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陈只是撑着下巴, 笑盈盈地说,“你大师兄能旺我, 让我的生意如天,你能吗?你还是乖乖地去换筷子吧。”
王元宝瘪了瘪嘴, 不高兴地说,“好吧。”走之前,王元宝恶狠狠地瞪了眼,似乎在表示他很不满。
白陈见他这般冲动,只是摇了摇头,趁他们两人不在,白陈突然问了句, “徒儿, 你是否讨厌王元宝?”
听白陈这般问,左长风只是说,“为何讨厌?”
白陈想了下,“你不觉得他总是欺负你吗?”
左长风只是淡漠地看了眼身后的那王元宝的影子, 便说, “他太弱了,对我没有任何杀伤力。”
白陈笑着说,“也是。”
这时两位回来了,筷子全都换上。
蓝清看了眼师傅,便开始吃饭。
饭菜里有绿幽幽的蔬菜,白陈夹了菜想吃,左长风只是把这菜给夹住了, “师傅,多吃点肉,才能长肉。”
白陈不明白为何左长风这般说,当他见到左长风全都是夹那些又肥又大块儿的肉到他碗里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蔬菜也是木,如果吃太多植物,也是会死的。
但是……
“如果不吃蔬菜,会营养不良的。”白陈只是喝了茶口,说,“我还是得吃点蔬菜吧,我……”白陈边说边夹菜,才夹了下这蔬菜,刚想放进嘴里,就见到这蔬菜里竟然爬出一个又大又丑陋又恶心的蜘蛛。
白陈手一颤,这蜘蛛不小心落进了衣服上。
幸好是落进衣裳,而不是嘴里,不然白陈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的。
他赶紧跳出起来,将这蜘蛛给拍打下来。
待一阵兵荒马乱后,白陈只是憔悴地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了看左长风,“我这死劫究竟什么时候才过?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还没有过这死劫,我就会先被死劫吓死了。”
左长风正捏着毛巾,见师傅被吓成这样,只是捏了捏毛巾,眼中一片笑意,只是这笑意很快就不见了,左长风给白陈擦着脸蛋,擦着手心,“师傅,你放心,很快就会过了,再忍耐下。”
白陈狐疑待看着左长风,“有时候真的很不想相信你,因为我觉得你是在敷衍为师。”
左长风没有把白陈的话当一回事,只是说,“徒儿怎么可能会害师傅你?师傅你多心了。”
经过这次的闹剧后,蓝清似乎观察到了一些,他发现师傅只要碰到关于木头制作有关的事后,就变得异常倒霉。
他似乎想到了之前师傅跌入水中的事情。
白陈可不知道此刻有人暗怀鬼胎,想要整他这位师傅了,他只是伸了伸懒腰,就看向正捧着书看的左长风,左长风很赶功。
自从左长风与白陈住在这儿后,一起同吃同住同睡后,左长风就日日开始看着书,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白陈拿起金属板凳,就坐在左长风的身旁,“怎么看得那么着急?是怕我日后不给你书看?放心,为师会一直都在你身旁的,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折磨你的。”
左长风没有答白陈,他只是继续看着。
白陈见左长风不回答自己,也不气馁,竟然还能够自己聊得很嗨,“话说你马上就要加冠了,按理来说,加冠后,你就可以自立门户了。话说回来,你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为师可以帮你提亲,可以帮你去约下她,说不定为师还可以凑一对!”
白陈可谓是越说越起劲,自从他在这金属屋子里住着后,白陈就不敢出门,就怕见木,怕被木给弄死。
听着耳畔那么闹,左长风竟然也不觉得心烦。
若是往日,左长风定然会让别人闭嘴,或者自己一个人到别处去看,可当他听到白陈叽叽喳喳地这般说着,跟他说这些时,左长风反而觉得有许些安心。
左长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正眉飞色舞说着话的白陈,他定定地凝望着白陈,他并没有听到白陈说的任何话,他只是看着白陈一张一合地说着那些让白陈越发兴奋的话,似乎因为自己看向白陈,白陈觉得自己被人关注了,就说得更起劲了。
左长风也放下了书本,不再看向书本,只是看着师傅,撑着下巴,一直对着师傅,直到师傅说,“你听懂了我所讲的话了吗?”
左长风本来是想下意识撒谎敷衍师傅,可不知道为什么,左长风竟然说了实话,“师傅,徒儿刚刚没有听到你说什么。”
见左长风这般说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白陈该感觉愤怒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白陈只是笑了起来,“算了算了,也许是为师太铝耍昧耍涫狄裁挥兴凳裁矗褪窍胨担δ懿荒茑竟献樱俊
左长风一听这话,便说,“不可以,瓜子的瓜壳,易燃,与木头很相似,如果嗑瓜子,很有可能嗑出一条毒虫吃进嘴里,死于非命。”
白陈一听这话,就被恶心到了,“不会吧?如果真嗑出虫子来,日后为师还要怎样正常地面对这些瓜子?如何愉快地吃掉它们?”
左长风只是指了下书本,“书本也跟木很有关系,师傅你最好也不要碰,我很快就会把这书本给拿出去,师傅你是碰不了的。”
白陈只好走到一旁儿去,似乎是怕这书本,“赶紧把它拿走,别让它伤害我。”
上次的教训让白陈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碰木头之类的事物了。
左长风倒是没有反对白陈说的话,只是,“师傅,徒儿还差一点点就可以看完这本书了,不知道师傅可否再给徒儿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徒儿就把这书拿出去。”
白陈摆了下手,“行行行!你慢慢看!为师到大厅里坐着,吃点东西等你!”
“好。”
左长风答应了,白陈便走了。
他刚到大门,就开始捧着糕点吃。
蔬菜之类的不可以吃,白陈目前只能吃肉与糕点,还有就是一些坚果。
吃这些,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
白陈其实很思念蔬菜,但是没有办法,他现在如果过不了木劫是会死人的。
而且,只是几天不吃蔬菜而已,应该不会死的。
白陈撑着下巴,吃着香甜的糕点时,突然见到自家的徒儿蓝清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赶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特别大的东西,上面还盖着一块儿布。
白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一想到蓝清之前早上出门去了,疑惑地问,“徒儿,你不用去当书童了,之前搬到这儿时,我就已经吩咐过你了,你早上那么早出门做什么?你不会又是去做书童了吧?千万别。”
蓝清见师傅这般说,只是笑着说,“师傅你对徒儿真好,我怎么可能会不听师傅的话?徒儿没有不听师傅的话,徒儿只是到外边买了个东西想要孝敬师傅您。”
白陈狐疑地看着他,“是吗?”
一想到蓝清之前的良好行为,白陈也就放下自己的怀疑了,他只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坐下吧!为师自然是信你的!”
蓝清果然坐了下来,刚坐下来,他便把这礼物送给师傅,“师傅,希望你能喜欢这份礼物。”
“好好!”白陈便拿着这布,还没有揭开,白陈就觉得自己的双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触碰到了,让他感觉到很厌恶,一揭开那块儿布,差点被吓死了。
只见这块儿布里面竟然是双头蛇的雕像,上面还有一块儿木匕首,这匕首是拔出刀鞘的,锋利得紧,一见到这礼物,白陈就想要抛掉,可一旁的蓝清只是强硬地握住白陈的手,不让白陈抛。
到了这时候白陈还不知道蓝清是想要整自己,他就不是白陈!
他又不是蠢的,更不是那等愚昧之辈!他毫不犹豫地就把蓝清给推开,想要把这礼物给扔开,可是这时候已经太晚了。
因为,那些木头所做的双头蛇,竟然突然破开了木头的表象,里面冲出一对真蛇来,直接扑向白陈,想要咬白陈。
而那把匕首则因为这两头蛇的缘故,毫不犹豫地朝白陈袭去,直插白陈的心脏。
白陈知道如果自己躲闪不开,自己就真的是死定了!
白陈身子一旋,当机立断,想先躲开这直插心脏的匕首,可是这匕首是躲闪开了,这两头蛇却分别咬了白陈两口,一口是在左小腿,一口是在右胳膊。
这简直就是咬疼了白陈。
如果仅仅只是被咬疼,也算了,偏生白陈还发现这两头是特别有毒的蛇!
他真的是被蓝清这好东西害惨了!
白陈一怒之下,拿起一旁的匕首,就猛地刺向这两头蛇,往死里刺,反正他也活不久了,这两头蛇也别想活着!
“嗤!”这些蛇没有料到白陈那么猛,个个都被吓到了,正想往后撤退,白陈只是拿那匕首又往它们那边刺,“嗤嗤!”
它们被白陈给碎尸万段了。
鲜血喷溅在白陈的脸蛋上,可白陈只是缓缓起身,冷淡地看了眼蓝清,他知道是蓝清来整自己。见师傅没有死,蓝清心不安得紧,他怕师傅会秋后算账。
他其实很恨师傅,蓝清曾经是少爷,他家有钱有势,这师傅对他的态度也极好,可后来他家不再有钱有势了,这师傅就变得势利眼,完全不再照顾他,还让他抛头露面当书童。
白陈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蓝清是恨他的,光是看蓝清所做的事情就知道了。
如果之前白陈对蓝清还有点好感的话,现在全没了。
他觉得左长风说的可真的是够真的,蓝清根本就不是一个心善之人,
蓝清只是会伪装而已,如果不是蓝清会伪装,那么,蓝清恐怕早就把自己对他师傅的恨全都暴露出来了。
一想到这些,白陈就觉得原主还真的是好作死啊。
不过原主作死跟他有何关系?他自问来到这儿后,就对这位蓝清徒儿可谓是好到极点,他一没有打过这徒儿,二没有再奴役这徒儿,让他继续当书童,三给这徒儿住的吃的穿的,这徒儿最终竟然这般报答他?
他实在是气不过,他本欲发作,可念到什么,便扫了眼周围,随后,只是朝这蓝清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走吧!我总不可能找官府的人拉你走吧?你这般对为师,为师是狠不下心做这些事来对付你的!你走吧!赶紧走!你犯下这般大错,日后你再也不是我徒儿!”
白陈说这些不是没有动过脑的,他想了下,如今这大师兄是否真的信任他这师傅,他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他做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了这大师兄,让这大师兄为这蓝清出头,那就大事不妙了。
倒不如让他做一个受尽“委屈”,哪怕被“伤害”依旧不会伤害回去的师傅,这样的形象,也许会让这位大师兄觉得自己这位师傅心太软,可能会妇人之仁,但总比自己太狠,时时刻刻都可能反手插大师兄两刀更好吧?
况且,这蓝清一旦走了,那么,就只剩下自己跟左长风以及二徒儿三人了。
二徒儿别提了,反正他是异常不喜左长风的,他想针对左长风?行,自己就出来维护左长风,保护左长风,怒刷左长风好感。
越是这般想,1就越是觉得这蓝清绝对要赶出去。
“你伤害了为师,为师已经饶过你一命,你还不滚出去?”1怒而拍桌。
他这怒火并非是虚的,而是实的。
他是真的对这蓝清起火了,他觉得这蓝清再怎么说,再怎么恨自己,也不能杀自己啊!
如今这蓝清做了这等事,如果他报官拉人,这蓝清绝对会落下杀人未遂的罪名,然后,在牢里坐个十几年再出来。严重的话,直接斩了。
如今1只是把这蓝清赶出师门,让他滚,已经是很仁至义尽了!蓝清一脸无辜,“师傅!你在说些什么?徒儿不明白啊!”
“我说什么,你不明白?”这白陈脸都沉下来了。近日以来,蓝清见师傅的态度好转,越来越慈祥,便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是不会让师傅对自己做些什么的,可他一见到此刻的师傅,他的心里头就忍不住慌张起来,他怕师傅真的会赶他走。他此刻后悔了,他想他为什么要那么蠢地做这些事?他该隐秘点的,他该慢慢来的,不该这么急这么快,他早就该知道,师傅是一个可恨之人,是个卑鄙小人,他该慢慢地折腾师傅才对。
蓝清在想些什么,白陈岂会看不出来?他的心越来越寒,他说,“徒儿,你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为师知道的很清楚,你所做的事情,为师念在师徒的情分上,为师不会追究的,为师愿意放你一马,你滚吧!你已经被为师逐出师门了!”
蓝清就这样被赶出了师门。
然而没有一个人为蓝清而感觉到可惜。
因为蓝清确实是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让毒蛇咬白陈。
左长风一刻钟出来后,就见到师傅已经中了蛇毒,他连忙扶着师傅去看大夫。
据说这毒很难解,必须得到雪山去采药才行。
白陈一听到这话,“左长风你别听他瞎说,他所说的一点儿也不准,我只要休息下就够了。”
左长风最终自然是假装答应师傅,把师傅给扶回去后,就为师傅找药去了。
当白陈再次醒来时,左长风就已经找来解药,让白陈喝药了。
白陈看到左长风,就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傻,要给我找药,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我讨厌的是曾经的师傅,不是现在的师傅。”左长风只是说,“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白陈一听他说这些,就忍不住感慨起来,“唉,如果蓝清也像你这样就好了,可惜了,他竟然放蛇咬我。”
说着,白陈就摇了摇头,随后,他想到了什么,便看向左长风,“对了,蓝清走了吗?”
左长风听到这话,沉默了会儿。
白陈一见他沉默就慌了,“怎么了?你别告诉我,这个蓝清还做了其他事?”
左长风只是颇有歉意地说,“师傅,对不起,我做错了一件大事,我忙着去找大夫救你,就没有理会蓝清,蓝清把家里所有的钱财都拿走了。”
白陈一听这话,他双眼一黑,“你的意思是他把我们放在家里面的钱财给偷走了?”
左长风点了下头,“是的,师傅。”
左长风知道师傅似乎很担心,便说,“师傅,你不用担心,我会风水,也会算命,我会赚钱回来维持生活的。”
白陈强忍着难受,“我知道你讲的意思,我想说的不是这些,我只是觉得这可真的是事难料。唉,这些人的嘴脸也变得好快。为师从来没有料到蓝清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之前让他离开这儿时,我就预料到了,他肯定会顺走带一些东西,当时我就想了下,他顶多就是敢有胆拿走桌子上那点银两。那些银两我本来是打算拿出去制作一件东西的,可是用不上了,这钱他拿着,足够他过一两年,可他竟然……”白陈说着,就叹了口气,可心里头的小人却在密切地观察着左长风的神情,他发现左长风一点表情都没有时,纳闷极了,然而他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唉!”似乎他很难过似的。
见师傅这般心灰意冷,左长风眼神闪烁了下,说,“人心本就不足,师傅,经过此次的事件,你日后需要多加小心。”
“为师知道的。”白陈撑着左长风的手,他看向左长风,可左长风硬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心里头想着:难道我这样放过蓝清,在左长风的心目中没有留下一点点印象?
白陈绞尽脑汁地想着这些时,他面上只是装作有点疲倦,往外看,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了句:“你二师弟呢?他怎么没来这儿?”
一听这话,左长风的面色便冷了下来,他沉默起来,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