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天琼老道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并不是说他轻易地相信了沈莫仇的措辞，措辞现场随口编造一个谁都会，但是天琼老人唯独相信的，是之前沈莫仇亮出来的那枚苍生令。

苍生令，的确是真的，但是人是不是真的，天琼老人还不敢去保证，但是单单凭借他杀了南宫霸天，本来天琼老人应该因为老友之殇而悲痛，将这个悲痛化为力量，从而杀了沈莫仇，为南宫霸天报仇。

人老了总会怕死，不然怎么可能会有秦皇海外追求长生不死仙药？天琼老道穷极一生在天琼雪山之上修行，为的就是突破那自身的极限，通过自然意境而真正的入道，而如今因为自身的天资，久久未能突破，如果没有突破，天琼老道可能就要下去去见南宫霸天了。

但是他不同于南宫霸天的是，南宫霸天是被杀死的，而他是老死的。

“对，正是一个棋子。”两人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副棋盘，天琼老人定眼望去，这棋盘虽然外观看上去挺好看的，但是其中隐隐有着木香味却让人沉迷其中。

“请把。”沈莫仇如同变戏法一般变出来了两个棋子儿，沈莫仇执着白子，先让黑子先行，自然而然黑子正是让天琼老道执着了。

天琼老道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将黑子直接落在了棋盘的中心。

“杀了南宫霸天，只是为了报仇这么简单吗？”天琼老道知道一个人的仇恨并不是简简单单地把自己的仇人杀了就这么简单，更多的可能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以前北省极地还不是南宫氏为管辖的时候，北省各城下面就有一个村庄，村长是个老好人，因为和一个村民的口角，两人发生了矛盾纠纷，那个村民晚上偷偷地将村长杀了之后，却被当地的作战人员发现，直接被带走。

后来这个村庄的村长是原来老村长的儿子，儿子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被谁害死的，他的内心恐怕就像极了今日的沈莫仇，一心只想报仇，但是当他看到那村民的老婆捡着别人不要的东西维持度日的时候，他的内心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被动了一下。

如果那个村长的儿子是个恶魔，自然现在早就上去将女人给杀了，又何必到了最后，还多多照顾了女人一家？

正如沈莫仇的想法，冤有头债有主，他只杀该杀之人。

“.……”沈莫仇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举起一颗白棋直接落在了天琼老道的旁边，天琼老道沉吟片刻，重新将两杯热茶装满，一杯自然放在了沈莫仇的面前。

“那么，南宫问天呢？”天琼老道问道，如果真的按照沈莫仇的话，那么真正对他来说有仇恨的应该就只有一个南宫霸天，但是如今沈莫仇能够顶替南宫问天，那么南宫问天人又去了哪里？

“南宫问天啊，呵，如果我把真实的消息放出来，你会不会不相信？”沈莫仇轻笑，笑容中更多的是对南宫氏这个百年老家族

的一个嘲讽的笑容。

他能够易容成南宫问天的脸，自然没有引起家族里强者的怀疑，但是杀了南宫霸天的事情，整个家族里面除了他沈莫仇的人，基本上消息也没有

放出去，哪怕就是高祖的眼线遍布整个中洲，高祖的力量渗透万物，但是沈莫仇可以保证的是，他杀了南宫霸天的举动，高祖绝对不会查到。

“什么消息？”天琼老道来了一丝兴趣，最真实的消息又是什么消息，又是关于谁的消息，这让天琼老道的心被勾了起来，如同吃了蜜糖了一样的小猫，有些抓耳挠腮。

“南宫霸天，很有可能是阉人，也不对，就是他体内新生命的东西不活跃，女方根本怀不了孕。”沈莫仇淡淡地说出来这消息，看着眼前这满脸不置信地天琼老人，他就知道对方肯定不相信。

“你应该知道，南宫霸天的肾部动过手术，这就导致了他体内的全新生命没有了任何一点的活力，也就是说，他的东西就算射出来了，女方也怀不了孕。”沈莫仇喝了一口眼前的茶杯，抬头看了一眼天琼老道，淡淡地说道。

“我只知道他动过手术，但是确实没想到他动的是那里的手术，那么也就是说，南宫氏除了旁支一脉，整个嫡系都不是……”天琼老道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惊恐地看着沈莫仇，“那么，幼云她….”

“如你所想，捡来的。”沈莫仇也没有隐瞒，南宫氏的事情，就算再怎么狗血，关他苍生侯的后人屁事，准确来说，他的目标只是一个南宫霸天，至于南宫问天甚至是南宫幼云，他沈莫仇没有任何的想法。

“怎么会这样….”天琼道人满脸不置信，他知道南宫霸天的身体有问题，但是也没想到南宫霸天的身体的问题到了这个份上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沈莫仇挑眉地看了一眼天琼老人，只见天琼老人咬了咬牙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子儿，直接朝着沈莫仇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沈莫仇不解地看着天琼老人，不知道天琼老人这曾经的老牌强者对他一个小年轻下跪是为了什么。“我沈莫仇虽然不是欺软怕硬之辈，但是天琼老道我告诉你，现在就等同于我是猎人，你是猎物，猎物没有任何的权利向猎人提出任何的条件。”

天琼老道虽然有一身修为，但是毕竟年事已高，而且再加上大寿将近，说不定随时都会撒手人世，但是唯独让他放心不下的正是南宫氏的那一位南宫大小姐了。

可以说，南宫幼云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的关系就如同爷爷和孙女一般亲近，他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自家的“孙女”出现任何的意外。

“沈前…先生，我只是为了护住南宫幼云的周全，请您成全，如果你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拿走。”天琼老道因为年纪过大，自然没有任何的精力去对抗一个正值壮年的小伙，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架是打不成了。

也可以说是，沈莫仇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思去跟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去打。

沈莫仇看着朝着他下跪的老头，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往事，

虽然不是在天琼雪山之顶，但是却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那年，

收养他的是一个收破烂的老爷爷，为了能让他上武道学校，特地借了不少钱供他上学，直到了后面才知道，老爷爷为了自己，一天再打四份工，拿着四份工的工资去还他上学的钱。

但是终究到了后面还是没还完，债主上门，把他们家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了，但是钱还不够，债主还打算把沈莫仇卖到山沟子里面去换点钱，要不是老爷爷跪着喊着，直到一个路过的武者实在看不下去，特意出售救下了自己。

沈莫仇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天琼老道，在看着他眼中痛苦的眼神，跟之前收养自己的爷爷一模一样。

“我说过了，我不会动南宫幼云一根汗毛的，我会以南宫问天的身份，将南宫幼云直接送出国内，如果你想要跟在她身边就去吧，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天琼老道抬起头来看着沈莫仇，虽然沈莫仇披着南宫问天的皮，但是他还是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不过，这个方唐倒也是有趣，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锦衣卫第三处的处长了。该说你们南宫氏是一群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还是一群懵懂无知的笨蛋，放着一个潜力股不要。”

沈莫仇笑着摇了摇头，之前高祖的确有叫他去瀛洲做一点事情，但是那种事随随便便让手底下的人去就好了，他又何必亲自出马？

“方唐？他是方天阙的儿子？”天琼老道早已起身，知道沈莫仇并没有想要杀了南宫幼云的想法，他当下也是呼了一口气“是之前来南宫氏退婚的那个？”

沈莫仇点了点头，自己扮演了那么久的南宫问天，怎么可能会连这么一点消息都不会知道？

“方唐，可是锦衣卫第三处的处长呢，我记得前任那锦衣卫的第三处的处长是谁来着？哦，元丰元老。都可是夸着方唐呢，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南宫幼云怎么想的，竟然会让皇都里面那个小小的林家给抢走了。”沈莫仇摇着头笑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后面传来了一句女孩说话的声音。

“难道我南宫幼云就一定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吗，是，方唐他是优秀，年纪轻轻当上了锦衣卫，甚至是锦衣卫的第三处处长，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情投意合，就算未来能够陪着我走一生的男孩子是个贫穷的人，只要他爱我，我也爱他，又有什么关系？”

沈莫仇暗暗地点点头，三观挺正，但是不知道到了最后会怎么样。

现在物质的女孩子不是没有，但是真正地不嫌弃男孩子的贫穷，看中男孩子的上进，那样过的才是日子。

“我跟你说……”