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红子沉默了一下，尴尬令人清醒，“咳，我是说脸的主材料啦，想用魔法植物，还是想用动物的皮？”

嗯，也可以说素的荤的，所以她刚才没迷糊。

“如果用魔法植物的话，我这里没有合适的材料，需要出国采集，我明天可以请假去一趟，来回大概需要三天左右，如果要用动物的皮来做主材料，要找到跟换脸者匹配的皮，这就跟医学中的移植手术一样，如果动物的皮和换脸者不匹配的话，容易出现排斥反应，脸会一点点腐烂掉，”小泉红子顿了顿，再次笑盈盈道，“不过既然是给人类换脸，匹配度最高的当然是人皮……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那里有没有现成的材料？要脸皮的还是身上的皮？活着扒还是弄死了扒？”

池非迟直接丢出一连串问题。

小泉红子睡意全没了，“喂喂，你不会真打算去扒人皮吧？而且你说什么嘛，我这里怎么可能有人皮那种东西！”

池非迟试图提醒小泉红子真实一点，“我在方舟资料库看过你家祖籍，有的魔法药剂会用到人的心脏。”

小泉红子辩解道，“我只用过一次，而且是去找无人认领的尸体摘下来的！”

池非迟继续提醒，“手指。”

小泉红子心虚，“就只有三次，除了一个是自愿跟我交换的，剩下两个也是从尸体上取的啊。”

池非迟再次提醒，“舌头。”

小泉红子更加心虚，“那也是自愿交换，我给对方东西了！”

池非迟：“牙齿。”

小泉红子：“人本来就会换牙，用牙齿做材料不奇怪吧？我换下来的乳牙早就被我当成特殊材料用掉了！”

池非迟：“脚趾。”

小泉红子：“那个是……”

池非迟：“眼珠。”

小泉红子：“……”

“对了，方舟资料库里，赤魔法的飞行卷第三篇中间部分，还留了一行笔记，内容是‘人类果然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瑰宝，身上可用的材料比很多，是众多稀少动物都无法比拟的’，”池非迟语气平静地揭小泉红子老底，“落款时间是四年前，署名是赤魔法家族第……”

“好啦好啦，你别说了，你又没有魔力，看魔法书干嘛看得那么认真啊！”小泉红子莫名心虚，要不是打不过某个自然之子，她真的很想让自然之子知道，一个自然之子身上的可用材料是一万个人类都比不上的，同时，又有点遗憾自己没有某个自然之子那么厚的脸皮，“说正事，我这里真的没有现成的教材，只能现取，最好是取腹部和背部这类比较平整的皮，人死了还是或者活着都没关系，只要魔法开始时，皮没有腐烂就可以，不过一般的手段取下来的皮不行，需要我用魔法手段来取，邪恶的自然之子，你可不要去扒了活人的脸拿过来哦……”

“知道了，”池非迟没再逮着小泉红子揭老底，考虑了一下，“如果你想睡觉，我明天可以把尸体给你送过去，今晚也行。”

不用红子说，如果是扒活人的脸，他心里也会觉得别扭。

又不是迫不得己、急需用脸、还没有别的办法，没必要弄得那么恶心。

他问一问，只是为了对比各种方案而已。

“不用麻烦你送过来，我现在就去找你，”小泉红子想到自己早就见过不少人皮，自己身上都披着一张，也没再扭捏，“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也知道‘魔女流泪就会失去魔力’这个规则，现在我赤魔法的血脉比以前更接近先祖、更纯正，不会完全失效、让假面脱落，但是还是会失效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不管用什么方法换脸，只要我流泪，换脸魔法就是会失效，具体失效时间要看我的状态，最少半个小时。”

“有没有办法解决？”池非迟道，“或者在你魔法失效时，有应急手段能来暂时挽救一下也行。”

要是以沼渊己一郎现在的黑历史和危险程度，要是在外面突然变回自己的脸，绝对分分钟被抓，一旦反抗，警方可以直接击毙，如果魔法会失效的情况没法解决，那就不用考虑魔法手段了，不如安排沼渊己一郎去国外做个整容手术。

方案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权衡择优的，相比起被抓，脸受到攻击会变形又不算大事了。

小泉红子考虑了一下，“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我们需要去一趟十五夜城，献祭开启圣灵之门，再借用一次神明的力量，利用金字塔让神明的力量直接作用在换脸人身上，这样就算我失去魔力，换脸魔法也不会失效。”

“祭品呢？”池非迟问道，“需要准备什么？”

“那就要看借哪个神明的力量了，换脸魔法不需要太强横的魔力，并不适合借用冥界神明的力量，同样也不适合用黑魔法，否则换脸人的身体和灵魂会逐渐被黑暗腐蚀……”小泉红子考虑着道，“借工匠之神的力量吧！工匠之神性格善良宽厚，力量温和，祭品需要比较新奇特殊东西，我做魔法道具和制作药剂的时候，也会借他的力量，自从有你的毒液之后就方便多了，你的毒液比其他魔法材料好用得多，如果是换脸魔法，像你上次给我的毒液那种小瓶子大小，大概两瓶半就够了。”

“总之，你先过来我这里……”

池非迟报了那个摇滚歌手的住址，挂断电话后，拿出手套戴上，从车子后备箱找出一桶汽油，打算先一步过去找沼渊己一郎。

他是没想到自己的毒液还有这种用途。

这个简单，再送半瓶都没问题。

……

凌晨12点，旧公寓三楼的房间全部熄灯，走廊上也没有丝毫照明。

池非迟拎着汽油桶，悄然走过走廊，顺着空气中浅淡的血腥味，停在了304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是我。”

“吱……”

门很快被打开，拉了窗帘的屋里一片漆黑，沼渊己一郎探头看到池非迟后，转身进屋，“人已经解决掉了！”

池非迟进门之后，把汽油桶放在玄关处，顺手关门，等眼睛适应了黑暗，走向沙发旁倒在地上的黑影。

“其实开灯也没关系，”沼渊己一郎把手里的菜刀放在玄关柜上，跟了上去，“我只是想尽量不要引起别人注意。”

“不用开灯。”

池非迟走到沙发旁，在倒地的尸体前蹲下身，仔细打量。

这是一个身高中等偏高的男人，看年龄大概是二三十岁，昏暗中的五官轮廓方正，眉毛飞扬，恐惧凝固在脸上，寸头染成金色，左边耳朵上还戴了一只金耳环。

这么一个形象再加上粉色长绒大衣、墨镜、粉色长裤和皮鞋，应该会比沼渊己一郎更像多佛朗明哥。

其实他不是很在乎组织会不会完蛋、柯南会不会输，但他在乎安布雷拉、在乎自己对事态的掌控权。

这个世界没有《海贼王》这部动漫，不管这个男人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弄出这副打扮，都触及到了他的敏感神经，宁杀错，不放过！

他也尽量高估对方了，设想着对方如果是穿越者，或许会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让沼渊己一郎一个人过来动手，就是预计成功率一半一半，想以此来试探一下对方的本事。

如果沼渊己一郎没法得手，或者对方说出什么疑似穿越者的话，而沼渊己一郎还能活着的话，他就会让沼渊己一郎先撤走、藏起来，由他来接触对方并布局袭杀……

当然，目前来看，是不需要他出手了，不过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对方会不会是穿越者。

“他死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池非迟问着，起身环顾四周后，走向放在墙角的书桌。

沼渊己一郎摊手，“就是一些求饶的话，让我不要杀了他，他不会报警，他在银行还存了一笔钱……”

池非迟拉开最上面的抽屉，拿出里面的钥匙串、耳机之类的东西，看完又放了回去，继续检查下一个抽屉。

客厅、厨房、洗手间、卧室……

沼渊己一郎跟着打转，不过没有跟进那些房间，只是站在房门口警戒，见池非迟拿着什么东西从房间里出来，侧身让路，语气戏谑地笑道，“这家伙不会真的招惹到了组织吧？”

“算不上。”

池非迟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把拿出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拿出手电筒照明。

这里没有密道，没有机关暗格，没有工藤新一相关的报纸，却有一份很离奇的东西。

手电筒的光束照亮桌上的东西——两页房间桌上找到画纸、一本柜子里找到的屋主上学时的一叠毕业手册，和一本从枕头下找到的日记本。

那两页画纸上，用简单的水彩笔画出了人物轮廓，看得出画画的人并不专业，人像跟小孩子的简笔画一样，而且配色很浮夸。

比如上面那一张画，画上就是一个顶着黄色寸头的小人，粉色长绒外套、粉色长裤、皮鞋、金耳环加墨镜，再加上微躬的背、外八字组成了张狂不羁的感觉……

其他人或许觉得这是一张的画，但池非迟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了多佛朗明哥。

纸上在衣服、裤子、墨镜、耳环、皮鞋旁边，还标注了‘我有的’、‘米花南町11号服装店’等字样。

这家伙是在特意找地方配齐这身打扮？

这张纸背后还写了两个英文——‘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