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细胞的变形外貌能力极为恐怖，竟然能够蒙蔽过大主教级别的高手。

起码，欧文修士并没有察觉出来眼前这个身材高挺皮肤白皙的年轻人，正是当初那个因为污染缠身而有求与自己的小伙子。

林纳德的瞳孔微缩了一下，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一番欧文修士的行头。

那身花纹繁复的衣袍一看就价值不菲，整体采用手工缝制，面料是世面上绝对禁止流通的产品。原材料应该是取自于一种一生濒临灭绝的生物，存世量极为稀缺，需要生活在海拔极高的山巅之上，人工养殖。

整个克维德王国之中，只有王室有少量供应。而想要织成欧文修士身上的长袍的话，就算是女王也要积攒几年的功夫，才可以制造这么一件。

由这种面料织成的衣服拥有着极强的灵力容纳度，足以在表面镶嵌上各类仪式。而若是林纳德所预料的不错的话，那无数枚灵力宝石与金线构建出来的花纹正是一个个小型仪式。

整件长袍上，至少被布置了七个以上的高阶防御仪式，十五个以上的辅助仪式，三十七个聚灵仪式。

这件衣服已经无法用世面上流通的钱币来制定价值，它已经从一件‘装饰品’过渡到‘法衣’的层次。

相比起来，林纳德当初从克里斯仓库中缴获的那件‘避弹岩甲’就跟小儿科产品差不多。

当然，那件避弹岩甲早在他跟罗素生死决战的时候，就已经损坏在一次余波中了。

穿着这样一件无价之宝的欧文修士，似乎整个人也一扫当初那个和蔼老头的气质，整个人不怒自威，难以揣度。

欧文修士的眼波流转，磅礴强横的灵力充斥着唯我独尊的意味，这是‘圣力’的极致外在表象。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运转，原本普通的灵力在他的体内被转变成圣天教教徒独有的圣力，这种力量属性极为霸道，排斥一切。

从质量来说，虽然比不上林纳德的不灭之力，但却已经开始衍生出一些与不灭之力相似的能力出来。

譬如：驱除邪恶、初级治疗、精神控制等等。

每一位掌握了‘圣力’的圣天教修士都可以帮助信徒进行治愈伤口，检测邪恶等等，归根结底是来源于对圣力的妙用。

“初次见面，不胜荣幸。”他端起酒杯隔空示意，笑着说道。

“我的荣幸。”

林纳德在侍卫的帮助下，拉开一张椅子，与欧文修士对峙坐下。

“不知道阁下找我是否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想要商议？”

他没有说上一堆场面话，直接开口问询道。

也许是这种行为非常符合他年轻外表的特点，欧文修士并没有面露不耐之色，相反他露出了一种极为赞赏的神情，夸奖林纳德道：

“罗素教士果然不愧年纪轻轻就得到神邸注目的人，身上丝毫没有我这种老人家的颓废气质，行事自有一种风采。”

他说话间极为真诚，夹带这一缕淡淡的遗憾，似乎真的在为自己的年纪而叹息。

说完，欧文修士放下酒杯，正色说道：“这次找你来，实际上是想向你询问一下，关于混沌之神的事情。”

“哦？”

林纳德微笑道：“欧文修士，不知你对吾主有何不了解的地方？我倒是可以为你解答，并且非常欢迎你皈依吾主怀抱，阿弥。”

他的左手在胸前画着倒三角型，语气同样真诚，似乎正在循循善诱地劝导一个想要皈依的孩子。

“不，罗素教徒。你搞错了。”欧文修士啼笑皆非，他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只是想问，混沌之神祂……真的存在吗？”

按理说，他当着混沌教的传教士长问出如此侮辱神邸的问题，林纳德理应立刻愤怒不已，甩杯而去。

不过结合上欧文修士此刻那副憔悴疲惫的面容，以及他眼睛里那股真诚到极致的求知欲。林纳德做出判断：他的问题之中，并没有掺杂任何污蔑与诋毁的倾向。相反，他是在真心实意地想要探究问题的答案而已。

“存在。”林纳德用上了点精神力方面的小技巧，话语微微震荡，将走神的欧文修士给惊醒。

他轻轻闷哼一声，眼皮下垂，半响后睁开。

“抱歉……”

他像是个衰老的老人，用餐巾抹了抹浑浊的眼角。

“人老了，就会对一些事情产生好奇心。”欧文修士咧嘴笑了笑，挥了挥手。

一片灰色的颜料像是突兀地从虚空中钻了出来一般，将他和林纳德所在的空间从原有的世界分割出去。

“不用担心。”

他柔声解释着：“我没有恶意，这只是一种防止窥探的手段而已。我将这里称之为禁闭空间，独立于我的界域之内。

现在，在‘他们’的眼中，你和我仍然好好的坐在桌子上，交谈着有关天气和食物之类的话题。”

欧文指了指不远处恭敬侍卫在一旁的仆从和西装壮汉。

林纳德放出精神力触角，略微勘探一番，就明白这堵半透明的灰色薄膜只会阻止外界的攻击。身处内部的他，随时都可以打破这种束缚。

他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欧文修士的话语。

毕竟，这个平日在教堂里游戏人间的老者，的确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与淳朴。

林纳德有种预感，对方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而且不知为何，他非常相信与依赖自己，以至于他在做出这种决定之后，会选择将一件极为震撼的事情告诉自己。

也许，这是一个与这个世界本质接触的良好时机。

为了这个目的，林纳德愿意冒险。

“好，现在我可以确保待会儿我所说的话，你将是唯一的听众了。”

欧文修士笑了笑，脸色极为难看：“我相信你，罗素教士。”

“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相信‘奈亚’的存在。也许是因为那天夜晚，我看见的景象过于疯癫，也许是因为，整个兰萨斯城的市民都在念叨着奈亚奈亚之类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