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柱森林已经消失不见，原址只留下琉璃色的平整土层，现在沈聪早已经弄清楚，岩石柱的残迹早就被巨大的风暴摧毁。

至于岩石柱的本体，几只岩浆精灵，早已经死掉，身体失落，所有被岩浆吸收的火种能量和火种粒，已经被沈聪安装的采集器收集起来，凝聚成一团黑色的物质。这团物质与火种碎片多少有些区别，更像是一团粉末。

毕竟火种碎片直接剥离自狂暴碎星者的火种，采集器收集的物质只是转化过来的火种粒，性质是有差别的。

“不错，一只岩浆精灵的份量，相当于篮球大小的火种碎片，对我是极佳的补充。照这个进度收集，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突破超九天赋，进入超十天赋标准。”沈聪将火种粒粉末收集起来，准备找个安稳的地方，慢慢吞噬。

在这个荒凉的异世界，孤独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唯有不停猎杀，不停采集，不停强大，不停进化，才能让他维持住对自己的本心，不至于发疯，或者彻底丧失情感，沦为行尸走肉。

进化的目标，让他能够安然承受一切孤独。

不过他现在也会经常思索，自己将来怎么办，要成为什么样一个存在。

宇宙火种的寿命是不计年的，狂暴碎星者不知道活了多久，寄生源头制造、因果研究思考也不知道活了多久。

祂们在漫长的寿命之中，已经丧失了很多在沈聪看来，代表着“人性”的东西。

通过幻影之翼的记忆，他知道这些强大的恒星级宇宙火种，都是那种情感剥离，一心追求永恒的“疯子”。

沈聪并不介意自己成为这样一个疯子，因为他已经彻底摆脱了人类的束缚，准备醉心永恒。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些身为人才有的喜怒哀乐。

“如果连情绪、情感都没有了，我和一台机器人，恐怕真没有什么区别。”沈聪离开已经被采集一空的地下岩浆库。

向下一个地点搜刮而去。

他现在偶尔会回过头，看一看在地球上拍摄的画面，回顾自己一路走来遭遇到的一切。发现自己确实忽略了很多美好的景色。

人和物，是和非。

时间改变了太多东西，包括观念、原则等等根深蒂固的思想。

不过他并不后悔这种改变，那些脆弱的“人性”，固然是分辨一个人究竟是否人格健全的东西，但那只是相对于弱小的人类来说的。

“我现在已经成为宇宙火种，从食物挣脱成为掠食者，从掠食者进化为观察者，未来我将向造物主发起冲击……身份在变，视野自然会变，地球早已经无法容下我的胸怀，宇宙才是我需要的背景。”

曾经沈聪希望自己不被世界污染，做最初的自己。

只是有些改变不可避免，况且，现在不是他被世界污染，而是他要去改变其它世界。虽然始料未及，但选择了这条路，沈聪便不再去想自己到底选择正确还是错误，只想走下去，走到尽头。

去见证一个只存在想象中的未来。

……

辛苦耕耘。

灵球没有四季变化，气温都是恒定的，浓厚的大气层是最佳的保温措施，夜晚白天一样闷热。

生命体数量稀少，地形变化简单。

这给沈聪的工作带来了相当多的便利，面对低级的生命体，猎杀起来毫无阻滞。采集器、催化器不断被安装在灵球各地，成片成片的生命体遭到猎杀，火种粒资源不断汇总到他的手中。

于是他的火种变化相当快速，内燃效果一天强过一天，以天赋来判断，是每天都有爬升。

三个月后。

灵球大部分简单容易猎杀的生命体，岩浆精灵、脓液精灵、岩石精灵、流沙精灵大面积死亡，已经无法在地表发现活着的个体。

只剩下随着风暴不断迁徙的风暴精灵，还没有好办法大面积猎杀。

不过随着风暴精灵无法获得食物，它们灭绝是迟早的，到时候一样会释放火种粒，回归大地。

“话虽如此，但速度太慢，我可等不及。”

已经收集一大堆火种粒资源，来不及消化的沈聪，在亚光速飞船坠落的大坑，建造了一个巨大的钢铁基地。

准确的说，是一座实验室。

实验室可以验证他进化道路中，想要思索的问题。事实上即便是恒星级宇宙火种，寄生源头制造、因果研究思考祂们，同样需要建造实验室。在祂们的死星母星上，幻影之翼就被正在做实验的因果研究思考抓住，成了小白鼠。

伴随着火种的强大，运算能力已经超过超级计算机。

主持实验变得非常简单。

在进化领域，他比地球上任何科学家，都更加权威，掌握的科技，远远超过科学家所能掌握的极限。

“以我的初步判断，目前狂暴碎星者在灵球的遗泽，超过80%份额已经被我搜刮过来，剩下20%之中，风暴精灵占据10%左右，另外10%左右则比较分散，很难在短时间内被收集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他自己设计的“灵球日历”，显示时间为482天。

这个日期是以灵球的恒星日为标准，换算为地球时间，合共是321天左右，也就是快到一年了。

“我现在天赋已经超过10H标准，剩下的这些火种粒资源，足够我堆积到11.676H了，矮星级不再遥远。”

“等我将风暴精力全部杀死采集，就该离开了。”

“不想再呆在这个单调、枯燥的灰黑色灵球上，我要去天苑四恒星系，开始第二颗星球的搜刮！”

“既然不想枯等，那就加速风暴精灵的死亡。”沈聪幽蓝色的面罩闪烁，机械手掌张开，掌心处一株黑色的植物缓缓生根发芽，长成触手一般的藤蔓。

这是粒子毒触的变种。

一种可以释放金属病毒的寄生植物，准确来说，已经成为沈聪身体的一部分，被他的火种浸染。

“行星毒触……”

“培养出的超级鹤顶金，是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沈聪走出实验室，身体一阵机械变形，化作一枚导弹造型，轰然喷射粒子流，窜入厚重云层之中，向有风暴的地方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