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还听太子跟我说,宸王出征封国时,你也跟随大军一共前往,更是为他破了玉城的危局,可有此事?”宣后依旧笑的像个慈爱的长辈:“古往今来女子都以贤德为重,不想你竟然还能有如此权谋,实在是让本宫深感意外呀。”
清离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实在是刻意,若真的想夸她,干嘛非要在前面加上一句女子以贤德为主,这不是摆明了向武帝暗示自己不贤德嘛。
果然,正在饮茶的武帝闻言微微蹙了蹙,询问道:“怎么,你之前有跟宸儿一起出征吗?”
“回···”
“是呀,”还没等清离把话说出来,宣后便立马打断了她,抢着道:“我听太子说,当时也有其他将官们看到了清离姑娘,军中向来不允许女子出入,所以大家难免会议论些。怎么,宸王在汇报军情的时候没跟圣上说吗?”
作为一国主君,又一向对手中权威及其看中的武帝,对于发生这种大家都知道,自己却被蒙在鼓里的事情,当然会心中不悦。更何况欺瞒他的那个人,正是自己最近盛宠日盛的儿子,难免觉得宸王不懂感恩,忍不住怒气更甚。
武帝放下手中的青玉茶盏,冷冷道:“没有。”
“圣上每日朝务繁忙,宸儿肯定也是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打扰圣上,所以才没有说的。”景妃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些,含笑对着武帝柔声解释了一句。
“是呀,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宸王不说也正常,毕竟清离也是日后要嫁入皇室的人,出现在军中总归还是不太好的,这样的事情还是越少让人知道越好。”
宣后听着是在为轩辕宸和清离说话,实际是在煽风点火,就是在跟武帝强调,你的儿子故意有事瞒着你不说,你的儿媳妇混在一大群男人当中,实在是不守礼节。
清离暗暗冷哼了一声,虽然知道今天进宫难免会被找茬,所以已经做好了忍耐的准备,但是如果由着宣后这样肆意挑拨下去,难免会给轩辕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的事情无论无何她都不允许发生。
“娘娘怕是有些误会呢,”清离微微一笑:“民女之前确实去过一次玉城,但并不是跟随大军一同前往的,这一点是可以查证的。当时我国大军在玉城与敌军僵持不下,很有可能会面临被对方援军前后夹击的危险处境,作为一个轩辕子民又怎能坐视不理。民女虽然不才,不能如男儿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但是也有一颗为国家,为圣上分忧的忠心,所以确实曾经去了玉城一次,与宸王殿下商议过一些对策,不过很快我便接到家中急书,说是有亲友病重,故而我便改道前去探望亲友,一直到十二月初才返回帝都,刚巧与凯旋归来的大军在城外碰到,估计这才引起了一些人的误会。不过这件事情的原委,司庭府的古财儿小姐也知道,娘娘若是有所疑虑,只需要询问便知。”
她的语气真挚至极,表情也甚是诚恳,眸中微微泛着雾气,似乎满是委屈的样子,由不得人不信。
清离心里清楚,宣后既然已经在武帝面前摆出了一副慈爱的样子,那么当然不会传召古财儿前来对峙,而且就算她真的非要让自己难堪,将古财儿召来了,那位司庭府的大小姐也一定会帮着自己的。
而且,自己之前在轩辕宸的大军中一直是男装打扮,很少会接触外人,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无非就是姜天和其他几个轩辕宸的心腹而已,那么会向太子汇报这件事情的肯定就是姜天。
可是太子方不知道的是,姜天的内奸身份已经暴露了,而且自己现在已经掌握了姜天所有的秘密,若是宣后非要揪着这件事情做文章,那么自己也完全有办法让姜天叛离,转而指控他们毁人清白。
所以,宣后现在努力暗示给武帝的两件事请,无论怎么做都肯定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若是她聪明的话,就即可闭嘴不要再提,若是她不聪明的话,清离可一点也不介意跟她较量到底。
可是对于姜天暴露一无所知的太子方,很明显没有分析对形式。
所以宣后见到武帝似乎有些动容的样子,连忙接着前面的话题道:“是这个样子吗?可是我怎么听太子说,你一直都在军营里呢?”
景妃有些担忧地看向了清离,想要帮她说话,可是不了解情况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清离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她安心,随即起身站到正中间,俯身跪倒在地,郑重道:“皇后娘娘的话,民女本不应该有所疑问,可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关乎民女的清白,民女斗胆问一句,太子殿下并未随军出行,也从未插手过此次战事的一应事宜,宸王殿下更是因为觉得流言无稽,为了保护民女的清誉,从未跟任何人提起,所以连圣上都不知道,那请问到底是什么人特地告诉太子殿下的呢?”
武帝脸色一沉,黝黑的眼珠微微一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况且如今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只是民女自己的清誉问题,也关系道皇家颜面。旁人不了解情况也就算了,皇后娘娘一向是民女最尊敬的人,若是听到一些不切实际的谣言,不予以证实便相信了下来,民女就真的觉得心中伤感,更是无言面对圣上恩宠了!”
宣后被驳的哑口无言,呆呆地愣了一会。
武帝挥了挥手,示意清离起来:“好了好了,赶紧起来吧!你虽然是女儿身,但是能有这份为朕解忧的心思,朕心甚慰!你放心,这样的流言朕是不会信的,只不过,你以后也一定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再落人口实,知道了吗?”
清离再次俯身行礼,感激道:“民女知道了,多谢圣上。”
武帝点了点,又转而对着宣后,微带嗔意道:“还有你,你是国母,做事应当稳重。清离毕竟是即将嫁入皇室的人,以后这种空口无凭之言,就不要人云亦云了!”
宣后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自然有她的城府。她和清离都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这两件事情都是真的,可是清离既然敢否认,便是笃定了自己不敢让人前来对峙。
面对多疑寡恩的武帝,如果她耐不住心性叫来姜天对峙,那就相当于告诉武帝他们在军中安插了眼线,平白招来忌惮。
所以宣后思前想后了一番,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只得怏怏应道:“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