢的人，娶了个不认不识的女生跟她过一辈子，我要先谈恋爱后结婚，不想先结婚，后谈恋爱。

于是我就上课好好听，下课好好复习了，赵玲问我，这是要考一中么？

我摇摇头，说：“我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女人。”

赵玲说：“你不是很多女生么，怎么还找个自己喜欢的？”

“你不懂。”于是我就把我爸爸的话跟赵玲说了。

“女生也一样啊，”赵玲说，“女生考不到好的学校，只能在小镇上找个服务员、收银员工作，一个月拿两千块钱，还不到年纪，就会嫁人，然后生孩子，在家看孩子，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我想了好久，感觉女生也不容易，要是不漂亮，再自己不努力，那真的是很难很难翻身了。

要是漂亮，像王轩那样，随便找个大款包养了，自己攒点私房钱就够一辈子花的。

我就幻想着什么时候来个富婆，把我包养了，我允许她出轨，哈哈，想想半夜都能把自己乐醒。

可那是最没出息的想法，我还是需要自己努力，还是需要自己去争取，找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虽然我还没找到。

就这样，黑板上的倒计时，终于写到了1。

明天考试，考场二中。

当天晚上，我爸跟我说，今晚上你哥来咱家，你顺便跟着去你嫂子家住吧，正好他们家就在二中附近，你考试也方便，中午去他们家吃饭，不就考两天啊，去住两天。

我就同意了，带了身换洗的衣服，就准备好了。

其实我不愿意去哥家住，也不是亲哥，我妈她姐姐的儿子，我去住嫂子很能说话，要是跟嫂子聊天了，估计能从早说到晚。

也不知道哥是怎么受的住的，估计也就看上嫂子的美貌了。

然后哥来我家，原来是专门来接我的，嫂子也来了，说什么考试之前不要紧张什么的，比我妈还能叨叨。

其实我根本就不紧张，不就考试么，紧张什么。

然后我就去了，在嫂子家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我就睡了。

第二天嫂子八点就喊我起床，说要晚了，我很尴尬，我们是九点二十才考试……

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的起了床，迷迷糊糊的刷了牙，迷迷糊糊的吃了嫂子下的面条。

还行，挺好吃的。

吃完了闲着没事，我就躺沙发上，想着考试的时候该怎么作弊啊，有摄像头，会不会被抓到，考场里会不会有美女呢？我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好互相探讨一下学习？

九点整，我从嫂子家里出发，去考场，人真多啊，都在找考场，然后我也跟着找。

要不说二中是个大学校啊，找教室还真困难，我打听了好几个老师，才找到自己的考场。

站在考场门口，我看了一下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在拿着资料看，就我带了个考试袋，里面除了一张准考证，没有别的纸了。

竞争真大！

等了10来分钟，门开了，我们就进去找座位。

我前面坐了个美女，穿的挺单薄，里面穿的什么颜色内衣都能看出来。

这一场考试，可能是我到这么大唯一一次没作弊的考试，我认认真真的答卷，会的都写上了，不会的全蒙上了，一切看天意了。

最后一科考完，老师说：“考完了先别走，我们现在填报志愿。”

然后发了一张表格，选择自己想去的学校，我一看，一共有三个志愿，也就是说，我可以选择三所学校。

我没犹豫，第一志愿：六中；第二志愿：四中；第三志愿：一中。

我为什么不写二中，因为全面的女生问我报哪个志愿，我给她看了，她说那我就跟你写一样的吧。

我估计她骗了我，因为我去了六中之后，我没有见过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没考上。

或者去了更好的学校。

我不知道。

我回到嫂子家，嫂子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可以把。

嫂子就说，我家小哲肯定考得好，然后说了好多，我都不好意思了。

下午在嫂子家吃了个饭，我就回家了，回家爸妈都没问我考得怎么样，我感觉自己是不是不是亲生的？

因为妈妈说我是从海边捡来的。

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鱼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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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