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每日的治疗,他那副恐怖而狰狞的半人形态似乎又有了一些改变,眉眼之间的人性化更加标准几分。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将浑身上下的不灭之力通通收敛起来,整个人迅速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化成罗素的躯壳静静的坐在床上,他今天需要在兰伯特的带领下,一一拜访整个王城里的达官显贵。
林纳德穿戴整齐,每一件衣服都是私人手工缝制的高档的货色,确保他全身上下的价格能够惊呆一些颇有眼力的商人。
这些衣服不仅价格不菲,某些甚至和当初欧文修士身上披的法袍一样大有来头,需要有着一定的地位才能够购买到。
这些都是兰伯特为罗素准备的,不过今天就由他本人亲自来穿。
因为奥尔瑟雅邀请了他去王宫参加舞会,作为她的朋友,林纳德并不打算让她丢脸。
虽然穿一身朴素的便装,更能招惹来一些不长眼的杂鱼。但是他对于这种扮猪吃虎的伎俩实际上并不感冒,身边永远都有人错估你的实力,特意要来招惹你的生活虽然想一想非常爽快。
但真的次数多了的话,也是会非常无趣的。
甚至会给人一种,这个人原本就属于这个层次的感觉。
能够直接从外表上就打消一些人的想法,林纳德是非常的乐意的。并且这种行为,还会令奥尔瑟雅比较舒心,不用给她添麻烦。
‘唔,那么就用罗素的私章给我签发一个副传教士长的头衔证书吧。’
想到今天虽然是去参加舞会的,不过联想到昨天奥尔瑟雅说话时脸上古怪的表情,林纳德知道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为了让自己的穿着符合身份,他决定给自己临时杜撰一个职位。
这件事别人干叫造假,他做的话就是考虑周到。
因为罗素是他的小号,作为混沌教中传教部门的首领,他拥有对内的一切自主权。由他亲笔签发的任命,就算放在特纳森面前,也有着神圣的效用。
于是,在吃完了酒店提供的早餐后,林纳德就在一脸古怪模样的兰伯特手里拿到了一张墨迹未干的副传教士长的职位任命书。
这种前手写完,后手还要让手下人转交一番给自己的操作,也是为了增加几分仪式感。
显得混沌教的人事调动,更加的官方化。
对于兰伯特的蓝色,林纳德表示理解。
毕竟自己作为一个刚加入团队不久的新人,莫名其妙的在短短的一天之后,就从他们的同事变成他们的上级,的确会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在林纳德的意识海里,能够查阅到兰伯特对奈亚的信仰值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教徒。
对于罗素这位神灵眷者的吩咐,他不会有任何异议,只会照办。
送走了兰伯特之后,林纳德将任命书放进上衣口袋,静静地坐在酒店大厅的位置,等待奥尔瑟雅的手下来接自己。
他现在的外貌是穿越过后原主的长相,面孔上呈现亚欧混血的样子,黑发灰眸,神情坚毅。
在林纳德自身的气质与服装的加成下,他的脸部轮廓如刀劈斧削一样深刻,虽然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但是神情流转间却有着让人瑟瑟发抖的威严感,似乎久居人上。
几位盛装打扮的贵族小姐忍不住偷偷的打量他,林纳德报之以宛若春风般温暖的笑容,令她们忍不住灵魂一阵震颤,仿佛晒太阳一般舒适。
甚至有一些比较大胆的女孩,有心想要上来搭讪,却在靠近之后莫名的心悸,最终还是没能迈开腿上前,只好佯佯的假装路过走了。
用意识海的精神影响打发走了几拨围观人员,林纳德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那块价值百万的腕表,纯天然灵晶制成的指针正悄然指向了十点五十五的位置。
一辆通体洁白的高档轿车停在酒店门口,下来两名浑身气质不凡沉默不语的男子。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酒店,恭敬异常的走到林纳德身边,弯腰低头说道:“林纳德先生,劳您久等了,请跟我们来吧。”
这两人的黑色西服外套上都镶嵌了一个小小铁制狮头,唯有宣誓效忠王室的人才能有资格佩戴。
林纳德稍微在记忆力查阅了一番,确认了自己在奥尔瑟雅的护卫中见过这两个人后,便站起身,在他们两人的护卫下出了酒店。
上了车后,林纳德便发现这辆车虽然外表没有自己那辆黑豹悬浮车那样绚丽,不过内里的配饰却是价值不菲。
纯手工鞣制的动物皮革,搭配上无处不在的黄金饰品,车内同样用上了仪式静音。全车通体上下,没有任何标识,这意味着整辆车都是特殊制造,专供王室使用。
而这种车,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接待客人所用。
为了保证舒适感,已经舞会实际上还需要稍等一会儿才会开始。因此车辆行驶速度不算很快,几乎可以说以比走路稍快一些的速度前往王室所在的中心城区。
离开了东区之后,原本无处不在的宗教符号顿时大量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繁华至极的街区与独栋别墅,中心城区以治安良好出名。
毕竟位于王室附近,市政厅与带着铜棍子巡逻的巡警们都无比小心。
四十公里直径的中心城区里,几乎住了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帝都富豪。
大量的家族驻地随处可见,这些豪富权贵们将一片地购买下来,保证自己方圆处于僻静状态。
实际上,在林纳德的调查里,这些人在帝都的等阶只不过处于二流水平。
真正的大富豪们,压根不会在中心城区安家。
最大的一个干扰因素就是太小!
以金橡树家族举例,他们仍然沿用了祖上流传下来的聚局制度,除开能够独自统领一方的家族成员外,其他的人必须居住在家族的城堡与周边的别墅里。
围绕着他们的城堡会开设大大小小的配套建筑,一些私人豢养的部队,以及这些部队的家眷们。
平均下来,几乎人口都快达到足够自行建立一个小城的标准了。
因此,中心城区压根塞不下这些大大小小的家族。他们真正的产地都在远离帝都的附近,比如靠近污浊平原的地方,或者是海滨小镇不远处的海岛上。
金橡树家族的产地就在海滨小镇的旁边,同样靠海而居。为了方便进出口,他们甚至还有自建的船坞以及港口。只要每年缴纳一大笔税费,他们就可以自由使用这港口做任何事。
换句话说,金橡树家族是靠着走私起家的。
毕竟如此宽松的政策,几乎就差直接逼着金橡树家族的族长找几艘船出海走私了,没有检查,没有关费,随意定价,自由市场。
凭借这些便利条件,想要贫穷也很难做到。
当然了,这一切单单凭借金橡树家族那个大主教级别的族长也是做不到的。
林纳德已经让兰伯特打探清楚了,他们的背后明确有着三王子的手笔。
无论是资金的流向还是管制的宽松,都能够看到亲近三王子一党的议员在背后出力。
兰伯特甚至坦言,这在帝都几乎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
自从女王神隐,帝都局势掀起波澜后,三王子耗费巨量心血一手扶持起来的金橡树家族就暗中挑明了与对方的关系线。
这样的用意只有一个,就是以最简单的方式向那些有话语权的将军、亲王、议员、议长们宣告,我三王子的钱袋子无比殷实,财力雄厚。
跟着我混,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这一招非常管用,一大批议员几乎都倒向了三王子。大王子的支持率在以肉眼的速度下降,直到对方的老师在浮出水面后,才堪堪截停了这种趋势。
因为他的老师,竟然是现在的总理大臣阁下!
林纳德之所以了解这么多,主要是因为他想要收拾金橡树家族,必须提前了解自己的敌人是谁,他有什么援助,自己又会遇见什么可能的困难,是否有帮手。
对于这些政治层面的格局与变动,他不是很关心,弄明白了金橡树家族的底气何在,他也就知道了要用手段来对付对方。
进入了中心城区的地界之后,道路开阔了许多。
往往很长一段距离除了来往的车辆之外就再无一人,阶层不够的中产以及平民是不会无故跑到中心城区里来的。
外围那一圈王室的军队每日巡逻不是做戏,如果被逮捕的话,可能会面临起诉。
因此,除非受到邀请,否则这里见到的任何一个人,要么就是为王室服务,要么就是权贵本人。
至于王室成员,他们通常不会出门。
七千人的军队负责保卫这里的安全,这支军队全部用上了灵力盔甲,单兵作战能力相当于信徒。加上最新迭代的灵力驱动枪械,能够正面对修士造成威胁。
成建制作战的话,皇家科技院开发出的大量战场杀器武装下的军队,至少可以抵抗住数百人的主教。
这里的抵抗,真的就是抵抗而已。
也就是说,保证在一定时间内不会溃败,不会被杀光。
留出足够的缓冲时间,给己方的觉醒者集合和出动的时间,发起反攻。
如果不是面对一大堆主教的话,那么这支军队可以高效率的大规模的杀戮小型的反叛势力,或者是想不开的平民。
因此,权贵们都表示非常有安全感,哪怕价格贵一点,也要坚持在这里居住。
白色汽车风驰电掣般在道路上一闪而过,所有的私家车在见到这辆没有任何识别符号的汽车时都会下意识的提前让开道路。
他们非常熟悉这种车,王室当中仅有区区几位实权人士有资格调动,往往用来迎接一些身份较为尊贵的客人。
“听说今天是二公主的成年舞会,车上的人是去参加舞会的吗?”
不远处的别墅里,几个年轻的男女恰好在落地窗户前见到了这一幕,忍不住讨论起来。
“这位二公主被王室极度保密,直到成年后才允许泄露出一些消息。看这辆车的外观,有些像是她专属的那辆,也就是车上的人是她亲自邀请的?
难道说我们的二公主殿下,虽然常年长在王宫里,却认识外界的熟人?
你们说,是男人还是女人?”
说话的男子长相有一些英俊,一脸的八卦,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笑着说道。
“我们不好议论这件事,不过父亲也被邀请参加舞会。如果是男人的话,舞会上应该就会见分晓了。
据说这位二公主殿下容貌绝佳,不知道今天谁有资格陪她跳那支舞?”
气质有些颓废的公子哥打趣说道,几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无奈苦笑,望向远处那辆白车的目光带上了一抹羡慕与向往。
没办法,虽然他们家世不错,但比起真正的上层人士来,也就是有点钱和权的平民。
真正遇到这种与政治稍微挂点勾的事情,都没有他们的份。
这也意味着,他们无法走进更上一层的交际圈,无法结识家世更好的朋友,只能在父亲还没有完全退下之前,努力在自我的阶层中打转,并且尝试缓慢接手来自父辈的资源。
假若有人能够靠着父亲的余泽能够走得更上一层的话,整个圈子都会对他赞不绝口。
这也就是传说中的中产主义焦虑,别人家的孩子也有一堆烦心事。
三五个路人的谈话,林纳德自然感应不到,也不知道自己成了一些人羡慕的对象。
不久后,眼前出现了一堵高高堆砌起的高墙。
单单从墙体来看,一股历史的沧桑感便扑面而来。那是无法作假,也难以描述的一种直击灵魂的震撼。
这堵区区三米来高的围墙将前方彻底围住,上面的砖块略微有些腐朽,发黄。
某些地方能够看到不知名的啃噬痕迹,甚至还有长满苔藓的弹孔。
林纳德只需要轻轻一推,或者是屈膝一跳就能越过墙体直接进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