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离裹好被子侧躺在床上,看着方惜柔坐在梳妆台前用面巾清洗完脸,从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中用指尖挑出一些白白的细粉,均匀地涂在脸上身上,不由感叹道:“你现在可是越来越爱美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这是卓哥哥特地托人给我带回来的凝脂粉,据说晚上睡觉前擦在身上可以把皮肤养的又白又嫩,”方惜擦完手上的细粉,对着镜子来回照了照:“你不觉得我最近白嫩了许多吗?”
“嗯,又白又嫩,简直要美上天了!”
方惜柔的唇边弯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似乎对这句回答很是满意。
她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的清离,挑眉笑道:“怎么,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嫉妒了?”
清离噘着嘴瞟了她一眼,突然一下子掀开被子蹦了起来,反手将她带倒在床上,又故作轻佻地挑起她娇俏的下巴,邪魅笑道:“是呀,我嫉妒,我可嫉妒了!你说说看,明明是我拐回来的美人,怎么白白被徐卓给勾去了呢?不行,我要趁着他不在家,赶紧把你带走!”
“清离!”方惜柔白了她一眼,笑骂道:“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正经的姑娘!”
清离一脸痞相地摊了摊手:“我说的都是实话嘛!走吧,赶紧跟我私奔去吧!”
“你···”方惜柔无奈地连连摇头:“你快别闹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什么事呀?”
“很重要的事情!”
“真的?”
“真的!”
清离歪头盯着方惜柔认真的表情看了一会,伸手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方惜柔刚一起身就顺手拿起床上的枕头打了清离一下,没等她还手便跑到一旁,笑着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好了,不许闹了呀,我真的要做事情了!”
清离此时刚拿起枕头想追过去反击,见她这样说只能不情愿地放下枕头,幽怨地闷哼了一声道:“你到底要干嘛呀!”
方惜柔从床边绑着红绳的榆木柜子里拿出一件还未做好的深褐色棉衣,举起来晃了晃:“我这件衣服还没做完呢!”
清离看了看那衣服的大小和样式,问道:“这是你给徐卓做的吗?”
“是呀,”方惜柔拿出针线,开始熟练地缝制起来:“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听说军营里物资苛扣的厉害,棉衣常常不够厚也不保暖,所以想给他亲手做一件。”
“那是以前,现在管理军方物资的是司庭府的古孝纯古大人。他本身就富可敌国,所以从不苛扣物资,对待士兵们也很慷慨,虽然很多之前遗留下来的问题还没能全部解决,但是军中物资困乏的情况已经缓解好多了!”
“真的吗,”方惜柔的眸中闪着微光,露出了十分欣喜的神色:“那就太好了,这样卓哥哥就不会吃苦了。”
“那你这衣服怎么办呢?”
方惜柔将引针从袖口的一端穿过,拉出一缕长长的丝线,又找准位置从另一头穿过去。如此反复了很多次,才将袖口缝好。
她举起衣袖,凑近烛火仔细地瞧着有没有没缝好的地方,语气里满是深情地回答道:“那我就先做好了,等卓哥哥回来再穿。”
清离看着她的认真地样子,忍不住感叹道:“徐卓能娶到你可真是幸福。”
“能嫁给卓哥哥我也很幸福呀!”方惜柔的眸中满是暖意:“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特别可怜的人,父母在战乱中死去,自己被人贩子来回倒卖,还遇到那么狠毒的管家,常常会觉得既然生活注定这么绝望,不如死了算了。直到我很幸运地遇见了你,被你救出来,然后遇到了现在的爹娘,遇到卓哥哥。你们每一个人都很照顾我,对我很好,让我觉得自己其实一直都是被上天眷顾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本来就应该被眷顾的,”清离坐在床边,两条腿搭在床沿上来回晃悠着:“你温柔乖巧,孝顺懂事,本来就值得拥有最好的幸福!”
方惜柔瞟了她一样,故意夸张地抖了抖身子:“突然听你这么夸我,怎么浑身不自在?感觉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我还是比较适应那个不正经的清离,你快给我把她还回来!”
清离哼了一声,拿起枕头就朝她砸了过去,被她笑着躲开。
两人又闹腾了一会,清离想了想,还是问道:“徐卓什么时候会回来你知道吗?”
方惜柔忙碌的手指微微停滞了一下,随即又继续缝织起来:“不知道,不过他给我的信里说,年底的时候他会有一次回乡探亲的机会。”
清离略略松了口气,觉得有些欣慰:“能回来探亲也是好的,毕竟你们这么久没见,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吧!那冷冰冰的书信哪能代替当面说话的亲密呢!”
“嗯,”方惜柔点了点头,烛光下的面容微微变得有些迷离:“我已经一年多都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吃苦,军中的日子习不习惯···”
清离从床上下来,拿过搭在一旁的外衣披上,走到桌前坐在她的对面,语调轻松道:“你且安心吧,如今连连胜仗,军方得到了朝廷更多的重视,风气也比从前要好了许多。我相信你的卓哥哥肯定已经练成了一身结实的肌肉,变得很强壮,回来以后一只手就能把你给扛起来!”
一边说着,清离还特地挽起了一只衣袖,拱起胳膊,做出了一副很强壮的样子。
方惜柔被她逗的哈哈大笑,笑得差点噎住,连咳了两声,方才缓过神来嫌弃道:“你就把你的细胳膊收起来吧!你能有什么肌肉?”
“我是没有,我是说你卓哥哥有嘛!”清离放下胳膊,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也看清你了,在你眼里除了你的卓哥哥哪里还有别人。哎,这么多年的友情,真是让我伤心呀!”
“你伤什么心呀?”方惜柔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凑过来笑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宸王殿下呢嘛!”
“他呀,”清离撑起一只胳膊,以手托腮,望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喃喃自语道:“他,嗯···”
“嗯,是什么意思呀!你们这次出去难道没有什么进展吗?”
“我出去是帮他打仗的,能有什么进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