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霜完全不心虚, 平淡地说,“地上多了张卡片, 不是那调酒师的,是谁的?”
白陈狐疑, “是吗?”
“自然。”墨寒霜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自然,让白陈信了。
“你真聪明。”白陈忍不住感慨。
墨寒霜见白陈这般信任自己,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可只要一想到白陈不喜欢自己的事实,他的心就揪了起来,他压住心中翻滚的情绪,佯装冷淡, 说, “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有很多事还需要你来办。”
“好。”白陈心里想着,看来自己谋得墨寒霜的一点信任了。
他们下车,白陈刚刚扶了墨寒霜, 手有点软, 他刚走了两步,有点摇晃,连路都有点走不动了。他继续走着,踉跄了下,差点倒在一旁的地上,幸好墨寒霜眼疾手快,才把白陈给抱住了。
刚一抱住, 就觉得白陈的身子柔软得不行,墨寒霜微微愣了下,他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怀中的人只是半醉半醒,他嘴里低喃着什么,倒在墨寒霜的怀里完全走不动。墨寒霜觉得很奇怪,也很奇妙。
白陈与寻常男人差不多,骨骼也是同样的硬,可为何当他抱住白陈时,他却觉得白陈异常柔软,并且,像那种一碰就会碎的易碎品?
沉思后,墨寒霜想这应该是自己刚刚喝了点酒,产生的错觉。‘
很快,白陈被送回了家,让白陈惊讶的是,墨寒霜竟然不回家。
墨寒霜一人出门去冷静了,他梳理那些情绪,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像自己了,一遇上白陈,就有点失控,他应当把白陈当作自己的手下看待,他不该对白陈产生不该有的念头。墨寒霜是理智的人,哪怕他刚刚再怎么冲动,在梳理完一切后,他都将情感给封存在内心深处,不再拿出来。
当白陈再次与墨寒霜见面时,已是第二天了,墨寒霜已经梳理好一切,坐在椅子上正翻阅着文件,神情相当严肃。
白陈见墨寒霜愿意天天留在这里,并且天天跟自己见面,简直就是笑得合不拢嘴。
白陈这样高兴,墨寒霜是无法理解的,不过,见白陈因为看见自己,而笑得那么高兴,又何尝不是件好事?
墨寒霜也就放任白陈每次见自己时,活像是看到金子一样那么高兴地笑着了,他说,“有事,我会叫你。”
“好。”白陈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指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又有事情需要做了。
这一天,他们刚吃了早餐,就有不速之客来了。
墨寒霜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像是一早就预料到了,这不速之客让墨寒霜这位五叔到大堂来一次。
墨寒霜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前往大堂,刚到,就见墨满天正嚷嚷着,他与众人似乎都已经谈好了。
而这次,墨三与墨凡天竟然罕见地不在,应当是墨满天没有邀请他们过来参加。
这次大会里,集齐了许多人,就连墨三与墨凡天站派的人们都有。
这让白陈心中微微有点不妙,他在想,这么大的派场,墨三与墨凡天却缺席了,为什么?
待周围望向他们的眼神相当地暗沉,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来。
唯一可肯定的是,那些眼神没有带着一丝友善。
墨寒霜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不友善,只是接受着他们眼神洗礼,一如既往地往前走,待走到墨满天跟前,墨寒霜就看向墨满天,“决定找我来有什么事?”
这次墨满天只是得意地说“我已经决定好了,你把这整个家族的权利交给我吧,各位叔叔伯伯也已经没有反对的了。”
“你当真要打理这整个家族?”墨寒霜这话似乎言下之意就是不想交给墨满天。
墨满天听了,心里头不爽,自然是更加确信自己该把这整个家族的权利给抢过来,“你放心交过来,有什么事,我全部负责。”
“这可是你说的。”墨寒霜看了眼众人,“各位,墨满天说了,如果族内发生任何事,无论大小严重,都一律由新上任的墨满天负责!”
“好!”这些叔伯们显然已经跟墨满天谈拢条件了。
而站在墨三与墨凡天派的人们似乎很不甘心,盯着墨满天不放,一脸阴沉。
可站在墨满天那派的叔伯们个个都笑容满面,而中立派的叔伯们则只是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挺高兴的,但仔细一看,又什么感觉都没有。
墨满天大权在手,总是忍不住得意起来。
墨满天就开始对墨寒霜说,“这些年以来,真的是辛苦五叔你了,不过也因为有五叔你在的缘故,我才能够这样掌管大权,日后你老就休息吧,享享清福,不用再出来了。”
墨满天这话,就是让墨寒霜一事务都负责不了,让墨寒霜当个闲人。
墨寒霜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似乎权利被人夺走也没有关系,只是平淡地说,“这三日,你先跟我学习如何打理这墨家,有许多事情不懂就问我,我会教你。”
墨满天嚣张地说,“不用了,五叔,你就好生休息吧,我会打理的,我一个人就能搞定的,我……”
墨寒霜看着墨满天,“好,既然你那么有自信,五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待会儿我会让手底下的人把所有的东西都转给你。”
“好。”墨满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墨满天的目的已达成,这大会自然很快就散了。当所有人都知道五叔失势,不再掌管墨家后,所有人看向墨寒霜的目光都变了。
墨寒霜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只是走在路上,朝自己的屋里走去。
可是刚坐下没有多久,就有人突然敲门,说这屋子是墨家的。
墨寒霜倒是不怎么介意,只是说,明日就会搬走。这些人似乎怕墨寒霜会不肯搬似的,重复了两三遍才肯离去。
而见墨寒霜一瞬间突然变得这般落魄,白陈只是心微疼,他说,“没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
听到这话,墨寒霜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似乎没有料到白陈会愿意陪着他,“现在我的手下个个急着跳槽,你不去跳槽?”
“不用。”白陈说,“我说过,我只想追随你。”
墨寒霜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一个人上楼到书房里待了一上午,似乎觉得关着自己,可以压抑住墨寒霜失去了权利后的消沉。
白陈站在门外,很是担忧墨寒霜。
白陈不知道的是,坐在书房里的墨寒霜,完全没有他所想象的半点消沉,更无半分憔悴,他只是正与视频里的人们通话,处理着事务。
很快,就到了该吃中午饭的时候了。墨寒霜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他看了眼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凌乱点,消沉点,憔悴点,表情再换一下,瞬间变成一个因为失去权利而带走斗志的人。
墨寒霜一出门,就撞见了白陈。
白陈一直守在外面,他很担心墨寒霜,这样从来都站在巅峰上的天之骄子,可能会被打击得无法再振作起来。
若是往日里,白陈定然会察觉到墨寒霜一点儿都不消沉,一切都是装的,可正所谓关心则乱,白陈关心自家老攻,关心到都忘记了墨寒霜本来就不是这墨家的人,只是来摧毁墨家的复仇者。
白陈担忧地说,“你没事吧?我扶你下楼吃饭,其实没事的,失去了那些,不见得就不好,对不对?”白陈尽量找些词语来形容墨寒霜,“有句话不是叫做,不是你的,就不要再想它了,放开它吧,没有关系。”
“我没事。”墨寒霜将白陈的关心尽收眼底,他眼底是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其实挺高兴白陈这般关心他的,他咳了下,掩饰住这样的情绪,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很莫名其妙,他竟然会因为白陈这般关心他而微微高兴。
墨寒霜说,“中午你想吃什么,你点。”
“好。”白陈对吃的完全不关注,他只是想要安抚墨寒霜。
他们吃饭时,墨寒霜似乎完全没有被上午的事给影响到,吃得时候相当地优雅,看起来就像贵公子一样,和往日没有丝毫变化。
而白陈则在一旁看着墨寒霜,没有什么吃的欲望。
他觉得墨寒霜此刻定然是强颜欢笑,装给他看的。
白陈的目光,墨寒霜不是没有察觉到,“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发不起你工资的。”
墨寒霜这话似乎是在指这白陈之所以这般关心他,是因为担心他发不起工资。
白陈被这话给气笑了,“是啊,我只在意你的钱袋里有没有钱,荷包里还有没有铜板,反正我是不在意你的死活,你是生是死,是伤心是难过,我这个做手下的,都不在意,因为我是见钱眼开的,对不对?”
白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表明他被墨寒霜的话给弄得生气了。
墨寒霜可不想白陈生气,他拍了拍白陈的手背,“好了,我没事的,你不用太杞人忧天,我刚刚说那话,只是想你不那么担忧而已。”
听到这话,白陈惊讶地扭头,“你是想我不那么担忧你,才说这些话?也就是说……”白陈想到什么,笑弯了眼,“你关心我!”
白陈很惊喜,惊喜到白陈都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见白陈笑得这么高兴,墨寒霜的心微微被触动,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可他面上只是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关心手下,是很正常的事。”
墨寒霜平淡地说着这些,似乎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关心手下是有什么奇怪。
白陈见墨寒霜态度那么平淡,心里想着难道墨寒霜经常这样关心手下?哪怕那个手下不是他,也依旧这般关心?
白陈的心里不平衡了,他觉得他白高兴了,“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的,你肯定是只关心我一个人。”
白陈还想要再挣扎两下,墨寒霜只是抬头看了眼他,“随你怎么想。”
一听墨寒霜这话,白陈就觉得难过,他大概估摸得到墨寒霜除了这样关心他这位手下之外,也经常这样关心其他的手下。
越想越沮丧,沮丧到连这顿饭都吃不好。
见白陈的情绪低落起来,墨寒霜本想说什么,但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便又把话收了回去。
白陈没有看到墨寒霜细微的动作,他此刻正处于一种伤心难过的状态,他吃完饭就回屋休息了,把门给关得紧紧的。
墨寒霜见白陈这样回去休息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敲了下茶杯的边缘,发出一声脆响。
很快,夜晚就来临了,这时候夜晚的秘密任务来了。白陈被墨寒霜给摇醒,这时的白陈正穿着睡衣,他见墨寒霜摇醒自己,才想起今晚有秘密行动,他连忙爬起来洗脸穿衣服。
当他穿完后,就见墨寒霜已经在门口等自己出发了。
“这次我们到那儿?”白陈问。
墨寒霜说,“跟我来,待会儿就知道了。”墨寒霜带着白陈一同到了一处幽深的地方,这地方很偏僻,若是说此刻墨寒霜把自己给枪毙了,将自己给埋在地下,白陈都会相信。
白陈走路时特别地小心,他有点害怕这样阴森的地方。墨寒霜在见到白陈这般害怕时,下意识伸手想要牵住白陈的手,想要让白陈不怕,正鬼使神差想要握住白陈的手时,突然一阵声音把墨寒霜惊醒,“这儿是那儿?怎么好阴森。”这话相当脆,脆到让墨寒霜瞬间清醒的地步,趁白陈没有注意到时,墨寒霜把手收了回来,他说,“再走一刻钟就到了。”
墨寒霜没有告诉他们究竟在往何处走,只是这般走着。
很快,他们到了一处深湖前。
“这儿是……”
“这是装备,我们在里面潜水。”墨寒霜没有丝毫犹豫,就把提前带好的潜水装备递给白陈。
白陈带上这轻巧的潜水装备后,就与墨寒霜一同跳进深湖里。
他们在这深湖里潜了很久,久到白陈都快以为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年时,墨寒霜只是突然碰了下他,让他们往更深的地方前进。
白陈只好着着墨寒霜一同去,大约往这最深处潜了有一刻钟后,白陈终于有点潜不住了,他想要上去,虽然这星际里的潜水装备特别地轻便,研究得特别地有创意,特别方便人们潜水,但是抵不过白陈累了。
墨寒霜似乎察觉到了白陈疲惫了,便朝他扬了下手势,表示他们很快就到了。
白陈点了下头,应了句,“好。”
白陈没有发出声来,在这深湖里,是发不出声的,他只是张了下口,墨寒霜看到这口势,就知道白陈的意思。
他们大约游了一会儿过后,前方有一片光亮。
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其实是很危险的地方,周围有许多深藏湖底的怪物,但是墨寒霜身上不知道带了什么,导致它们不敢靠近。待到了光亮处,就见到上方有一山洞。
他们毫不犹豫地上岸,
白陈本来亦以为是墨寒霜先上去,可这时,白陈实在是感觉到身体微软,有点无力了,他想要先上去,但是再怎么说,墨寒霜是他的老大,怎么可能有小的先上,大的后上的?
白陈只要好忍着,等墨寒霜先上去。
可岂料就在这时,突然墨寒霜抱住了白陈的腰,然后往上一送,白陈直接先上岸了。
待上了岸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白陈才回神过来,而这时,墨寒霜也上岸了,他看见白陈站在那儿,对白陈说,“是被水呛住了?”墨寒霜检查白陈的身体,“不对,你没有呛水,不是装备出了问题……”
墨寒霜这般说着,白陈只是更呆了起来,他没有料到墨寒霜这般关心自己。
一想到这些,白陈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么关心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喜欢我呢。”白陈没有经过脑子就把这话说了出来。
而这话一说出来,彼此都尴尬得紧。
白陈咳了下,“没什么,我只是胡说的,胡说的。”白陈勉强地笑着,他往山洞里走去,“这儿是那儿?怎么墙上似乎有……纸?”
白陈开始转移话题,没有料到这一转移,他倒是被这些纸给吸引注意力去了,他观察着这些纸,“这些纸好特别,在这儿竟然没有一丝腐烂。”
“那些是千层光纸,是不会腐烂的。”墨寒霜似乎早就已经知道有这样的纸,他只是朝一处有着微微硬的土壤走去,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尖锐的刀锋,便开始把这些土壤给划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给展现在人前。
“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东西?”白陈这话刚落,就见到里面是有一个小宝箱,这箱上有锁,这锁一见就知道是无法被砍开的,可墨寒霜像是有备而来,他只是从怀中掏出另一种类型的工具,放在这把锁上,不过一会儿,就自动找到了锁的密码,把这密码输入进去,这锁就自动解开了。
墨寒霜熟练地把这箱子里的东西打开,待翻了一遍后,就从里面的暗格中取出一封信。
这封信被隐秘地密藏着。
白陈一见墨寒霜这么熟练的手法,就知道墨寒霜肯定是一早就知道这儿有山洞,并不是巧合地走到了这儿,他在观察着墨寒霜的神情,看着那封信。
只见上面写着一些白陈无法理解的外语,上面有着许多符号,白陈完全看不懂,可墨寒霜似乎看懂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悲哀,这悲哀很快消失在眼底,他朝白陈说,“没事了,我们走吧。”
“好。”白陈没有多问,他能感觉到当墨寒霜看完这封信后,心情似乎变得很糟糕,他不想招惹墨寒霜。
而当下水时,白陈本来以为墨寒霜心情不会好,应当会对自己的态度差,可岂料墨寒霜对自己的态度更好了,当上岸的时候,白陈依旧被墨寒霜给抱住腰送了上去,墨寒霜则是后来才上来。
当他们回到家中,白陈与墨寒霜各自都洗了澡。洗澡完后,白陈躺在屋里头,听着外面的动静。
然后,把窗户都打开,想要看看墨寒霜屋里的灯是否关了。
白陈看去时,灯还没关,可当他看了不到一会儿,灯就关了,似乎在彰显着里面的人已经睡了。
白陈叹了口气,只好把窗户关上,躺在床上睡觉去了。
可这时,在那关了灯的房里,墨寒霜只是垂首不语,抚摸着那封信,低喃了起来,“终于找到你们了,终于能……”把你们的遗体给找回来安葬了。
墨寒霜微微攥紧拳头,缓缓地合上布满疲惫与沧桑的双眼,他静静地感受着一切。
很快,他就整顿好情绪,他朝远边的手下下令让他们风光地大葬自己的父母。他的父母被墨家人给残忍杀害了,如今他将父母的遗体给找了回来,葬在某处。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用手机发了条短信。这条短信刚发出去,不到半刻钟,就回信了,上面写着:“放心,高人,我绝对会听从你的安排,跟他对抗到底!他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偏偏反对!”
这一夜,白陈睡得很香甜。
当白陈再次醒来时,就已经是大早上了,是早上九点钟。
“啊,睡了个懒觉。”白陈看了一眼闹钟上面写着的九点二十三分,他砸了下嘴,“反正也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间了,那就再睡吧……”白陈说着,就翻了个身,抱着枕头睡,这时门突然被人给敲了。
“谁啊?大清早的敲人家的门,难道不知道吵醒人家是很不礼貌的吗?”白陈瘪瘪嘴,连头发都没有梳,就这样把门给打开,当他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已经穿戴完毕,特别帅气迷人的墨寒霜时,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连忙把门给关上,“砰!”
而这一手滑关了门,白陈又不得不把门给连忙打开,“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只是太、太……”
“被吓到了?”墨寒霜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说,“出来吃早饭了。”
“哦哦,好。”白陈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现在都已经九点了还吃早饭,他只是梳理完后,便出来跟墨寒霜一同吃早饭。
似乎经过昨天一同潜水的事情和经过权力交回墨家的事情后,墨寒霜对自己的信任越来越多,对自己也越来越好。
当白陈坐在椅子上,看着墨寒霜盯着自己吃早饭时,白陈的额头沁出冷汗来,他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希望墨寒霜对自己不要那么好。
譬如这样盯着别人吃早饭,压力会很大的。
“为何不吃早饭?”墨寒霜似乎不理解,他说了这话。
“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间了。”白陈实在是吃不下,他怎么好意思当着自己老大的面前,吃着独食?这不是妥妥找死的节奏吗?白陈表示他还不想作死,他笑着对墨寒霜说,“我已经饱了,待会儿我们一同吃中午饭。”
墨寒霜说,“不吃早饭,会得胃病。”
“不会的。”白陈笑着摇头。
墨寒霜说,“不吃早饭,会思路不清晰,办不好事。”
“不会的。”白陈再次摇头拒绝。
“好,待会儿你办砸了事情,你就别出现在我面前。”墨寒霜似乎很平淡,说了这话后,就想走,白陈说,“不不不,我吃,我吃了后,这样搞砸了事情,就跟我无关了。”
白陈哭丧着脸,哪怕他知道在自己老大面前吃着独食,是件很可耻的事,可既然人家非要自己吃,他也得吃。
白陈就这样一边幸福又一边痛苦地吃着饭。幸福的是这早饭可真好吃。
痛苦的是自己在老板面前吃独食,自己这样的手下,命还可能会长吗?
见到白陈这般一小口一小口,像动物一样地吃着饭,不知道为什么,墨寒霜的心中竟然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墨寒霜撑着下巴,他一直都盯着白陈,白陈吃饭的每一口都盯着,每当看到白陈因为这一口饭而露出美妙到了极点的表情时,墨寒霜都有一种想要亲自夺过勺子,把食物喂进白陈嘴里的冲动。
这样蠢蠢欲动的冲动,让墨寒霜有点不对劲,他皱眉起来,他压抑住那种念头,他知道这样的念头是不对的。
待吃完饭后,他们就一同去办事了。
墨寒霜带白陈一同到他们墨家办事的地方。自从这儿的掌权者换成是墨满天后,所有人办事的方法都不一样了,正所谓,新的老大,就会有新的作风。
这些手下自然也就得跟着新的老大的作风来办事。
这时候的墨满天正与墨家人开会,墨寒霜与白陈这般公然闯了进去,自然是不好的。
但墨寒霜开口就一句话,“不能再接贷款了。”
这墨满天一听这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五叔,这贷款还是不贷款的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墨寒霜说,“你现在是掌权者,自然是你说了算,我只是来给你忠告,这贷款,根本不能借。”墨寒霜的态度相当地坚决。
“五叔,当年这生意还是你谈的,是你向我们墨家介绍这个人,让我们贷款的,怎么你今日说不行了?”
“当年贷款是小笔金额,如今你一下子想要贷款那么多钱,你不怕有问题吗?”墨寒霜冷冷地说,“反正我是不赞同贷款。”
这次开会,他们就是想要讨论是否贷款的事,原本墨满天的心中还没决定好是否要贷款,一听五叔这样说,他就又站了起来,一拍桌子,“要贷款!”
墨满天要树立威严,要威风一次,好让所有人知道,现在他们的老大是自己,而不是五叔,“五叔,你老人家就在家里好好地休息着,何必要管这些事?”
“我有墨家的股份,我作为股东,是有权力了解这些的。”墨寒霜看着墨满天说,“不能贷款,会遭殃的。”
墨满天说,“不会的。”
“你敢保证?”墨寒霜凌厉地看着墨满天,“如果墨家遭殃了,是不是你负责?”
墨满天笑了起来,“自然是我负责,不然难道是你负责?五叔,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老糊涂了!”墨满天自从上次赢了墨寒霜一局,成为掌权者后,他就高兴得不得了,自大了起来,完全是目中无人,他说,“五叔,这自然是我负责,你别吓唬我,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墨满天一拍手,就让下人把墨寒霜与白陈给赶出去。
墨寒霜说,“好,既然你那么坚决,那么日后你们签贷款签名时,就不要再来找我,你们自己签名。”
“好,谁怕谁?你以为没有你这五叔的签名,他们不肯把钱借给我们?!”
墨寒霜只是冷冷地看了眼墨满天,便走了出去。
而见墨寒霜这般走了,墨满天高兴地大笑起来,他知道他这是把他的五叔又给赢了一回。
他觉得高人说得可真对,这五叔所说的,定然是想要害自己的。
而当墨寒霜走了出去,白陈就跟了过去。
他完全没有留在会议室中,他看向墨寒霜,“你别难过,你……”
白陈还没有安慰几句,就见到墨寒霜微微侧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见墨寒霜这样笑了,白陈愣住了,墨寒霜只是说,“我不难过,走吧。”
白陈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他还是跟了上去,谁知道墨寒霜是不是因为太伤心难过,所以才这样笑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墨家贷款的日子。这次对方公司的人,要求他们墨家的掌权者墨满天,以及墨家五位长辈的签名,他们才肯把这么多的钱给借出去。
墨满天跟他们谈,“以往你们不是只要五叔签名就够了吗?现在我来签名了,恐怕用……”
“这可不同。”这男人笑着说,“上次是你们五叔担保,你们若是没有钱还,他可以将他的所有家产拿来抵,而我跟他交情又好,所以就不用那么多人签。可如今这那么多钱,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们跑了,不肯还钱,我该怎么办?只好找你们还钱。反正你们都是借了钱,迟早会换的,对不对!你以及那位五位长辈去签一签又何妨?”
墨满天本来想说容我考虑一下,可这时他突然想到了墨寒霜之前说让他不准贷款的事情,他瞬间一拍脑门,“好,我签!我会让他们都签的!把合同给我!”说着,墨满天就开始签字,边签边说,“我就不信五叔不在了,我就连贷款这么小的事都搞不定。”
而见他这般签字了,这贷款公司的这人只是笑了起来,“好,就有劳你了。”
很快,那五位长辈也签了字。
而在这时,一处高楼大厦最顶端处,这人正站在高处俯瞰风景,下面的人们就如同蚂蚁一般,一踩就死。
他深邃的眼眸里不知道在翻滚着什么,他的神情相当地冷。而这时,一旁有人过来跟墨寒霜小声地说了几句,墨寒霜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局,只是挥了下手,“告诉墨家,这次他们想借多少,就借多少,我们无限额地贷款给他们。至于原因,很简单,就说是墨满天这样的掌权者,颇受我们老板的欣赏,想要跟他交个朋友,这无限额的贷款就当作是见面礼。”
“是。”这手下得令后,就下去了。
这时的白陈可不知道墨寒霜在做些什么,他只知道,不过一眨眼功夫,墨寒霜就不见了。
白陈担心得连饭都吃不好。
白陈担心墨寒霜出什么事了,墨寒霜现在才被赶下台,谁知道墨满天会不会派人对付墨寒霜?
就在这时,墨寒霜出现了。
这让白陈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他说,“我刚刚还担心你会不会是被墨满天给派人折腾了,看来你没事,我就放松了。”墨寒霜本来是想要对白陈说,他要离开这儿一段日子,他不打算再在这儿待,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白陈这般关心自己时,他突然动摇了,他突然有一种想要再留在这墨家里。
他想知道,当他落魄的时候,当他权利没有的时候,他的手下白陈是否还这般忠心耿耿地追随着他。
他很想知道。
于是,墨寒霜就说,“没什么,只是出去透透风。”
“日后透风,就带上我,我不会矮你眼的。”白陈似乎怕墨寒霜不肯带,就再添了句,“我会很安静很安静的,我可以帮你,譬如开车,擦汗,倒水等等事,我都会的。”
“好,我知道了。”见白陈这般噼里啪啦地说着这些,墨寒霜只是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我会带上你的。”
继续留在墨家的决定,一传了出去,外界的人们都觉得墨寒霜是想要夺权回去,而墨家的掌权者墨满天只是嗤笑了声,在看笑话,现在权利都在他手上了,岂是五叔说拿回去就能拿回去的?以前他敬五叔,怕五叔,如今回想起来 ,只觉得五叔不击一堪,不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太多,所以才会觉得五叔强。幸好他遇见高人,一路指点他。
这高人也不是没有所求,要求他每月汇一大笔钱。
这也是墨满天为何如此信任高人的缘故,高人贪图他的钱,他贪图高人的聪明与智谋,他们是一场交易。
理所当然地再次划钱给高人的墨满天 ,自然想过高人如此聪明,为何要帮他当上掌权者?他想完后,就觉得高人也许身份背景都没有,只不过是有小聪明,所以想要通过这小聪明赚一一桶又一桶金。
光是现在高人所得到的那些钱,就足以高人挥霍三世了。
墨寒霜在墨家待着不走,也是预计会有人给他冷眼看,可他并不在意,他只是一直观察着白陈的神情,他想知道,白陈是否会在他最“危难”的时候,抛下他,离开他,舍弃他。
通过理智的分析,白陈这样与他无缘无故,只是想要前途好,所以才跟随他的手下,有百分之九十七的概率最终会离开他。
一想到白陈会离开自己,墨寒霜心中所涌现出来的竟然不是恨,也不是愤怒,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一旦没有了钱,没有了权,白陈就会离开了自己,那么自己就一直都有钱有权,把白陈一直都紧紧地抓在手里,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难过了。
这样的想法很奇妙,他竟然会对一个背叛了他的人,产生这样的想法。若白陈背叛了他,他竟然还想要把白陈给抱在怀里,轻吻一番 。
当夜晚过去,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做了一场白陈背叛了自己,自己却将白陈给紧紧抱在怀里吻他的梦后,墨寒霜就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
恰好这时,门突然被敲了。
这是墨寒霜罕见地晚起,白陈怕墨寒霜想不开,敲门询问。
墨寒霜说,“现在就出来。”
白陈在门外等候了两分钟,就见门开了,此刻穿戴整齐的墨寒霜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墨寒霜穿衣服的速度可真是神速,白陈忍不住拍掌称绝。
“有事?”墨寒霜看似很平静,实则他的目光已经粘在白陈上无法再挪开。
白陈觉得今日的墨寒霜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清是那儿,只是下意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